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在祠堂門口之後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撒蹄子跑的同時往裡面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身姿曼妙,一襲紅衣,長長而烏黑的頭髮,看起來像是一個美輪美奐的仙女。
  如果她不要我的命的話。
  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再回去一次又何妨?
  二叔就站在門口也不動,盯著祠堂,我對他叫道:「你還不跑?等死?」
  「桃木枝她還沒破,出不來的。」二叔說了一句,他似乎不準備再去隱瞞他知道很多事兒這件事兒。
  我聽到他說的,也不再跑路,而是回去看在地上昏迷的父親,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探鼻息,非常的微弱。
  「送醫院吧。」二叔說道。
  「醫院?」我發愣道。
  「生病了就去醫院,不去醫院還能去哪裡?」他同樣呆滯了一下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歎口氣對我道:「小凡,我不是神仙。」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扛起父親就走,回去找了一把時亮時不亮的破電燈,用繩子把父親捆在背上,騎著自行車就往鎮上趕。等趕到,掛了號交了錢,再回到急診室的時候,父親竟然已經醒了!
  「爸!」我叫道。
  「我沒事兒。」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可是還是對我擠出來一個笑臉說道。說完,他站起身,對我道:「走,去看看你妙可嬸兒,咱們就出院回家。」
  我有點不信,問那個醫生道:「醫生,我父親他?」
  那個老醫生笑道:「沒啥事兒,就是血糖有點低,開兩瓶兒藥就可以了,小伙子挺孝順的。」
  我心裡都有種捉到二叔暴打一頓的衝動,父親就是因為血糖低暈過去,就這也讓我大半夜的騎個自行車跑到這裡來?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好不好?
  我辭別了醫生,經過這下折騰,天都已經快亮了,我按著記憶找到了吳妙可的病房,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看到了蹲在那裡睡著了的林三水,蓬頭垢面的,穿的衣服也幾天沒換了,就那麼蹲在牆角,顯得相當狼狽。
  「三水叔?」我叫了他一聲。
  他抬起頭睜開眼,滿眼的血絲,看了我一下還沒迷糊過來,過了一小會他才猛的站起來,道:「小凡你來了?」
  「對,我爸他有點問題,過來看看。」我說道。
  「語堂叔怎麼了?」林三水繞過我,去關切的問我父親道。
  林三水不是外人,也沒必要隱瞞什麼,我就對他說道:「長明燈滅了以後,村兒裡就出事兒了,先是白珍珠被附體打傷了林二蛋,後來三爺爺直接附體了林二蛋。」
  我就在這裡,對林三水說了村兒裡的情況,他是村長,更是知情人,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聯繫到徐麟的人,有必要讓他知道。
  
  第二十六章 少女與少婦的區別
  
  「我再去一趟徐先生家裡看看,真不行就去一次上海,去請他回來,人命關天,徐先生那樣的人,應該會趕回來的。」林三水道。
  「你進去看看你嬸兒跟小妖,我跟你三水叔先回去,你看你叔他給熬的。」這時候父親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林三水說道。
  「有什麼好不好的,你看你的這身形象。像是一個村長的樣子嗎?跟一個叫花子一樣的,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來。」父親說道。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願意留下來,可是現在村子裡那樣的情況這樣兒,老爹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就這樣兒讓我留下來?可是老爹這一次很執意,像是看穿了我心裡對吳妙可的那一份兒陰暗的非分之想了一樣,非要讓我在這裡照顧吳妙可。最後我拗不過他,只好答應,而且林三水也的確狼狽的不成樣子。
  他們倆走之後,我手放在病房的扶手上,最終還是沒有打開,現在天還沒大亮,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我又跟這對母女扯皮到沒完了。
  折騰了半宿,現在我老爹沒事兒,我一放鬆也有點睏,乾脆就蹲在林三水剛才蹲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兒,等我醒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而林小妖則捏著我的鼻子,對我做鬼臉。
  我剛睜開眼就看到這樣的情況,看到林小妖那張不扮鬼臉都能一猛的看到嚇一跳的臉,說實話我是被嚇了一個趔趄。可是想到林小妖那脆弱的自尊,我假裝撓頭道:「腿都麻了。」
  林小妖的臉上一抹失落一閃即逝,她還是對我笑道:「小凡哥,你這是要一覺睡到中午去?」
  我站起身,拿出藍屏諾基亞看了一眼,發現真的已經近十一點,打了個哈欠,我對林小妖笑道:「小妖,吃飯了麼,我去給你買。」
  「等你去給我買,我跟我媽早就餓死了。我就是剛帶回來的,等你回來吃呢,走,進去吧。」林小妖拉著我進了房間。
  她剛進房間,就鬆開了我的手。而我,卻在此時又抓住了她想要躲開的手,緊緊的抓在手裡。
  林小妖在有意無意的撮合我跟吳妙可,這事兒我也知道。而我對吳妙可那複雜的感情又讓我十分的糾結。
  我在此時只能通過這樣一個方式來回答她。
  割脈自殺,死不了就是一個傷口,吳妙可是因為失血過多,住了兩天院,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我們進來的時候,她甚至站在窗台往外面看。
  「小凡,過來吃飯,來了也不說一聲,裡面還有一張空床的。」她對我笑了笑,似乎根本就沒看我和林小妖緊握的手。
  林小妖此刻的表情非常尷尬,用身子擋在自己的身前,劇烈的掙扎著她的手,最終我還是放開了她,我不能利用這個可憐的姑娘。
  這一頓飯吃的我感覺比在祠堂裡遇到鬼還恐怖,那叫一個如坐針氈。病房裡安排了一個圓桌,我正在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腳,伸到了我的胯下。
  我一口米飯差點噴出來,因為他們母女倆都在我的對面坐著,我也不能分辨出來這是誰的腳,而他們兩個的表情都十分的自然低頭吃飯。
  我知道,是吳妙可。
  少婦跟少女最大的區別,我懂。
  如果是林小妖,她做不到這麼自然。
  能這麼做的,也只有最近的心態似乎轉換非常大的吳妙可,甚至讓我都感覺不認識他了。
  因為是夏天,我就穿了一條短褲,三個人的氣氛下,對面是一對母女,一個美艷的少婦把她的腳伸進了不該來的位置,這一種巨大的刺激幾乎讓我血脈噴張。
《最後一個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