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甚至可以說,除了林小妖,別人都沒有動機。
  而我又不相信是林小妖所為。
  「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不用偏執這個,就當是頭七你爺爺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得了。」父親勸我道。
  「爸,我是真的感覺二叔怪怪的,您注意點他。」我還是提醒父親道。
  「你二叔得罪你了?多好的一個人,對了小凡,我跟李騷打過招呼了,看你二叔的這個年紀,還沒個女人不行,小姑娘是不成了,我準備幫他介紹個寡婦,或者是離過婚的,就是怕他不高興。」我爸都已經開始操心二叔的婚事了。
  這也是農村人的典型思想。
  娶老婆,生孩子。
  二叔看起來應該在四十歲左右,在城裡,這個年紀的男人,如果有錢,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可是在鄉下,幾乎注定了要打光棍。
  「您自己看。」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父親絕對是好意,但是二叔那樣一個我看了都感覺極有魅力的男子,他跟整個山村兒都是格格不入的,你讓他娶一下寡婦或者離婚的女子。
  他會願意?
  說一句誅心的話,在城市裡,二叔的條件,甚至可以讓二十歲花季的女孩兒趨之若鶩。
  奶奶的病情,也慢慢的好轉,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不捨得死,就算黑白無常來捉她她都不捨得走,她必須要看著孫子成親,抱上重孫。
  人只有有信念,就能戰勝病魔,這個在醫院裡,甚至可以說是心理療法。
  生活就這麼看似平靜的過著,轉眼就又是一星期過去了。農村鄉下,對去世的人,把七天這個日子看的非常重。
  頭七祭酒,二七圓墳,三七插旗,四七祭祀,五七兒女齊聚,直到七七四十九天。逢七就要去祭祀。
  這一天,是爺爺的二七。我們家裡的人,要去上墳,給他的墳頭添上新土,這是封建迷信,你可以不信,但是必須得做,或許,這只是對故去新人的一種寄托。
  奶奶在給爺爺燒著紙錢,活著的時候倆人跟冤家似的,陰陽兩隔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奶奶一直在碎碎念,說一些家長裡短,說的跟爺爺真的可以在地下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故去的人已經離去,活著的人,只有好好的活著。
  回到家,吃了晚飯之後我回到了房間,忽然坐立不安。我竟然恐懼了起來,對於七天這個迷信中特別的日子。
  我生怕跟頭七一樣,忽然在半夜的時候,爺爺的屍體再一次出現在我的床上。
  為此,我檢查了大門,我的門,就算是這樣兒,我還是不放心的叫醒了父親,對他說了我的顧慮。
  「應該不會。」父親皺眉道。
  「我是擔心別人故意要整我。如果真是這樣,晚上得防備,一定要捉到那個人,您別睡那麼沉,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懷疑我的二叔,可是我希望你能防著點他,不是他最好。」我對父親說道。
  他點了點頭,去廚房給我拿了把菜刀。
  他嘴巴上不說什麼,其實心裡,也懷疑二叔,這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我回到了房間,堅持著不睡覺。去批改孩子們的作業,可是小學的作業,能有多複雜?
  改完之後,也才十點多。而我,則想著今晚就算是通宵,也要把今晚過去了。
  農村的夜晚是非常無聊的。沒有網絡,我也沒有小說可以打發時間,就這樣乾坐著枯等,很容易犯困。
  我不知道是在幾點的時候,我竟然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激靈就翻了一個身。順手就提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菜刀。轉身盯住了床。
  一眼看過去。
  床上還是有一個人影。他還是穿著一身上面繡滿了綠色小花的壽衣!
  我爺爺他又回來了!!
  這一下,恐懼和憤怒交織的我大叫了一聲:「爸!!」

  第六章 只怪自己當初太年幼
  
  父親和奶奶還有二叔,幾乎在我叫了一聲之後,就衝了出來,跑進了我的屋子。父親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爺爺的遺體,嚇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而奶奶,拿起棍子就要衝上去打爺爺,哭罵著:「你個死人,死了還不安心去投胎,老嚇自己的孫子幹什麼!」
  我趕緊抱住她。再怎麼說,這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死者為大。
  同樣詭異的場景再一次的出現,一下子打亂了我的生活,我拿著手電,去檢查大門,因為我在睡覺之前確定我鎖好了大門兒。可是等我過去看的時候,鎖還鎖著,卻只鎖了一邊。
  是我自己鎖錯了。
  還是有人開了鎖,故意造這麼個假象?
  在那一刻我非常的恍惚,相信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雖然我在睡前特地的看了一下鎖,我在那時候都無法確定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
  等我回到房間。奶奶已經給爺爺的遺體蓋上了東西,父親愁的在那裡吧嗒吧嗒的抽煙,二叔一言不發。
  「您一點兒都不感覺到恐怖麼二叔?」我看著他的表情說道。
  「不恐怖,只感覺詭異。」他回答我道。
  這個回答,還說的過去。
  「去叫你三爺爺來。」父親對我說道。----在這個村子,不管是紅白事兒,都要三爺爺經手,而且他對那些老規矩和避諱,懂得特別多。
  看來此時的父親,才算是真正的六神無主了。
《最後一個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