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本來以為單純的氣運龍,龍脈之力,忽然成了實質,並且在九天之上,還有一群真正的龍族的存在。
  「所以我感覺,眼睛,應該有兩個,鎖頭村兒如果有一個的話,那斷尾村兒還應該有這樣一個。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的,還是要你自己去把握。」九兩說道。
  我點了點頭,九兩的推測絕對是有道理的,鎖頭村兒這邊是我的故鄉我沒辦法去動,但是我想去斷尾村兒那邊去看看,並且,那邊還有一條騰蛇。被困在鎖鏈之上,我想去看看,那條騰蛇到底代表了什麼。
  天亮之後,我向我老娘辭行,我家裡女性都不會干涉我們什麼,她只是囑托我小心點,之後,我便是馬不停蹄的趕往斷尾村兒,一路上坐車加御劍,速度當然極快,真的到了那裡的時候,我站在高處,只需要看一眼,就足以得到答案。
  九兩的猜測果然是沒有錯,斷尾村兒從高處看的話,也是一個眼睛的圖案!這是一個惡魔的眼睛!
  這是晚上,在我站在高處往下面看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有一個人,也在看著我,他就站在院子裡,在他的肩膀上,站了一個毛都幾乎掉光的猴子,這個人,也是故人,那個猴子的名字到現在我都還清楚的記得,正是悟空。
  我下到了院子裡,那個人還在看著我,猴子看到我之後抓耳撓腮,似乎非常的激動。我也看著這個人,他就是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的巫師。我對他說道:「巫師,很久不見。」
  他對我點了點頭,上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小屌絲,這一次,我御劍凌空,只要是修煉的人,大概都會明白,能飛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一線仙人境。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回來一趟,你來了,我也算是守到頭了。」巫師有點哭笑。
  「這到底是什麼?鎖頭斷尾,到底指的是什麼?」我問道。
  「一條龍,被有一個老人,一劍分為了兩半,龍頭的位置,埋在了鎖頭村兒,尾巴的部分,則在這裡。」老人說道。
  「龍?」我問道。
  老人端了一個凳子走了過來,道:「就算是成了仙人,也要坐下來說話,畢竟我年紀太大了。」
  我點了點頭,這個之前對我們並不是十分友好的巫師,在這個時候看到我成長起來之後,我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欣慰的味道,從他的話中,我並沒有得到太多,用他的話來說,鎖頭村兒跟斷尾村兒,本身就已經歷史非常的悠久。他自己知道的,也就是在這個山脈的腹部,埋著一條騰蛇,但是他守衛的,卻是一個秘密。
  不知道在多少多少年之前,這世間有了一個寶貝,是由一個風水先生得到的,這個寶貝很強,但是強在什麼方面,強到什麼地步,這沒有人知曉,正是這個寶貝的存在,破壞了一個平衡,後來,有一個背著兩把劍的老人出手,把這一個寶貝給砍成了兩半,這個寶貝,為什麼稱之為龍?——是因為它的形狀,就是一個龍形。
  後來,被砍成兩半的寶貝被埋在了這兩個地方,就算是斷掉的寶貝,還是有人想要得到,但是來這兩個地方尋找寶貝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再後來,始皇在這裡養龍,想要用一條蛇,養出一條龍來,似乎是當坐騎之用,再後來就不了了之,而巫師是什麼時候,受什麼人的指派守在這裡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有人告訴他,要守著這個螣蛇墓,僅此而已。
