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知道了這些事情的原委,我琢磨著馬上去找路晨飛問問,於是問和自承,這路晨飛哪兒的人,過年回家沒有。和自承說,路晨飛是蚌埠人,昨天就回家過年去了。如果我要問他這些往事的話,可以等初四上班親自去問。
  我心中有些猶豫,總覺得耽誤這麼久不大妥當。不過和自承也不知道路晨飛的老家究竟在哪兒,這大過年的蚌埠市局的同事也沒上班的,我也沒法去查,於是只好暫時擱置一旁。我囑咐和自承不要將我們查問的事情跟其他人提起,和自承也當即答應了。
  蘇淩被段老大帶來,是給和老爺子看看身體狀況的,看如何調養之類。我們幾個閒話了半晌,我便拉著阮靈溪出門。
  出門之後,竟然接到馮法醫打來的電話。原來因為韓可兒事件,韓國方面很捉急很惱火,一直催著中國盡早破案給個說法,所以他們幾個專案組的正在加班,也就順便給我檢驗了一下那濕巾上的東西。
  「是血跡,」馮法醫在電話裡說道:「很巧合的是,通過血型,DNA等檢測,發現那血是韓可兒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電梯錄像的恐怖真相
  「電梯裡有血跡,是韓可兒的?可她最後不是死在水箱裡麼?」我吃驚道。
  馮法醫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想如果你看過電梯裡完整的監控錄像就知道了。不過這是警局內部資料,我也沒有權限給你看,既然大家是同行,告訴你這一點也沒什麼。其實韓可兒在電梯裡出現了一系列奇怪的行為,警局完整的監控錄像是10分鐘,而外界網上流傳下來的監控錄像只有四分鐘。」
  我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愕然,繼而想到和自承多半也有這十分鐘的錄像,但是卻沒跟我們提起,不由有些惱火。謝過馮法醫之後,我掛了電話,對阮靈溪說道:「和自承那小子肯定跟我們隱瞞了錄像的事情,咱們去跟他要來那錄像原件去!」
  於是我們又折返回去,見大家也都還在。段老大問我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我也沒搭理他,直接問和自承是不是那錄像還有個原件在他那留著,原本的錄像是十分鐘之長,而不是只有四分鐘。和自承猶豫半晌,說那錄像確實有十分鐘那麼長,錄下了韓可兒詭異行為的全過程。但是這段錄像被警方取走了,他也只偷偷留下拷貝的那份,警方卻不想這錄像洩露,明白警告過他不准外洩,他怕警方追究,就跟我隱瞞了這一情況。
  我於是跟和自承要那十分鐘的完整錄像看。和自承看了看段老大,段清水點點頭,說道:「給他看看也沒什麼。」
  和自承於是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摸出一隻U盤,對我說道:「我把錄像視頻存到這裡了,你可以帶回去看看。裡面的錄像我沒有更改過一絲一毫,都是真實錄下來的。」
  我見他特意強調這件事,心中更對這錄像好奇了。拿了這錄像之後,我也不再跟段老大他們多說,帶著阮靈溪想回家用電腦一看究竟。回家之後吃完晚飯,爸媽在客廳跟客人聊天,我跟阮靈溪躲到臥室鎖好門打開電腦,我便將那U盤插到電腦主機上,點開裡面的視頻文件開始看那電梯的錄像視頻。
  我見那錄像視頻總時間是十分零二十秒。打開之後,感覺鏡頭像是蒙著一層冷淒淒的光霧似的,總覺得泛出一股森冷的色調,看得人十分不舒服。視頻是從韓可兒從一樓進電梯開始的。那時候是晚上十點十二分,她是獨自一人進的電梯,並無別人陪同。可以看出,開始的時候韓可兒很正常,並無任何怪異的舉動。由於畫面並不清晰,我起身關了燈,這才勉強覺得這視頻錄像清晰了一些。
  此時,視頻裡的韓可兒按下數字4,電梯門關閉,緩緩上升。我跟阮靈溪緊張地盯著屏幕,卻見電梯門上那紅色數字一直不停的變換跳躍,越過了4,5,直接停到了第6層。我和阮靈溪都是一愣。第6層是發現嬰兒屍體的地方,而且我們也查過蕭柔當時的住宿資料,貌似就是住在第六層的604房間,是跟605隔壁。難道真是蕭柔的鬼魂作祟?
