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怎麼回事這?」我依然覺得一頭霧水。
  「回頭你就知道了。」說著,童梁給市局打了電話,說是找到了殺害孫主任的嫌犯和挖眼凶器。
  挖眼凶器……聽到這句話後,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證物袋和裡面放著的鋼勺。靠不會說的是這玩意兒吧。重口味啊。
  「跟我講講,你怎麼知道他是兇手的?」我好奇地問道:「還有吧檯上的這些化學罐罐,這都什麼啊?」
  童梁看了一眼那化學試劑瓶,說道:「這是鋁熱反應要用的東西。」
  「鋁熱反應是什麼?」我繼續追問。
  童梁無奈地解釋道:「鋁熱反應是用來融化凶器鋼勺的。鋁熱反應要用到鋁熱劑,而製作鋁熱劑所用的氯酸鉀,氧化鐵,鋁粉都不是管制的藥品,所以他能從試劑店裡買到。旁邊的金屬條一樣的東西是引燃用的鎂條。鋁熱反應2500度左右,工業上用來冶煉高熔點的金屬,按照國家食品衛生要求勺子一般是304鋼材製作的,304不銹鋼,其熔點為1399~1455左右,融掉一把鋼勺綽綽有餘。所以呢,只要把少量氧化鐵和少量鋁粉充分混合,然後將少許的鋁熱劑與少量完全粉碎的氯酸鉀充分混合。之後將它撒在鋁熱劑上面。最後一步呢,在鋁熱劑上插上一根鎂條,以使鎂帶燃燒時產生足夠的熱量點燃鋁熱劑。這樣就搞定了。」
  我吃驚地看著他,頓覺膜拜。童梁再一次發揮了理科帝的潛質。
  「你這都知道,你知道他要融化鋼勺?」我吃驚道。
  童梁說道:「挖眼的工具,法醫大體做了鑒定。我猜測也許是鋼勺。剛才那個電話是我們同事讓那位好基友打過來的。這叫引蛇出洞。凶器隨便亂丟會被警方發現,我認為他最可能做的,是將凶器藏匿在家裡。然後將我們的目光引到別人身上。可一旦發現警方懷疑自己,兇手必然會再度緊張起來,從而起了毀滅凶器的念頭。只要一個案子凶器找不到,那這案子很難結案。融掉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可以讓挖眼凶器在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到童梁的解釋,我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原來這BK的早就懷疑王校長,只是假裝調查別人,麻痺兇手。
  很快的,市局的刑警辦案人員到位,將王校長給拖走。我立即表示想去旁聽審訊,童梁心情不錯,也給同意了。
  到了市局之後,法醫檢驗,鋼勺雖然經過清洗,但是依然沾染著人體血液。最後在審訊下,王校長終於交代了犯案過程。
第五十八章 案件真兇(下)
  確實如調查證實,王校長是個同性戀,而且有一個同性戀情人是開小賣鋪的。
  政教處主任孫主任被調查證實,確實常年性侵學校裡的小女生,但是由於他挑選的對象都比較內向乖巧甚至懦弱,外加家庭環境複雜孩子疏於照顧,所以很長時間沒有暴露出來。
  但是前年出過一件事,有個叫林瑤的小女孩大概是受夠了欺負,向校長舉報。王校長知道這件事之後十分震驚,找到孫主任證實這件事。
  沒想孫主任不僅不怕,反而威脅王校長說,自己知道他的「醜事」,也就是搞基的事兒。說如果王校長將他性侵女童的事兒捅出去,那他也會將王校長是個基友的事兒說出去。作為一個執教人員,為人師表,如果是同性戀的話,在這個思想還比較傳統,但是暗中無節操開放的國家來說,是一件足以毀滅前途的事。
  因此王校長選擇沉默。但是,事後孫主任怕林瑤將這件事到處宣揚,居然將設計讓她從樓梯上摔下去,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王校長在孫主任的威逼下跟學生家長談判,最後賠了錢了事,當作一起意外事故處理掉。由於林瑤的父親是繼父,並不太看重這個孩子,所以後來孩子的屍體也被家裡草草處理掉了。
  但是最近幾年孫主任越發張狂,不僅不收斂行為,而且暴打學生。比如我們見到的那個卓一航。小孩子雖然長得瘦弱,但是性格還挺正義,貌似他看到孫主任欺負於小琪,就跟孫主任頂撞了幾句,然後去校長那邊告狀。被孫主任抓到後一陣暴打,也是那天,碰到了童小乖,這才停手。