  他自己都說,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守候,甚至沒有人告訴他要等誰來,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要等的人是我,而且他自己也知道,現在就算是他想守候,也絕對沒有實力攔下我了。他自己也已經老了,他準備,在他這裡,有一個終結,時代變了,村裡的人都漸漸的搬出了大山,他找人說讓守護這裡的時候,別人還以為他是傻子。
  等的久了,等的人還不來,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傻子,更別說別人了。
  所以我來,他很高興,並且他有生之年,也想見一下,那一個神乎其神的寶貝,對於這個老人,我滿足了他,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絕,可是巫師說的話,卻同樣的讓我蛋疼無比,好像到處都有劍奴的影子,當年砍斷了這個寶貝的人,也是劍奴?不過我也算是習慣了,劍奴就是人間的守護者,與其說始皇是人間界的唯一的怪胎,不如說始皇也是,我沒有拒絕巫師,帶著他平地而起。走到了當年的那一個大山那裡,在那下面,有一條騰蛇。
  真的到了山頂的時候,這把黑鐵劍再一次的興奮了起來,鐵劍上面發出一道金光,上面的金龍似乎都要一躍而出一樣,金龍,龍形的寶貝,不難猜測出,這一切,似乎都跟龍族有關。
  九天之上最為神秘的龍族。
  我和巫師立在太極圖上,我舉起了黑鐵劍。
  一劍斷大山。
  山中,有一條騰蛇起,劍上有一金龍出,幾乎沒有交鋒,騰蛇掉頭就逃,卻被金龍追上,一口咬為兩半,下一刻,騰蛇屍被丟,金龍冷哼,似乎壓根兒不屑一顧。
第三十五章 鑰匙
  大山之下,忽然亮起了一道光,這道光,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呢,那一道金光就一閃而沒,它似乎是在逃走!可是既然說是寶貝,我又哪裡肯讓它在我眼前溜走?劍奴這個老頭有時候是挺讓人討厭的,可是值得他出手的東西,絕對是一個寶貝,這個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我緊追而上。在空中的,把那個想要飛走的東西抓了一個滿把,真的到了我的手裡之後,這個玩意兒的廬山真面目才算是顯現了出來,有時候的傳說,跟現實的區別真的不大,這就是一個金色的東西,一看就是龍的下半身,甚至還能看到兩條龍的後爪,只感覺無比的霸氣猙獰的樣子。
  這個東西真的到了手中的時候,沒有了金光,發現就是一個普通的飾品一樣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嘗試過運氣上去,也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不像是跟傳說中的那樣。
  我把這個東西遞給了巫師,他捧起它,滿身顫抖,幾乎都不能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把東西交給了我,道:「看過了就好,看過了就好,在這裡守了一輩子,也算是沒有白守。」
  巫師一下子彷彿是蒼老了很多,他的這種感覺我也明白,有的人一輩子在堅持一個東西,但是堅持的東西忽然沒了的時候,似乎整個生命就沒有了意義,就跟我一直在為了一個不知道的使命在努力,其實我也在害怕。當我完成了這一切的時候,我的人生習慣了為它而前行,習慣了為它而堅持,完整之後的人生,要我怎麼去度過?
  我辭別了巫師和悟空,這個猴子在我臨走的時候還在對我呲牙咧嘴,但是呲牙咧嘴中我也看到了笑意,我著急趕回鎖頭村兒,這個至寶現在我還感覺不到什麼特殊的地方,因為這已經被劍奴給劈成了兩半,我著急著回鎖頭村兒,在那裡找到另一半,當這倆東西重新合併的那一天,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我回到鎖頭村兒之後,找到了那三支香,猶豫再三,我總感覺,李家爺仨的墳頭,跟這個龍頭是有一定關係的,當年李家三鬼變的那麼強大,也應該跟這個東西有關,單純的說他們是枉死的就這麼強大,總是感覺略微的有點牽強,這世間枉死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別人沒有成為那麼強大的怨靈,偏偏他們就成了?
