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說完,翟先生留下了一張名片,說有消息了就給他打電話,翟先生告辭以後,我收下了這個錢,上次的一百萬是支票,可是這一次是現金,看著這個多現金我心理久久的不能平靜,我怎麼從來就沒發現,錢竟然可以賺的這麼容易?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回到了鎖頭村兒,因為這次等於是我自己的私活兒,我都沒有叫陳九兩送我,自己一個人坐車回了村子找到了我老爹,把那個翟先生找我辦事兒的事兒告訴了他。
  「現在公主墳兒這邊鬧騰成這樣,何真人要是活著的話,也該回來了,您要真能的話,聯繫他一下唄?」我道。
  我跟我老爹說話的時候他正在家裡的整理他的花草,他甚至沒有抬頭就對我說道:「何真人走的時候我才幾歲?這多少年過去了,我哪裡能聯繫上他?」
  「爸,我感覺你有很多事兒瞞著我。」我對他說道,這是我一直想對他說的一句話,黃老的看重和老爹這段時間的表現來說,我甚至都感覺這個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的人我好像重新認識了他一番。
  就在昨晚之前,我不可能想到,他會是可以拿剪刀捅人的人,可是他卻那麼做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我有事兒瞞著你?」
  「對,難道沒有嘛?我可是您的親兒子,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我委屈地道。
  「難道林八千和那個劉胖子不是你招惹進村兒的?還有你二叔給你一個店,你就真的去當你的經理。就不算你自己心裡的想法?別的我就不說,你二叔那邊的生意,你最好不要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跟黃老應該是一樣的,也做的是倒斗兒的營生,你沒看到他對古董的瞭解?」我老爹問我道。
  「這社會,幹啥只要能賺錢就行,你管他是倒斗兒的還是幹啥?就算倒斗兒咋了?那些寶貝埋在地下爛掉還不如挖出來重見天日呢不是?」我道。
  我老爹瞪了我一眼。
  我在他旁邊站了半天,他都沒有再吐口說話,過了一會兒我感覺也沒意思,心裡也是蠻委屈的,我這也算是自己的生意,對他來說舉手之勞的事兒他卻死活都不幫忙。
  就在我快走出院子的時候,我老爹叫住了我,道:「告訴那個翟先生,風雨交加夜,鎖頭村兒見。」
  我頓時喜出望外,對我老爹說道:「謝謝老爹!」
  「告訴你二叔,公主墳還是不到時候,一切不要強來,看緣分而定。」我老爹再一次交代道。
  「可是二叔都準備辦沙場了。」我說道。
  「黃老為什麼要走?你以為他真的是懼怕黃皮子精?你去告訴他,何安下還沒死!」我老爹瞪了我一眼道。
  ——得到了這個回答我就喜出望外了,公主墳那邊兒的事兒其實我並不是很在乎,因為我一直感覺,那個檔次的競爭現在的我根本就不能參與,我先找到了我二叔,他一個人在書房裡發呆,看到我進來也只是對我點了點頭。
  「二叔,我爸讓我轉告您一句,公主墳還不到動的時候。」我說道。
  他挑了一下眉頭道:「怎麼。他說原因了麼?」
  「他說何安下還沒死。」我道。——這個問題讓我想了一路,何安下何真人死與不死,與公主墳能不能動有個球毛的關係?
第二十九章 再次無題
  我本來以為我告訴二叔以後他就會給我一個答案,可是他在聽了這麼一句話知道只是緊皺了一下眉頭,過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這讓我好懸沒吐血。什麼叫我知道了?!不挖公主墳這件事兒難道就說一句我知道了就這麼算了?
  「三兩,坐。」二叔扶著額頭拉了一個小凳子給我。
  「你說,你秀娥奶奶的事兒,我要怎麼處理?」他問我道。
  我頓時釋然了,也知道二叔現在最煩心的事兒,應該是他走了多少年的老娘,公主墳兒就算裡面有天大的寶藏,也沒有這個重要不是?
