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走出店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那姑娘。只見姑娘抬起纖纖素手將額邊一抹髮絲抿到耳後,衝著我嫣然一笑,揮了揮手。
  明媚的陽光下,她的笑容如夏季初綻的蓮花骨朵,清新可喜,端莊可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回想著這姑娘的笑容,再度想起了戚月。戚月的氣質有些清冷,似乎自帶著不可解的謎團似的。而她現在的下落,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個謎團。
第十六章 閣樓上的乾屍
  回家後沒事做,我便給童梁打了個電話,本想旁敲側擊問問案情的進展,我好繼續在帖子裡吹噓。但是打過電話,童梁卻沒接。
  可能又忙案子了吧。我對著帖子半晌,想不出繼續寫什麼才合適,便關上電腦,仰躺到沙發上。就這樣發了會兒呆之後,我突然想起昨晚見到的鬼影。
  想起那倆鬼影恐怖的臉,我立即打了個激靈,翻身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昨天晚上是不是我看錯了?想到這裡,我突然來了精神,看了一眼窗外,陽光明媚,正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如果真有鬼的話,大白天它們也不敢出現。
  於是我摩拳擦掌地跳起來,心想橫豎幹什麼都沒心情,不如去「凶宅」現場找找素材和靈感。
  我一跳起來,旁邊團成一團昏睡的小黑貓也抬起頭看了看我,輕柔地「喵」了一聲。
  我笑道:「內什麼,菜花你也想去?」
  菜花似乎聽懂似的跑過來蹭了蹭我。我將它抱起來,笑道:「那就一起去,都說黑貓通靈,也不知真假。」
  此時我去意特別堅決。幹我們這行的,敏感,好奇。尤其是好奇心比一般人重,雖然總說好奇害死貓,但是還是不妨礙我一查究竟的熱情。用現在的話來說,基本就屬於「NOZUONODIE」。
  我抱著菜花,搭車再度去了武清縣。我按照記憶找到劉飛他們家住的二層公寓,上了樓,直奔那「凶宅」而去。等我到了門前,看那防盜門半掩著,不由有些高興。來的路上我還想過,門如果鎖著,我這還是白來一趟。
  我推門進去,屋裡空無一人。擺設還是昨晚的樣子,地板上一層灰塵,散落著幾個人凌亂的腳印,想必就是我們幾個留下的了。
  窗簾隨風揚起落下,屋裡不夠明亮,於是我上前拉開窗簾,讓陽光衝進屋子裡。但是即使將窗簾全部拉開,似乎屋裡也沒有特別明亮。
  我在客廳,臥室全部找了一遍,卻什麼特別的東西也沒找到。但讓我疑惑的是,這房子裡的東西一應俱全,床單被罩,杯盤碟碗,所有生活用品都在,甚至女主人的生前照片也在。
  既然所有家當都沒拿走,那麼這倆人到底去了哪兒?晚上樓下劉飛聽到的聲音又是哪兒傳來的?
  我將菜花輕輕放到地上,隨即拿起床頭櫃上那年輕女主人的照片看。照片上是一個漂亮時尚的年輕姑娘,巧笑嫣然,長長的卷髮,長得蠻招人疼。
  想起鄰居阿姨說這女的可能是一個教授的小三,不由感歎一聲,放下那相框。
  此時,地上的菜花卻喵嗚叫了一聲,聲音上揚,有些奇怪。我低頭看著她,但見她歪著頭盯著前方,半晌後突然衝了出去。
  有發現?我詫異地跟上前去,見她鑽到書房裡,抬頭看著天花板不停地叫。
  我見狀也抬起頭來,突然覺察到這間房子有點不對勁。書房的天花板似乎比客廳的低了不少。我思量半晌,心想難道書房上面有閣樓暗室?
