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李廣

漢武帝在位時,國家還很富強,但漢武帝心情卻老是悶悶不樂,因為他有塊心病至今還沒解決,那就是北方的匈奴不斷來騷擾,使得中原的漢族百姓過不上安穩日子。

沒辦法,漢武帝只好年年向匈奴進貢,表面上跟他們拉好關係,暗地裡卻在積極準備用武力征服匈奴。公元前133 年,漢武帝派大將軍李廣等人, 率領30 萬大軍,埋伏在馬邑(山西省朔縣)的大山中。然後派人假裝向匈奴投降,以請他們出來察看進貢的牛羊為借口,把匈奴的10 萬騎兵引了出來, 但很快被匈奴人看出了破綻,半途縮了回去。匈奴人一氣之下,和漢朝斷絕了關係,緊接著,大規模的戰爭爆發了。

李廣是漢朝的一員大將,他家世世代代擅長射箭,李廣也以射箭而出名。

在一次抗擊匈奴的戰鬥中,李廣立了頭功,被提拔為皇帝的侍衛官,李廣常有機會陪漢文帝去遊獵。他那百發百中的箭法,多次贏得文帝的驚歎。有一天,文帝笑著說:

「可惜你生不逢時,只能跟著我打獵,要是生在高祖那個時代,封個萬戶侯是不成問題的!」機會終於來了。

有一次,李廣帶著一百多名騎兵去追趕三個匈奴人,李廣飛起兩箭,即射死兩個,另一個也被他活捉了。正準備往回撤,突然,在山背後轉出幾千個匈奴的騎兵。跟隨李廣的將官個個嚇得臉色發灰,心想,這下完了,李廣卻鎮定自若,叮囑大家:「別慌張,沉住氣!」

一個將官正要策馬逃跑,李廣上前扯住他的馬韁,悄聲道:「不能跑,你要一跑,匈奴人就會猛追過來,一陣亂箭把我們全部射死。倘若我們不急不慌,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我們是漢朝大軍派來誘降的。那樣,他就不敢輕易地打我們了。」

那將官想了想,很快鎮靜下來。

李廣坦然地補了一句:「怕什麼呢!我們的大部隊離此不過幾十里。」

一顆顆懸在喉嚨口的心這才落了下來,有的將官乾脆跳下馬,席地而坐,嘴裡哼著小曲,任戰馬在一邊吃草、遊蕩。

匈奴的騎兵這下倒愣住了,站了一會,又慢慢朝他們靠攏過來。李廣手下的一位將官嚇得鼻尖上沁出了點點汗珠,低聲問李廣:「怎麼辦?他們就要衝過來了,快上馬吧!」

李廣白了他一眼:「看把你嚇的,怕什麼!」他抬手將自己的馬鞍卸了下來,往地上一扔,把身子往馬鞍上一靠,瞇起眼,打起盹來。

匈奴人看李廣這副樣子,真的犯了疑心,他們不禁想起上回在馬邑險些遭漢軍埋伏的情景,個個畏畏縮縮,不肯上前。有個騎白馬的年輕人真有膽量,他不相信這幾個僅軍有多大力量,再說,他的背後是好幾千人哪!他將兩腿一夾,白馬長嘶一聲,直朝李廣飛奔而來。李廣心裡咯登一下,糟了,這傢伙真的衝上來了!冷靜,要冷靜!他仍然裝著睡覺的樣子,等到那騎白馬的離他還有幾丈遠時,陡然射出一箭,那匈奴人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往後一仰,再也沒站起來。

這時,已是黃昏,那些匈奴騎兵真以為漢軍就埋伏在附近,再也不敢停留,悄悄地退走了。草地上孤零零地躺著那具屍體和啾啾直叫的白馬。

李廣會心地一笑,大家不約而同地吁了口氣:「好險哪!」李廣摸摸脊樑,衣服早就汗漉漉的了。

回到軍中,將官們繪聲繪色地說起李廣沉著勇敢退匈奴的故事,連皇上也很敬佩。從此,對他更加器重,邊陲上哪兒吃緊,就派李廣去。他到了哪裡,哪裡的匈奴人就望風而逃,都說:「飛將軍來了!飛將軍來了!」

