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天劫之下,有一道萬丈的天龍,蜿蜒千萬丈!
  天劫至,龍抬頭,龍鬚飛揚。
  兩者最終碰撞到了一起,時間與空間似乎為之停滯。
  下一刻,天空清明。那九人的身形消散,上一次,九劍出的劍魂,還有碎片留下,這最後的一戰,這九把屬於崑崙無上聖物的九劍,徹底的消失。
  「崑崙弟子聽著!九劍的消失,不是完結,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從此崑崙無九劍!只有一劍!那就是崑崙的劍,崑崙的道!」我此時大叫道。
  這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怒吼,發自內心的驕傲。
  黑鐵劍蘊含崑崙九大劍意,而九劍之意,這一次,扛住了天劫!
  這一把黑鐵劍由我鑄造,此時還在懸空,懸在崑崙頭頂,上面沒有花紋,卻是如此的古樸和大氣。
  我的目光一直在這把劍上,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黑袍人就站在了我的身邊,直到他開口說話,他首先問的一句,不知道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誰。
  「我是誰?」他問道。
  問完之後,他似乎是在自問自答一樣的伸手,一伸手眼前出一卷山河。
  山河之上,有一個人,坐在崑崙頂,他看著天,天上漫天的繁星,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個摘星台,手可摘星辰!
  他是一個道人,他看著天,看著看著,由一人分二人,一念分兩念,分出了第二個人。
  這一卷山河中出現了一和尚,同時還有一道士。
  和尚問到道士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道士道:「你是我,我又是你。」
  「我要幹什麼。」和尚問道。
  「你去尋你的道。」道士說道。
  說完這句話,和尚下山。
  這一幕後,我身邊兒的一卷山河崩碎,黑袍人更加迷茫,他問道:「我到底是誰?」
  他出手,依舊是大夢有春秋,依舊是畫卷一張。
  這一幕,一和尚上山,山上鑄劍。
  那一道人,正是摘星台上的道人!那和尚,正是摘星台上的道人一分而出的和尚!
  ——我在瞬間徹底的迷亂,或許這兩卷山河,我就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黑袍人到底是誰!
  凌霄子站觀星台,走出另外一個自己!
  一佛一道,雖然為兩念,可是卻是己身!
  ——沒有什麼凌霄子,也沒什麼師叔祖,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人!
  那一卷山河中,道士看著和尚鑄劍,道士問和尚道:「你為何鑄劍?」
  「我為你鑄劍,為己鑄劍。」和尚說道。
  和尚劍成,那一天,天有一人來,伴有無上天雷,天上伸出一隻手,要奪這一把劍。
  和尚雙手合十,問道士道:「為了這一世,你等了多久?」
  道士笑道:「從當年那一戰開始,我已歷九世,生生世世輪迴,九世創九劍,可是這一世,我走不出去,我無法走出自己的九劍,我為我自己畫地為牢,可是我知道,九劍不夠,九之上,再也沒有其他,九劍已經是我的道的極致,所以我中走出了你,你即便是我,也為我走了另外一條路,可有第十劍?」
  「不知。」和尚道。
  「那你就叫不知好了。」道士道。
  說完,黑鐵劍遞出。
  迎上天上一手。
  下一刻,黑鐵劍崩,一佛一道身碎。
  道士對和尚道:「還不夠啊。」
  「那你還等下一世不?」和尚問道。
  「你想我等不?」道士問和尚。
  「不想。」和尚道。
  「為何不想?」道士問。
  「貧僧累了。」和尚道。
  「那就不等了吧。」道士說道。
  「大和尚,可是我真的想回去看看。」道士繼續說道。
  「交與後人,這世間,真當只有你凌霄子一人?」和尚道。
  「你想說什麼?」道士問。
  「貧僧看過一角未來。功過交與後人評。」和尚道。
  那一卷山河崩。
  黑袍人垂淚。
《陰陽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