  我等了一天,這一天我都非常的激動興奮,李家三鬼,這幾乎是我兒時的噩夢,現在鎖頭村兒小孩子要是不聽話的話,那些健在的老人都會說:「別哭別鬧,不然李家爺仨要來抓你了。」——這種現象,一直到了我二叔回村兒,為了不對人家的先人不敬,才算是消停了很多,所以我是真的著急這李家三鬼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兒。
  當年的惡鬼,現在會不會已經成了鬼仙?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帶著這三支香去了李家爺仨的墳前,我還帶了一壺酒,不管當年爺爺跟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總歸來說,在爺爺沒有法力的那些年代,李家三鬼,其實從側面的守衛了整個郭家要守衛的秘密。郭家,到什麼時候都欠李家的。
  香在那邊燃燒著,我在這邊喝酒,雖然李家三鬼我未曾謀面過,但是絕對不算是陌生,這三個人,在我爺爺的筆記裡,幾乎是貫穿了整本的筆記,可見這三個人在爺爺的整個佈局中,到底是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時候,在人自己想喝醉的時候,喝多少酒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喝到最後,香燃燒的很慢,香還沒燒完,我卻已經是喝醉了。
  「兩位爺爺,一位太爺爺,三兩這麼稱呼你們,也算是正確吧?其實這麼多年來,後來我都知道,你們三個的死,有被我爺爺算計的成分,當然,也有你們心甘情願的成分,我爺爺跟人佈局,一般是不讓人吃虧,都會是以交易的形式,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也想不透徹,當年的我爺爺,到底許諾了你們什麼,讓你們爺仨都甘心的赴死?是後人的昌盛?還是什麼?我死活都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東西,比命還重要,還是一死,就整整的死三個?」我醉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當然,也沒有鬼回答我,我似乎像是傻逼一樣的,一個人在這個鎖頭村兒的禁地,還是大晚上的在自酌自飲,等到酒完,李家爺仨還是沒有現身,我只能等,安靜的等墳前的香燒完。
  這一次,鬼接了香,只要是接了我的香火,就一定會出現,當然,這是在李家三鬼真的沒有去投胎為前提下。
  這三支香,一直燃燒到半夜,在我醉眼惺忪之間,眼前的墳頭上忽然的就冒出了一股子的煙,煙霧繚繞之後,漸漸的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個人,臉色蒼白,可是卻讓人感覺不到寒意。
  「李?」我搖了搖腦袋問道,因為不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李家的哪個人,我也不敢亂叫。
  「李國忠,二蛋的爹。」他對我笑了笑,之後看了看我道:「愛國的孩子吧,叫三兩?竟然成長到這樣的地步了。」
  而我,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一陣心驚,我到底是什麼境界,這個李國忠竟然一眼就看了出來?平常的小鬼,現在別說跟我說話了,甚至能彈指間灰飛煙滅。他卻能這樣,難道真的跟何真人預測的那樣,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鬼仙?
  「國忠叔,我是三兩。」我道,這樣跟鬼對話,讓我一瞬間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說道:「剛才你說的,其實我都聽到了,當年的確是做了一個交易,但是也不可否認,我們是被你爺爺給陰了,後來也算是既來之則安之,而你爺爺對我們的承諾,就是九座蓮台留三席,我想,現在的你,已經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對嗎?」
  「九座蓮台留三席?」我驚詫道,可是也在瞬間就釋然,也許,只有這樣的條件,才能讓李家三鬼這樣的為之賣命。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也知道,那三兩,等三位長輩出山。」
  「至於你的另外一個問題,我想你一定困惑了很久,我只能告訴你,當年那顆柏樹,是你爺爺慫恿我們去砍伐,之後,更是讓我們三個以厲鬼的形象嚇退了黃鳳圖,可是為什麼我們會在那時候成為厲鬼?是因為這三座墳的下面,存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從那天有一把劍來此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應該也知道了,就是這個。」李國忠伸出手,遞給我一個金色的龍身,這是龍的前半身。
  「蘊含著的靈氣最多的,除了傳國玉璽之外,就是這個東西。另一半,應該在你手中吧?這麼多年來,我們三個人就是靠著它修行,同時也算是以鬼氣守衛著它。現在,把他交到你手上。」李國忠對我說道。
《陰陽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