「飛將軍」成了李廣的另一個名字。

匈奴人怕李廣,也恨透了李廣,發誓要捉住他,剝皮抽筋,以解心頭之恨。

公元前129 年,漢武帝派李廣等四人分頭帶兵去抵抗匈奴。匈奴人開始不大在乎,一聽來者中有飛將軍李廣,便在草地當中挖了個陷阱。和李廣拼了幾個回合之後,匈奴人假裝敗下降來,引得李廣縱馬直追。李廣只看到眼前一片平展展的草地,沒想到危險就在面前。追呀追呀,只聽「呼哧」一聲,連人帶馬栽進了陷阱。李廣只覺得天旋地轉,很快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被兜在用繩子結成的大網兜子裡,由兩匹馬抬著,使勁往前拖著走。李廣心想,難道就這樣完了嗎?不,決不能,他把眼重新閉上。好像仍在昏迷之中,走著走著,慢慢地把眼睜開,瞥見左邊一個匈奴人騎著一匹烈馬,正洋洋自得地往前走。李廣把氣屏足,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網兜裡縱身而起,躍上那匹馬背,伸手奪下那匈奴人手中的弓箭,拚命地往回跑。

「抓李廣!抓李廣!」

匈奴人如夢初醒,像風一樣追了過來。李廣突然反轉身,「嗖嗖嗖」連射幾箭,幾個匈奴立時落於馬下,後面的匈奴人站住了,猶猶豫豫,誰也不敢上前,那些馬在原地直打轉轉。

李廣帶著滿身的傷口回到軍中。皇帝早就立下規矩,做了俘虜逃回來處死!但又規定,罰錢可以免除一死。李廣把所有的家當變賣了,才換了一條命。

他回到老家,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匈奴人得知李廣削職為民了,高興得要命,又很快調集了幾十萬大軍,一舉攻下了遼西郡,把那裡的太守一刀砍了,還一連俘虜了漢朝好幾員大將,弄得漢武帝吃不好,睡不寧,成天心驚肉跳,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有人又想到了李廣,提出重新任用他的建議,漢武帝採納了,馬上派人把李廣請來,讓他擔任了右北平太守。匈奴人聽說李廣回來了,慌忙撤兵,一連好幾年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這不過是暫時的,他們還在繼續擴充兵力,等待時機攻打漢朝。

那幾年,邊境上戰爭少了,李廣卻絲毫不敢鬆懈。閒暇,常和將士們外出打獵。當時右北平的大山裡常有猛虎出沒,李廣便領著大家射虎。一來練練臂力,二是為民除害。

有一次,李廣一連射死好幾隻虎,眾人問他有什麼絕技,他笑笑說:「我是等到老虎撲到眼前才開弓放箭,自然十拿九穩,百發百中。」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可誰也不敢像他那樣冒險。有個年輕人冒失地試了一回,被老虎一口咬斷了胳臂。那是一隻吊睛白額虎,看李廣站在一邊,咆哮著又朝他撲來,李廣不慌不忙地在邊上一閃,那虎又是一聲長嘯從他頭頂上躍過。李廣拉開弓,對準老虎的心窩就是一箭,那虎砰然落地,嘴裡還叼著一隻血淋淋的胳臂。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四周的山、樹、石頭都像蒙在一層薄薄的黑紗中,李廣怕更多的老虎衝上來,便催大家趕快回去。翻過一座山坡,他們忽然發現草叢中蹲著一隻斑斕大虎,正準備朝他們撲來。李廣只感到週身的熱血呼地湧上了頭頂,趕快拈弓放箭,一箭射去,正中那老虎的前胛。

將士們吶喊著,圍過去逮虎,那虎卻一動也不動。打著火把一看,這哪是老虎,分明是一塊跟老虎形狀差不多的大石頭,李廣那一箭竟然射進石頭之中,怎麼撥也拔不出來。

「好大的臂力!」眾人驚得直吐舌頭。

李廣十分納悶,羽箭怎麼能戮進石頭裡呢?

他叫大家閃開,又朝那石頭連放幾箭,石頭上只進出點點火星,再也別指望射進去了。

奇怪,真奇怪!連李廣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怪事很快傳進漢朝官廷,傳遍了千家萬戶,也傳到匈奴人的耳朵裡,他們說那石頭是老虎所化,是神虎。李廣能把石頭做的神虎戳個窟窿,何況有血有肉的匈奴人呢!

他們更加害怕李廣,趕忙向西遷移,生怕李廣哪一天突然出現在面前,在每個人身上扎個大窟窿。

(木木)

《戰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