  這時,電梯裡的韓可兒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當電梯門緩緩打開,她探頭看了看,見六樓一片漆黑,便縮回身子,繼續按下數字4。電梯似乎緩緩落了下去。韓可兒鬆了口氣,繼續等待。可讓人驚訝的事情再度發生。當電梯落到一樓的時候,竟然又慢慢升了上去,最後又停到了第六層。韓可兒這時有些緊張了,等電梯在第六層打開之後,她再度出去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便又回去重新按下4鍵。來回折騰了三次,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鐘了。第三次停在六樓之後,韓可兒有些驚慌,按下對講機,似乎呼救半晌,但是沒有人回應,於是她乾脆出了電梯門,去了第六層。這時候是三分四十秒。可沒過十秒鐘,韓可兒一臉驚恐地跑了回來。就在這時候,我跟阮靈溪都吃驚地發現,那電梯內壁的鏡面上,映出了蕭柔鬼魂的模樣。
  「二貨,鬼出現了!」阮靈溪的聲音有些發顫:「你點一下暫停。」
  我於是拿起鼠標按下暫停鍵,時間定在三分五十二秒的時候,電梯內壁出現了蕭柔的鬼魂。雖然很模糊,但是黑色的長卷髮,那詭異的笑容,真的跟我們見過的蕭柔真正的鬼魂一模一樣!
  我再次點了播放鍵,讓視頻動了起來。可接下來的這一段視頻裡就相當混亂了。似乎韓可兒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瘋癲。先是在看到那鬼魂之後就自己拿頭去撞電梯內壁,撞得相當狠,就好像那頭不是她自己似的。很快地,我瞧著她將額頭都給撞出血來,在電梯鏡面上粘了好大一塊血跡。
  更詭異的是,接下來她竟然驚恐又痛苦地大張著嘴巴,圓睜著眼睛,五官扭曲到奇怪的地步,四肢也好像是在被人扭曲折斷一樣,雙腿向外張,手臂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抓住一樣,像扭麻花一樣扭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高高舉起,配合臉的神情,活脫脫一部恐怖片,嚇得阮靈溪這女漢子都不由自主地湊到我身旁來。
  「二貨,你看韓可兒這個動作,像不像是蕭柔被殺時候的樣子?就好像是誰在折磨她似的。」阮靈溪抓著我的胳膊,低聲道。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向下看。此時視頻已經到了五分零一秒。這時候,就見視頻裡的韓可兒突然開始翻找自己的包,沒多會兒,竟然從包裡翻出一隻瑞士軍刀。看到這把刀,我想起了網上對韓可兒的介紹,貌似她有個興趣愛好,在沒怎麼出名的時候經常去跟一群驢友朋友外出旅行,所以這些求生工具都會隨時帶著。這時候,韓可兒做了一個讓人吃驚的動作。這貨竟然舉起刀子向自己腹部捅去。這個動作讓我和阮靈溪都吃了一驚。不過幸好冬天衣服厚,刀子應該也不是特別鋒利,這一刀倒是讓韓可兒由於疼痛而意識清醒了過來。接下來的情景,就是跟我們看過的那四分鐘視頻一樣了。
  韓可兒應該是再度清醒過來,知道六樓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於是進了電梯按下所有的樓層,但是空出了那一層樓。等視頻結束之後,我和阮靈溪才鬆了一口氣,倍感壓抑。
  我看著阮靈溪凝重的臉色,笑道:「瞧你嚇得,你不是一向膽子不小的麼?」
  阮靈溪啐道:「以前看恐怖片不害怕,知道那都是假的。可這個視頻卻是真的。」
  我沉吟道:「看來蕭柔起初是被定魂術給鎮壓著,但是某一天那鎮魂的符被破壞了,所以她的陰魂開始不安分,但是暫時離不開古堡酒店。離不開,於是怨氣聚結,最後開始殺人報復,韓可兒就是這倒霉的目標。我一直在想,如果她想殺了韓可兒的話,直接殺掉就是,為什麼還要將屍體弄到樓頂水箱去?」
  阮靈溪打了個寒噤,說道:「這我哪兒知道,也許是她死的時候在水箱裡呢。」
