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我轉頭一看,但見菜花正坐在客廳窗戶上,幽幽地看著我。
  幻覺麼?我看著菜花,突然有點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但想起剛才驚悚血腥的一幕,我突然不想去臥室跟路演呆在一起,於是便在客廳沙發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猶豫半晌,告訴路演想搬回去住,同時把菜花一併帶回去。
  「這麼突然?」路演看著我,臉色似乎沉了下來。
  「不是我對你這兒不滿意,而是我覺得太打擾你了。」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近不僅是半夜失眠,還會出現各種幻覺。我怕影響你休息。」
  「是麼?」路演冷冷說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居然忍不住從心底打了個寒噤。
  正在我尷尬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如蒙大赦,立即摸出手機來看,見是童梁打來的電話。
  「童大哥,一大早有什麼事?」我問道。
  「凌晨你給我打電話,打了好幾遍,結果接通了又不說話,有什麼事?我打回去也沒人接。」童梁說道:「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打過電話?」我愕然看著路演,卻見路演正穿鞋出門。不會是路演,路演沒理由打電話給童梁,那不是路演又是誰?我不可能在夢遊時候撥電話吧?就算是我自己打的,童梁那嗓門一吼,我夢遊也得醒了。
  「廢話,不是你打的我問你幹什麼?」童梁說道。
  說到這裡,我忍不住看了旁邊的菜花一眼。總不會是這小BK打出去的吧?
  「你沒事我就掛了。」童梁說道。
  「等等,童大哥,我想搬我自己家去住,你今天沒事能不能幫我搬家?」我問道。想起昨晚的情景,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何胖子說我有陰陽眼。如果我真的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不是幻覺的話,那麼昨晚的慘狀,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換言之,路演是不是真的殺過人?
第四十二章 可疑的血跡(上)
  「怎麼突然想搬回去?」童梁有些訝異。
  「只是覺得不好打擾人太久。」我敷衍道。
  「行吧,下班後我去接你。」童梁說著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後,我發了會兒呆,便開始收拾行李。菜花一直在我身邊活躍地跳來跳去,似乎很開心我趕緊收拾東西滾回家。
  我看著它,疑惑地想起昨晚打給童梁的電話。那電話肯定不是路演用我的手機打的。如果是他,肯定會跟童梁說幾句話。除非撥通電話的是不會說話的小貓。
  菜花見我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它,於是也抬起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隨後歪著頭發出一聲充滿疑惑的貓叫——「喵」?
  我頓覺滿心溫柔,將菜花抱起來親了親,笑道:「跟我回家,帶上你的魚骨頭。」
  菜花聽明白了似的,立即跳下地,將一隻貓糧小碗銜了過來。我哭笑不得地將她的小碗和玩具也塞到包裡,打包完畢,等待童梁五點半下班來接我。
  打包完畢一上午也差不多過去了。我趁著等童梁的機會,在路演家裡角角落落都搜尋了一遍,看是否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昨晚的分屍慘象歷歷在目,說是我的夢境,真心不像。
  想到這裡,我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在路演的臥室,浴室裡翻找。但是找遍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也沒找到任何異常。
  是不是我想太多?我揉了揉太陽穴,坐到路演的床邊。菜花三兩下跑了過來,一下跳到路演的枕頭上。
  「臥槽,趕緊下來!」我見它毛髮上粘著一點草屑,估計是早上出去晨練外加爭地盤留下來的。菜花這貨別看才幾個月大,動作矯健下手狠,就像古劍基譚裡的歐陽少恭似的。別看長得人畜無害,一下手絕對是殺招,所以走到哪兒打到哪兒,附近的流浪貓都怕它。
  菜花見我呵斥,這才跳到一旁去。我見路演的枕頭上粘滿草屑,於是將枕巾撤走,將那枕頭拿起來,走到陽台上去拍打草屑。
  但是,在拍打枕頭的過程中,我突然覺得枕頭裡好像藏著什麼東西。於是我停止拍打的動作,摸了摸枕面兒,感覺摸到枕頭裡有輕微的刷啦聲,似乎是塞了紙。
  於是我將枕套一拆,幾張黃表紙便隨即飄落下來,落到我腳面上。我疑惑地撿起來一瞧,這玩意兒並不陌生,居然是道符。很多香港殭屍片裡會出現這玩意兒。
  我看不懂道符上畫著的內容是什麼,於是用手機將道符拍了下來,隨後將這幾張東西再度塞回路演的枕頭裡。
  找到道符之後,我心中對路演的懷疑更甚。但是僅憑幾張道符,也不能說明他這人有啥問題。回想大學四年裡,路演表現很正常,沒什麼特別之處,就像大學校園裡隨處可見的那種男學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但如今看來,我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他。難道他這個人背後藏有不可說的秘密?
  就這樣忐忑地過了一下午,到了五點之後,我不時地去看牆上的鐘錶,似乎有點期盼童梁趕緊來幫我搬家。我有點不太想面對路演,不想直接跟他說我要搬走的事兒,但是原因為何,我也說不明白。
  我將寫給路演的紙條放在茶几上,然後將行李箱推到客廳中。五點半一到,門鈴準時響了。
  我心中一鬆,心想童梁到了。於是立即上前去開門。但是門一開,看到門外的人時,我臉色尷尬了。門外的人不是童梁,而是路演。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路演盯著我尷尬的神色,說道。
  「沒沒。」我立即將他讓進來,同時心情也莫名地緊張了一些。菜花在看到路演之後,依然很不友好地喵嗚叫了一聲,隨即溜溜跑到陽台去了。
  路演走到客廳,一眼瞥見我放在客廳的行李箱,語氣有些訝異:「你要搬走?」
  「是啊,我還沒來及給你說。」我尷尬地笑了笑:「我賴在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結果不僅麻煩你照顧吃住,還讓我養的貓給你手毀容了。所以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想搬回去住。」
  路演皺眉道:「就因為這點兒事你就搬走?」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事兒也不算小了,你看手都抓爛了。」說著,我下意識地去看路演的手背。但是,這一瞥之下卻驚訝地發現,他手上那三道長長的傷口似乎癒合得差不多了。在我印象裡,他手背上的傷口很長,可現在卻縮小了一大半,只貼了一隻創可貼了事。
  「可我今天還買了這麼多吃的,本準備跟你過個週末呢。」路演嘴角挑了挑,不知是想笑還是什麼。
  我看著他放在客廳桌子上的東西,忍不住嚇一跳。只見淡紅色塑料袋裡一隻偌大的眼睛正盯著我,讓我頓時頭皮發炸。
  「什麼東西?」我吃驚地指著那袋子。
  「瞧你膽子小的,這是半張豬臉。」路演笑了笑,也許是光線昏暗的緣故,我居然覺得他的笑容像浮上了白色冰霜一樣冷硬。
  我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不知接下來說什麼。初秋的涼風呼呼地吹進窗戶,吹得我後背一陣陣發冷,我這才覺得原來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我尷尬之際,門鈴聲再度響起。清晰刺耳的鈴聲似乎瞬間擊碎了我跟路演週身豎起的冰牆。路演轉頭向大門看去,菜花則從陽台躥出來,麻溜兒地跑到門前,原地一躍而起,將裡層的木門打開,隨即衝我喵喵叫,示意我打開防盜門。
《我的詭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