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有時候我會乾脆帶著電腦去寫東西,寫累了抬頭看到她,瞧著光線落在她長裙上,隱然的溫柔之感也泛上心頭。
  蓮生的長髮讓我想起戚月,於是我忍不住盯著她看了一陣子。看了許久,只覺得對面坐著的似乎正是戚月。此時的戚月似乎正翻開一本書,低眉細看書中文字,不時地端起手邊的咖啡杯喝一口焦糖瑪奇朵。
  有時候戚月會覺察到我的目光,抬起頭看我一眼,笑道:「傻瓜,你看什麼?」聲音一改往日的凌厲,帶著難言的溫柔。
  「你看什麼?」我心中一驚,因為戚月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收了心神。
  仔細一瞧,卻是顧蓮生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啊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我笑道。
  「又在想你那個消失的女朋友麼?」顧蓮生問道。
  想起戚月,我頓時沉默下來。回憶的感覺很奇怪,先是甘甜,隨即便是苦澀,如喝下一杯水果釀成的酒。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至今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是否安好。」
  顧蓮生安慰道:「放心,如果她還愛著你,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我苦笑半晌,點頭道:「我明白。」正待多說,卻見門外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莫?」我暗中想道。
  我見林莫跟一個中年男人在散步,有說有笑,親若父子。這倒是讓我心中疑惑。
  上次見林莫,跟自己母親都不覺得親厚,難道這是家裡親戚?想起童梁讓人跟著林莫,但是前後左右都沒見有人跟,於是我將筆記本合上,對顧蓮生說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顧蓮生點頭道:「好的。」
  於是我抓起錢包手機匆匆忙忙跟出去了。我遠遠地跟在林莫和那男人背後,打量了那男人的側影。由於旁觀童梁查案子,我見過林德全的照片,這個人不是林德全。
  跟了半天,我見那中年男人上了一輛車,林莫也坐了上去,之後倆人開車走了。我跟不上,只好停了下來。正疑惑地望著那車遠去的方向,卻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回過頭,卻見童梁站在我身後。
  「你怎麼在?」我驚訝地問道。
  童梁說道:「好像該我問你吧?你怎麼跟著林莫?」
  「不是說你要注意林莫麼。」我說道:「剛才我在書店看到林莫跟一個中年男人經過,於是跟出來看看。我看他跟那男的很親密,那是誰,家裡親戚?」
  「這兩天我也看到了,也查出了那男人的身份。」童梁一邊跟我聊著一邊往回走:「有趣的是,這個男人叫馮盛,跟林莫沒任何親緣關係。」
  「馮盛,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我說道。
  「沒錯,這個馮盛是林莫父親林德全當年的同事和研究搭檔,一起研究製毒劑的教授之一。」童梁說道:「還是美國某大學的客座教授,經常出國,比較少在國內,但是卻跟林莫關係親如父子。」
  「這倒是也可以理解。」我說道:「說不定當年林德全跟馮盛的關係很好,所以也對林莫視為己出。」
  童梁笑了笑:「如果真的對孩子親厚,倒是沒見他對自己的兒子多好。馮盛跟老婆離婚了,兒子丟給了老婆,從來也不去主動看看他。這像是慈父麼?」
  「那幹嘛去關心別人的兒子。」我沉思半晌,說道:「難道林莫是他的私生子?」
  童梁沒說話,半晌後說道:「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我詫異地看著他,心想這倆人關係還能怎麼不簡單,總不至於是情侶吧臥槽。這也太重口味了。那個馮盛雖然收拾打扮得很整齊很洋氣,但是年紀不了,居然還玩搞基這一套?
  我見童梁不再說下去,不由更加好奇,問是不是童梁懷疑這倆是情侶。
  童梁皺眉看著我:「你這什麼思想,倆大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我笑道:「可以撿肥皂。」
  「他們應該不是情侶,而我懷疑,馮盛的身份也待定。」童梁說道:「我正聯繫馮盛的前妻和兒子,想查查看馮盛的情況。」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我不由追問道:「什麼叫身份待定?」
  「也就是說馮盛未必是真的馮盛。」童梁說道。
  「這什麼意思?」我越聽越糊塗,童梁卻不肯說下去了:「我要先回市局,看來林莫不必再跟了,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案子的兇手是誰。現在只等著各種驗證結果出來。」
  「什麼意思啊,什麼時候結案?讓我去聽聽啊!」我心中激動。
  童梁無奈道:「等明天結案,我告訴你。」
  我一聽明天,頓時更為激動,問明白明天童梁什麼時候結案,這才跟他分道揚鑣各自走了。我回了書店,準備繼續寫剩下的文,但是剛進店裡,卻聞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我下意識地往花香飄來的方向看去,卻見一株蘭花被放在窗角落的木花架上,正散發著幽幽蘭香。
  「好香的花兒。」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在警察局和案發現場看到的那栩栩如生的桃花,一樣帶著香氣。想起那桃花,我倒是不由地心中暗歎。保持得栩栩如生也就是了,居然連花香都有,這也太牛逼了些。
第二十三章 血緣真相(上)
  「回來啦?」顧蓮生見我在門前發呆,於是放下手中的畫,走到我跟前來,好奇地問道:「你看什麼呢?」
  「你這店裡很多花草。」我指著那蘭花說道:「第一次見花香這麼特別的蘭花。」
  顧蓮生笑道:「我平時喜歡種植一些花草。你如果喜歡,我送你一盆。」
  我立即想起花草殺手路演,擺手道:「別了,我暫時住在朋友家,那貨種啥死啥,我怕他再給我種死。」
  顧蓮生笑道:「那好吧。你還繼續寫麼?」
  我笑道:「暫時不了,時間不早了,等有時間會再來。」
  顧蓮生點點頭,體貼地將我的電腦包收拾妥當遞了過來。我提著手提電腦出門,心中想著這奇葩案子的案情。走到地鐵入口的時候,我突然驚覺自己想起戚月的時間變少了,有時候再度回想,似乎她的容貌都不甚清晰起來。
  「也許所有執著和依戀都經不過時間。」我心中暗想。距離戚月失蹤整整兩個多月,從夏天到現在已經入秋,毫無音訊。找了這麼久,我也覺得疲累了,甚至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多了幾分幻覺。
  公孫醫生這幾天沒有再找過我。實際上我一直有種感覺,似乎上次他在給我催眠的時候受了嚴重的「傷」。總之離開的時候,我見他臉色比我難看。
《我的詭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