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問完之後,他笑道:我說了一句廢話,這個你不可能知道,我現在告訴你,這個組織以前的名字,叫地獄。我們打交道的,是各種屍體,各種各樣的古屍殭屍。
我要說話,他打斷我道:你以為跟上一次遇到你一樣,我們是去除掉殭屍,解救那邊的老百姓?
他狠狠地掐滅煙頭,道:你錯了,老百姓的死活跟我們無關,我們的目的是帶回來那幾具古屍,進行研究。換句話來說,我們是因為那邊的古屍才去了,而非死古屍傷人。
他斜眼看了我一下,再次點上一根煙,我估算了一下,照這樣的速度,他一天起碼抽四包煙,壽命不會超過六十,絕對的。
他笑道:是不是跟你以前接受的教育不同?是不是徹底改變了你的人生觀價值觀?慢慢的你就習慣了,記住,來到這裡之後,你的眼裡就只有我們的最終目的,其他的,與你無關。
我聽了個大概,可是還是一知半解的問道:我們只是為了研究古屍?研究什麼?
a把身體陷進椅子中,又一次答非所問道:我們本來的代號是地獄。
可是起這個名字之前,我們的組織,代號為天堂。
天堂與地獄,僅有一線之隔。
我們因為收集儲存解剖研究古屍而命名為地獄。
卻也同樣因為我們要發現古屍中的秘密,而叫天堂。
有人認為,這些不腐的,可以活動的殭屍,是另一類的長生。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到這麼一種虛無飄渺的東西,知道是什麼力量讓這些屍體在沒有經過特殊處理的情況下保存了下來。
a當天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要找到辦法,讓有些不想死的人,活下來。
我一個人留在a的辦公室裡,抽了三包煙。來消耗這如同爆炸般襲來的信息。
天堂與地獄?
我在天堂,還是在地獄?
之後是我跟秦培的第一次接觸,在這個冰冷的隊伍裡,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來自隊友的溫暖,她教我用平常心來對待我現在的工作。
從古屍中追求長生,這豈不是非常神秘刺激的事兒?真的追求到了,讓家人愛人都長生不老,豈不更美哉?何苦去糾纏於這個任務本身的詭異呢?
這世界並不是真的很無聊,而是很多無聊的人沒有長那一雙不無聊的眼睛。
更何況,我們並不只是真的僅僅從古屍中追求長生術,蠱術,巫術,道家的長生,佛家的不滅金身,密宗的各種秘術,只要是跟長生搭界的東西,我們都可以過問。
並且我們的身份可以保證我們在任何一個地方的優越性,所以說何必悲觀?這是一個平常人羨慕不來的工作。
通過跟秦培的交流,我對這個美麗的姑娘有著極大的好感,更巧的是我跟著爺爺不僅學了風水堪輿秘術,更是聽他講了非常多的秘聞野史,而在這個十二人的隊伍之中,除了我之外都是冷冰冰的人,這剛好,我跟秦培通過我的花言巧語等各種攻勢,雖然說沒有拿下她,但是我知道,我已經觸動了這個姑娘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這個過程,是一年,整整一年我就在這個營地裡,鑽研這個隊伍之前取得的各種進展,文獻資料,每個人都埋頭工作。
找到長生,對於我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這聽起來非常的諷刺,卻真實存在。
這想法我相信每個人都會有,包括a本人。
一年後,我才開始執行我來這邊的第一個任務,這一次任務,派遣我和秦培,還有一個骨瘦如柴冰冷的中年人。
看到他的證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莫言,這倒是一個文藝范兒的名字,也挺符合他的性格,沉默寡言。
而我們這次的任務,聽起來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臨行出發的時候,a就交代,不可強求,盡量不要有傷亡。
這次,是一個地方忽然出現的強地震,因為很多各種方面的因素,這個地名我不方便去透漏。
我沒想到,我的第一次任務,就經歷了巨大的波折。
地震之後,立即派出了救援隊,民兵,預備役,黨員,志願者紅十字會,全部組織前往救援,我這次任務的起因,是因為一支前往抗震救災的軍隊。
還是因為以上的不方便的原因,這個部隊的番號,我不能透漏,而這個部隊就在即將進入震區的時候,遭遇了陰兵!
是真實版的陰兵過境,這個隊伍本身在接近震區的時候,天色已晚,又剛好遇到泥石流堵了公路,為了戰士不產生不必要的傷亡,就在震區外緣安營紮寨。
就在半夜的時候,值班的戰士差點嚇得尿了褲子,對面忽然過來了一隊伍鬼影,浩浩蕩蕩密密麻麻!伴隨著鬼哭狼嚎之音,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很多披頭散髮缺胳膊斷腿的人夾雜在陰兵當中!
第五章災後陰兵
我跟秦培,還有莫言,一路上不停的趕路,終於到了那個救災營的原來所在的營地,這個營地裡的人雖然已經抗命去了震區救援,但是營長陳富貴卻也不是一個憨子,也知道陰兵借道的消息如果傳出去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只是他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去救那些可能有生還的人,只留下了二十個士兵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這二十個士兵已經得到了命令,全力配合我們三人的工作。——這也是我這份工作的厲害之處了。
可是說是配合,那簡直是扯淡了,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也不算少了,但是空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我們卻不是來跟陰兵來一場正面的戰鬥呢不是,雖然那場面想一想就讓人血液沸騰。
我們能從這個幾個戰士得到的消息,跟我在資料上能看到的一樣(事情重大,這個營匯報的時候不可能有所隱瞞)。所以我們來到這裡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等陰兵再次借道。
可是陰兵借道這東西,能有幾回?那是我們能說見到就見到的?
也就是在這裡,我親眼見證了這場災難,因為這個營地本身就已經十分接近震區,我本以為就是房屋的坍塌讓人們流離失所而已,可是當我看到那副情景時,我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屍橫遍野,滿目瘡痍,任何一種悲傷的詞都不能形容這一幅人間地獄般的淒慘。
我當時做了一個跟陳富貴一樣的決定,我不管我來的任務是什麼,我需要做什麼,我要肩負什麼樣的使命,我在a打電話過來訓斥我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話:老子不能為了讓一個人活著,就看著這麼多人去死!
a沉靜的道:趙三兩,你是軍人,這是任務。
我直接大罵了一句: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就壓斷了電話,直接帶著包袱就衝向了震區。
我的身後,秦培和莫言,帶著那本身需要配合我們的二十個戰士,跑步追趕而來。
我們三個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與任務,與戰士們一起在廢墟中尋找生命的奇跡,秦培像一個普通的丫頭一樣,會為挖出一個還有呼吸的人而興奮,會為每一個傷者的死亡而啜泣。
雖然我不知道我這次帶頭抗命的後果是什麼,但是我起碼過的充實,在加入這個組織一年之後,我終於認清了自己。陰差陽錯的,就是我這麼一次抗命,竟然俘獲了美女的芳心。
當天夜裡,筋疲力盡的秦培靠在同樣氣喘吁吁的我的肩頭,又哭又笑的道:謝謝你三兩,這麼多年了,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像一個人。
莫言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盯著那些從廢墟中挖出正在被戰士們噴灑消毒液的屍體,一動不動。
《絕密檔案之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