  想到這裡我來了興趣。如果真是有閣樓的話,那這戶人家家裡應該有折疊梯子之類的玩意兒,方面上下樓。
  因此我一頓好找,最後在玄關處的櫃子裡找到了一隻木質的折疊梯。我將梯子支開在書房,試著踩了踩,發現還挺結實。
  於是我踩著梯子上去,摸到天花板的時候,果然見上面有一處插捎。由於插捎被粉刷成了天花板那種白色,在地下看的時候容易被忽略。
  這時候菜花表現了貓特有的好奇心,三兩下地躥了上來,站在樓梯頂上盯著我開暗門。
  我於是將那插捎拔開,一扇小暗門便就此打開。
  如果暗室長久不開啟的話,裡面肯定落滿了灰塵。猛然一打開,必然有灰塵撲面。
  於是我抱起菜花,縮著脖子屏息等那股子灰塵灑落到地上,才再度抬頭往那暗門中看。
  就在我抬頭的瞬間,我突然見一隻黑乎乎的頭顱從暗門中倒懸而下,彎起嘴角詭笑著盯著我的臉。
  「啊!」我驚叫一聲差點兒摔下梯子。手一抖,菜花被我摔了下去。我哆嗦半晌正準備爬下梯子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眼前毛都沒有,暗門裡黑漆漆一片,充斥著塵埃的霉味兒。
  麻痺,又幻覺?我定了定神兒,聽到菜花在地下不滿地衝我喵喵亂叫。我低頭看了她一眼,幸好喵星人身形輕盈,摔下去沒啥大事。我從隨身的背包裡摸出手電筒,對著菜花招了招手。
  菜花於是再度爬上梯子,首當其衝地跳進閣樓裡。
  這貨很貼心,進去轉了一圈才從暗門裡探頭看了看我,表示毫無危險可以上去了。
  我這才登上梯子最上層,雙手一撐爬進閣樓。閣樓裡空間不大,直不起腰身,黑漆漆的沒有窗戶。我用手電筒一照,發現角落裡似乎有一隻上鎖的大木箱。
  我走到那木箱子跟前,發現箱子也並非上鎖,因為那鎖生了銹,似乎當年放置這口箱子的人忘了將箱子鎖住。
  我上前取下掛在掛扣上的鎖,將那箱子的蓋子掀開。但是當我打開木箱的時候,頓時驚呆了。箱子裡有兩具黑漆漆的枯槁乾屍,從衣著上來看是一男一女。
  我穩住心神,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一上一下,像是相擁而死似的。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兩人的脖子上繞著幾圈麻繩,腰身和腿上也是這樣。可最奇特的是,這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雖然上身衣著完整,但是下身似乎是裸著的,因為我沒發現褲子的痕跡。
  臥槽,這死法太特立獨行行為藝術。
  此時,空氣中似乎有一股臭氣越來越濃。我心想不好,也許是殘留在箱子裡的屍氣冒了出來。於是我趕緊抱著菜花下了梯子。剛到了地面,正想給童梁打電話報案,卻見童梁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我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說道:「童大哥你快來,我在劉飛家的樓上,發現了兩具屍體!」
  「什麼?!」童梁聲音詫異:「你怎麼去那地方?怎麼又有屍體?我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日本鬼子裡那個長不大的四眼小子?走哪兒哪兒出事?!」
  「真的有死人!」我見他似乎不大相信,便鄭重道:「好像死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童梁見我不是開玩笑,便叮囑道:「你在哪兒等著,別讓人隨便進去破壞現場!我馬上到!」說著,童梁掛了電話。
  我擦了擦冷汗,抱著菜花出了門。我特麼實在不想自己跟兩具乾屍同處一室。等出門來到走廊上,被風一吹冷靜下來之後,我想起了昨晚見到的鬼影。尼瑪,總不至於是兩隻含冤鬼暗示我,讓我找到他們吧?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沒多會兒,我見有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樓梯拐角探出半個身子來。
  「誰?!」我喝道。半晌後,劉飛那肥碩的腦袋探了出來,涎著臉對著我一臉癡笑:「嘿嘿嘿,他們來報仇了,報仇了!!」
  我訝然盯著他,見他眼歪嘴斜貌似中風,但是說的話又語無倫次含糊不清,於是走上前問道:「劉飛,你搞毛線啊,你笑什麼?!」
  劉飛對著我翻白眼,嘴角一股子哈喇子流淌下來。
《我的詭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