  「你應該跟黃老談談,先保證秀娥奶奶的安全再說。」我說道,在黃老有股份的拍賣會上,出現了牽動二叔神經的東西,我很難不把這個跟黃老聯繫起來。
  「這次的事兒跟黃老無關。如果他知道這個玉珮跟你秀娥奶奶的關係,依照他的尿性,肯定早就勒索我了。我也調查過,這個東西,就是一個倒斗兒的倒到的東西,是從一個墓裡得到的。你說當年你爺爺給那個卓阿奴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墓裡?」我二叔問我道。
  「那可能是我老爹記錯了,他不是說了麼,他只是感覺很像,並沒有親眼見過。」我說道。
  「如果沒有那張照片的話,可能還會是你爸他搞錯了,可是這張照片留給了我們,就是說在提示我們一些事情,這件事兒,就是跟你秀娥奶奶有關。」二叔道。
  「你還沒有查到那個周大龍?」我問道,現在只要找到那個寧願用高價拍了那半截玉珮的周大龍,那一切可能就有一個答案,這個人不但高價拍下了玉珮,甚至還故意給我們留下了那張照片。
  「查到了,但是不多,這個人是混潘家園子的一個古董販子,背景非常神秘,最近這傢伙滿中國的跑,只要是玉珮一類的東西都是高價收,像是用不完的錢一樣。而且這個人只要拍到玉珮,就會在酒店裡留下一張你秀娥奶奶和卓阿奴的合影走掉。那張照片我也查過了,是複印件,那不是當年的照片。」二叔說道。
  「這個人神經病吧?」我問道,見玉珮就收,收完再留下照片,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感覺他就是在找我。而且他這一次找到了我,還不願意見我,誰知道這個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的人找到了他在潘家院子的鋪子,可是這個人一年多都沒往店裡跑了,而且這個人再深入去查的話,更加難查,我總感覺,這是在針對我,對我布的什麼局。」二叔說道。
  我雖然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像那個叫周大龍的到底在搞什麼玩意兒,可是我還是有跟我二叔一樣的感覺,那個人似乎就是在算計他,擺了一個很大的迷魂陣來對付他。
  「那就別查了,說不定就是為了陰你的。」我說道。
  「能不查麼?三兩,我跟你說實話,其實以前我自己都管不好自己的時候是真沒空想別的,後來有了點錢之後,就沒停止過找她,很多事情我不說沒有人知道,就說村裡的大家明白的人知道我媽是實在沒辦法丟下了我,不明白的人說她為了個野男人丟下了我,那天晚上他們走之前把家裡的老母雞給燉了,其實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所以別看我那時候小,我根本就沒睡著。」
  「你秀娥奶奶臨走前,對我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在我的床頭,放了三十雙千層底布鞋,她一陣一陣納出來的,由小到大,我穿了七年才穿完。」二叔說著說著,就紅了眼。
  「所以有一點可能,我就想找到她,哪怕對她說一句我不怪她呢?」二叔說完這句話,點了根煙兒,閉上了眼睛抬起了頭。
  「二叔,我明白,都明白。」我說道,之前不管咋說我對二叔沒有絕對的信任,可是現在,我選擇了以後相信他,不為別的,一個能對父母至善的人,能壞到哪裡去?
  從二叔那邊告別出來以後,我只感覺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讓我的腦袋都不夠用了,我本身以為看到了爺爺的筆記就基本上已經算是知道了一切,可是現在我發現,筆記只是一個開始,而且爺爺的筆記雖然詳細,可是裡面似乎有很多東西並未提到。
  對,爺爺在避重就輕了,筆記裡的東西,也未必是真的,比如說在筆記裡,卓阿奴和秀娥奶奶倆人私奔爺爺也氣得要命,可是事實上卻是他不但默許了他們私奔,甚至還把李國忠饋贈的寶貝送了一半給他們當路費。
  如果沒有那張照片的話,三十年過去了,也不一定真的說這個玉珮就跟卓阿奴和秀娥奶奶有關係,可是問題是,這張照片好像在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一樣。
  那張照片,放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張老照片,可是在認識卓阿奴和秀娥奶奶的人眼中,則至關重要,二叔懷疑這是在找他,這一點,我絕對相信。
  別的我暫時還沒辦法管,我在回到了洛陽以後,和翟先生聯繫了一下,我說我老爹說了,風雨交加夜鎖頭村兒見。
  「什麼意思?」這次輪到翟先生問我了。
  「字面上的意思啊,風雨交加的夜晚,讓你去鎖頭村兒。」我說道。
  「他沒有說別的嗎?何真人會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回來?」翟先生問我道。
  他這一問,把我都給問住了,初次聽我老爹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一個暗號,表示他應承下來了這件事兒,可是翟先生要找的何真人,我老爹說的風雨交加夜見,是讓翟先生去見他,還是見何真人?
《陰陽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