讓胖頭害怕的老師

 第三天 天氣:風吹在臉上,癢癢的,酥酥的,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在輕輕地撫摸。那是春姑娘的手啊!

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胖頭依然情緒高漲,並沒有受到校長那些話的影響,就跟他商量:“胖頭,你想學什麼?”

“我都想學!”

“學東西只能一樣一樣地學。”我慢慢地開導胖頭,“你先告訴我,你最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就可以學什麼嗎?”胖頭想了想,說,“我……我喜歡鑽圈。”

今天在去寵物特技學校的路上,我問胖頭:“你確定你要學鑽圈嗎?”

“鑽圈?”胖頭反問我,“為什麼要學鑽圈?”

瞧胖頭這記性!才過了一個晚上,胖頭就把昨天自己說過的話忘了。

“你昨天告訴我,你喜歡鑽圈。”

“哦……”胖頭愣頭愣腦地說,“那就學鑽圈吧!”

我們趕到寵物特技學校時,上課的鈴聲剛好響起。學校的大門外停滿了汽車。看來,來上學的寵物大多是由他們的主人開車送來的。

因為昨天來過,所以我們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孔雀門,逕直朝那頭巨大的大象走去。

沿著象鼻子爬上去,我們走進了象背上馱著的那座教學樓,再次來到校長的辦公室。

“啊?你們來了?”校長從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站起身來,走到我跟前,“你的孩子打算學什麼?決定了嗎?”

我撲向那張貓鑽圈的照片。

“哦,我明白了!你的孩子想學鑽圈,是嗎?”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吧!我這就帶你們去見教鑽圈的教練。”

跟著校長,我們來到運動場上。遠遠地,我就看見一個紅色的、像汽車輪胎那麼大的圓圈懸掛在一個高高的架子上。

一隻大花貓正撒腿向圓圈飛奔。接近圓圈時,大花貓突然一躍而起,從圓圈裡鑽了過去。

“好樣的,花王!”

校長鼓掌大聲叫好。我想,“花王”應該是那隻大花貓的名字。

得到表揚的花王,驕傲地邁著貓步來到教練跟前。教練馬上從褲兜裡掏出一條魚乾兒,向上一拋。花王跳起來,張嘴接住了。

“呵呵呵!”胖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還有魚乾兒吃……”

我連忙讓胖頭別說話。

這時,校長對教練說:“我又給你帶來了一隻想學鑽圈的貓。”

教練朝我們轉過身來。哇,好凶的樣子!立眉毛,銅鈴眼。教練看看我,再看看胖頭,然後指著我問校長:“是這隻貓嗎?”

校長指了指胖頭:“是那隻。”

教練伸出鐵抓般的大手,卡住胖頭的脖子,把他拎起來掂了掂,又飛快地扔了下去。

“肥貓!”教練凶巴巴地從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幸好胖頭聽不懂人話。不過,他已經被教練那一拎一扔嚇傻了。我趕緊安慰胖頭:“別怕,教練在逗你玩兒呢!”

胖頭隨即恢復了常態。他那淡定的神態,讓校長大為讚賞:“這小貓的心理素質多好啊!”

等校長走了以後,教練拎起胖頭,走到距離圓圈二十米的一條黃線前,將胖頭放在黃線上。教練取下別在腰帶上的一根鞭子,朝胖頭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下去:“跑!”

胖頭慘叫一聲,向一旁跑去。

“回來!”

教練瞪著銅鈴眼,將胖頭抓了回來。他舉起鞭子,又朝胖頭的屁股狠狠地抽打了兩下:“叫你亂跑!叫你亂跑!”

我心疼極了,不忍再看下去,便走到那只叫“花王”的花貓身邊。花王正愜意地躺著曬太陽。

我問花王:“你也挨過鞭子嗎?”

花王並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慢悠悠地說:“有一種貓,剛開始時也曾挨過幾鞭子,不過,因為他聰明,學得快,所以他以為就不會挨鞭子了,而且還有魚乾兒吃;有一種貓,剛開始時會挨鞭子,以後依然會挨鞭子,因為他笨。比如跟你一起來的笨貓,他就會永遠挨鞭子,因為他永遠學不會。”

教練又吼又叫,不停地抽打胖頭。教練早已累得滿頭大汗,胖頭卻越學越糊塗,完全不知道應該幹什麼。最後,胖頭乾脆趴在地上,無論教練怎麼抽打,胖頭也不起來了。

教練徹底沒轍了,帶著花王氣哼哼地走了。

我來到胖頭的身邊:“胖頭,你……”

“爸爸,我不想學鑽圈了。”

“你不是喜歡鑽圈嗎?”

“可是我不喜歡那個人。”

胖頭說的“那個人”就是教練。

帶著胖頭回到翠湖公園後,我鬱悶極了,特別想找球球老老鼠排解排解。

我知道到哪裡去找球球老老鼠。冬天剛剛過去,梅花雖已凋謝,但梅園還留有餘香,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梅園是球球老老鼠經常出沒的地方。

梅園的那道圓門緊閉著。我翻牆進去,發現球球老老鼠果然在這裡。

“出事啦?”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的球球老老鼠仔細打量著我,“如果沒出事,你從來不會主動找我。一定是出大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說,“就是胖頭……”

“你今天不是帶胖頭去寵物特技學校了嗎?他學的是什麼?”

“胖頭說他喜歡鑽圈,所以今天校長就讓他學鑽圈。可是,現在他不想學了……”

“為什麼?”

“教鑽圈的教練太恐怖了,胖頭怕他。”

我把胖頭學鑽圈的經過講給球球老老鼠聽。

“不學就對了。”球球老老鼠說,“心裡怕那個教練,不喜歡那個教練,怎麼能學好呢?別說是胖頭,就是換成你和我,結果也是一樣的呀!”

球球老老鼠低頭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地對我說:“笑貓老弟,我有一個提議——如果你不介意我的真實身份,就讓我來做胖頭的老師吧!”

“癡心妄想!”我斷然拒絕,“老鼠給貓當老師?你想把這世界搞亂嗎?”

球球老老鼠並不生氣,他還表示願意明天再陪我和胖頭去寵物特技學校選個好老師。

《從外星球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