  此後只要卓一航有任何異議,都會被暴怒的孫主任打一頓。卓一航這個小孩比較可憐,父母雙亡,家裡只有卓風一個哥哥。卓風忙於工作,也對弟弟疏於照顧。但是終於有一天發現了弟弟滿身傷痕,便去學校追究,才知道是被老師暴打,這才跟校長產生爭執。
  卓風出現在學校並非跟案件有關係,而是從那之後隔三岔五去學校看看弟弟。結果聽說學校那個經常暴打自己弟弟的老師出事,便跟著來看看案件進展。這些倒是情有可原。王校長見童梁言語中有懷疑之意,就將卓風有意無意地推到懷疑目標的位置上,同時假裝自己膽小怕事,躲著不敢見人不像是殺人兇手,以躲避警方懷疑。
  王校長交代完畢後,童梁問道:「說說你具體怎麼殺人的。」
  王校長苦笑道:「這怎麼說哦。大概就是前幾天晚上,我約孫主任到鍋爐房附近,告訴他要跟他談一件重要的事情,關於他性侵兒童被舉報的事。我故意跟他說的很嚴重,說警察要介入調查了,讓他跟我來商量一下怎麼串供。」
  「孫主任當時就相信了,於是晚上十點的時候,鍋爐房沒人,他就趕了過來。」王校長說道:「我事先準備了迷藥,趁著他不備將他迷倒,然後摀住嘴,勒脖子了死他,挖了他的眼睛,再將屍體拖到鍋爐下面。做好這些之後,我才離開的。」
  童梁看著他問道:「你做這些的目的,只是為了屍體融化,血肉脫骨,讓人很難查出死因?」
  王校長點點頭。「那麼融化掉鋼勺這種凶器呢?」童梁盯著他,緩聲問道:「我記得你以前做過地理老師,上學的時候讀的也是文科,怎麼瞭解這麼多理化知識?」
  「查查就知道了。」王校長說道。
  「真的只是查閱?」童梁說道:「沒有幫兇?」
  「沒有沒有。」王校長立即說道。
  這倒是讓我有些驚訝。這貨否認得相當利索。
  「那你怎麼想到要挖了被害人的眼?」童梁說道。
  「不是前陣子有個林副市長挖眼案麼,我就效仿的,將案子推到別人頭上。完事兒後我知道學校地下室挖出一口井,就把眼睛丟那井裡頭了。但是後來怎麼又有水冒出來,把眼睛給衝上來,我就不知道了。」王校長額頭有汗珠滲出。
  「那看來這兩起案子是兩個人做的,不都是你。」童梁說道。
  「當然不是我,林副市長跟我沒什麼交集,我怎麼會害他?」王校長趕緊說道。
  「好了,那今天審訊暫時到這兒。」童梁說著,收拾了東西,讓人將王德仁押走。
  「這件案子清楚了,那林副市長的挖眼案怎麼回事啊?」我問道。
  童梁皺眉道:「這件事我也想知道,但是暫時毫無結果。等處理完這邊,我們去正面會一會公孫白。」
  孫主任挖眼案就此結案,同時,牽扯出性侵兒童的內幕,輿論界一片嘩然。鋪天蓋地的報道出現,淹沒了整個網絡和電視媒體。一時間成為萬眾焦點。
  但是我跟童梁沒空理會這些,因為林副市長的案子沒結束,同時,我一直對公孫白心存疑惑,於是跟童梁去見這位奇特的心理醫生。
  我跟童梁去了五大道,找到公孫白的心理診所。診所依然開著門,公孫白似乎在會病人。那個怪蘿莉白悠悠又將我們擋住,聲稱公孫白沒空見我們。
  「臥槽又沒空,他是明星還是總統啊?!」我怒道。
  「跟你有關係麼?」白悠悠翻了個白眼。
  童梁笑道:「那我們就在這兒等到他有空。」說著,泰然地往台階上一座,堵住大門口。
  白悠悠氣結:「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無賴啊?!」
  童梁閉目微笑,不予理會。白悠悠跳腳叫罵半晌,但是她的罵人詞彙太貧乏,到底是出身高雅,一點兒不如我家門口乘涼的大爺大媽,罵了半天不痛不癢,來回就是無賴倆字兒。
  我倆充耳不聞。白悠悠罵累了,乾脆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扭頭氣呼呼地跑了。
  童梁睜開眼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忍不住樂了。
  我不經意間瞧見他的笑容,驚訝地發現這大漢臉頰上居然還有酒窩。當然整體看上去感覺不錯,十分符合萌賤叔的特性。
  童梁收起笑容瞪了我一眼:「看什麼?!」
《我的詭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