  我搖頭道:「或者是想告訴我們水箱有問題?」
  阮靈溪愕然道:「水箱有問題?不可能吧,檢修工人剛檢修過,有問題也會發現啊。」
  我想了想,說道:「明天我想再去看看頂樓水箱。」
  阮靈溪看著我,點頭道:「那一起去。」
  我聽了這話,不禁低下頭看著她,電腦屏幕發出的瑩瑩光亮將她的容顏輪廓模糊地映襯出來,似乎抹掉了惡女身上的那股彪悍之氣,倒是讓她瞬間溫柔了不少。
  我情不自禁地攬過她,笑道:「惡女,難道你是要跟我生死與共的節奏?」說到這裡,我趕緊加大力度將她緊緊抱住,因為通常情況下惡女就跟呂青橙差不多,將暴力看作家常便飯,我這叫先發制人,讓其不能再度動手。
  果然阮靈溪試圖踢我一腳,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也便作罷了。一時間我倆都沉默下來,在這安靜的年夜裡,似乎有些氣氛微妙。
  阮靈溪靠在我懷裡,輕聲道:「二貨,其實我們也經歷了這麼多,有時候我真感覺到人生無常。」
  我苦笑道:「對啊,生生死死見了太多,有時候福禍就在一瞬間。」
  阮靈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像記得阿九一樣,永遠記住我?」
  我吃了一驚,總覺得這句話讓我聽來毛骨悚然,便說道:「惡女你說什麼呢,所謂禍害遺千年,阿九那是天妒紅顏,你這種惡女,老天爺喊去幹嗎啊?什麼都不能做是不是,那就只能在這世上長命百歲了。」
  阮靈溪忽而笑了,抬頭說道:「二貨,你越來越像吳叔了,越來越貧!」
  「師父啊。」我歎道,忽然想起前幾天段老大講過的馬靖城的故事,心中不由一動。我想起陳法醫死的時候留下過一張中年男人的側臉照片。這照片現在想起來,總讓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照片上的人跟馬靖城有種莫名的聯繫。
  「對了惡女,陳法醫留下的那張照片在誰那兒來著?」我問道。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在趙羽那裡。怎麼?」
  我撓了撓頭,說道:「沒事,我總覺得那照片上的人也許,也許是馬靖城,雖然師父說他已經死了,可我就是有這種直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噩夢中的預言
  阮靈溪說道:「先別去想什麼馬靖城了,先把眼前的案子弄明白,可不能再讓無辜的人枉死。」
  我歎了口氣,跟阮靈溪坐到電腦前將那錄像視頻又看了一遍。看的時候我心想,這大過年的大家都看春晚,就我倆個性,看什麼靈異視頻,這真夠特別的。當視頻再度播放到韓可兒拿到刺自己肚子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她的動作有點奇怪。如果是簡單的捅或者刺,那動作應該是一氣呵成的直線軌跡的。但是,韓可兒好像動作下意識地向下劃了一道弧形的軌跡,就好像是要在肚子上開一個圓洞,挖出什麼東西似的。
  我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腦子裡閃回一般閃過馮法醫的話:「蕭柔的子宮整個被人挖走了。」
  難道這個動作是要挖子宮?為什麼蕭柔會特意傳遞這個信息?她死之前被折磨了不少,可她好像只記得這一點似的,或者是想給人留下提示,提示她的子宮被挖走了?這什麼意思呢?誠然,如果在死前受過性侵,那麼我們警方通過殘留的體液會鎖定犯罪嫌疑人。也許因為這個原因,犯罪嫌疑人挖走她的子宮。可我又覺得這好像略牽強。
  於是我問阮靈溪道:「子宮,提到這個你會想到什麼?」
  阮靈溪奇怪地說道:「能想到什麼,第一時間就想到孩子啊。沒有這個怎麼生小孩。啊,二貨,你是說蕭柔被挖子宮的事情?你難道是說,兇手可能是個不會生育的女人,她因嫉妒而生恨意,才下這黑手?是情敵?」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