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怨靈惡咒(2)

    趙羽點頭道:「知道了,您先休息,有事我們再來拜訪。」

    章夢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我見小滿也似乎被這麼多人的陣仗嚇住了,一直愣愣地不說話。於是,我將她抱起來,笑道:「小滿,哥哥要走了,改天來看你好不好?」

    小滿小嘴一撇,說道:「不好。」

    我笑道:「怎麼不好?」

    小滿說道:「哥哥要抓姥姥麼?」

    「啊?」我愕然道:「這怎麼可能呢。」

    我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去,哄道:「小滿不要害怕,哥哥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今天姥姥不會走,在家陪你。」

    小傢伙這才撇著嘴點了點頭。我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經意間打量了一下這客廳的陳設。看出來章夢是個畫家了,家裡的客廳也掛著幾幅畫作。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瞧見客廳一面牆上掛著一幅人物畫像。等仔細看過後,我不禁怔住了。

    那畫像上的人我認識,而且相當熟悉!竟然是宋揚!

    我吃驚地站起身來,指著那畫像問章夢道:「那個,那個人是誰?」

    章夢迴頭看了一眼,說道:「哦,那是一個故人了。原本是擱置起來的畫,這幾天收拾東西又給拿了出來,沒地方放,便隨手擺這兒了。怎麼,警官你認識這畫像裡的人?」

    我說道:「那畫像裡的人,是不是姓宋?」

    章夢驚訝道:「是姓宋,看來警官真的認識他?」

    我呵呵笑道:「我也姓宋,我覺得這畫像裡的人很像我本家的一個伯伯,叫宋揚的。」

    章夢吃驚道:「你真的認識他?這畫像裡的人確實叫宋揚,可惜啊,已經去世了。」

    章夢歎了口氣,說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惜自己卻死了。」

    我聽了這話,十分詫異。這世界真心太小,原來那傳聞中,讓宋揚捨命來救的女人,竟然是眼前這個氣度高雅的老婦人。但是,宋揚這個故人已去,這昔日情人竟然嫁給了他人。

    想想突然替宋揚感到有些鬱悶。

    說到這裡,我也無意繼續呆在這兒,便乾脆從章夢家告辭出來。回去吳聃家裡,見小冪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於是湊過去笑道:「喂,你還沒告訴過我,當年你的那情人,叫什麼名字啊?」

    小冪抬頭看了我一眼,打了個呵欠:「今天你抽了?怎麼想起打聽這種事。」

    我歎道:「你沒有想過去看看那位曾經的戀人,到現在是什麼樣子麼?」

    小冪聳聳肩說道:「那麼久的事情了,還看什麼?說起來,我已經漸漸淡忘她的模樣了。」

    我愕然道:「我靠,當年你拚命去救的人,現在卻忘了她的樣子,也不再關心?」

    小冪問道:「怎麼,你見過?按理說你不認識她才對啊。」

    我說道:「我還真就見到了,她叫章夢,對不對?現在就在天津呢!」

    小冪似乎有些愕然,但很快便笑道:「那還真是巧。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想必對方也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了吧。我已經是個死人,還見她做什麼。再說了,有人說過,千萬別去見自己曾經的戀人。她在我心中原本是個大美人,但活到現在,恐怕是個老太婆了。你說,這不是破壞她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麼。」

    我失笑道:「你是害怕面對吧?其實不要緊了,就算你們面對面,她也認不出你。」

    小冪問道:「你今天腦子抽了?為什麼對章夢感興趣?」

    我歎道:「她家裡出了一件命案,在封藏的地窖裡發現一個人的頭顱,我們正在調查呢。」

    小冪愕然道:「這怎麼可能?」

    我說道:「千真萬確,不信你問趙羽。」

    正說到這裡,吳聃湊過來,問道:「怎麼了二貨徒弟,出事了?」

    我正要將這件事給他八卦一下,趙羽的電話打了過來:「宋炎,你找到的那顆頭顱有結果了。是在工廠附近出車禍的一個司機。你要不要來看看?」

    我頓時來了興趣,說道:「馬上去。」

    吳聃問道:「怎麼,又死人?」

    我歎道:「師父,就你那主意讓我們聯繫什麼工廠,結果,找了一家工廠還發現了各種死屍。」

    吳聃問道:「哪裡的工廠?具體位置?我聽小趙電話裡喊說,附近車禍?」

    我於是將工廠的具體位置說了一遍,歎道:「死了還不只一個呢!」

    吳聃沉思半晌,拉住我道:「那工廠再帶我去看看!如果你們真要在那兒做什麼生意,怕是要出大事!」

    「啊,這能有什麼大事啊。」我吃驚道。

    吳聃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事兒得很多老天津才知道。那工廠附近有條正南正北的路,而旁邊原來有條河,那條河是正東正西的,然後又有一條西北—東南的路,這樣幾乎形成一個正直角三角形,現在那工廠的位置,正在重心上。不過風水學上說,這地形的形狀神似一個拉滿的弓,那工廠正掛在箭上,被射往西南方向,那裡曾經有一片水域,方圓幾里都沒有人住,那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那片水域原本是個水庫,後來淹死過好幾個人,政府部門就給填平了。我當年只從附近經過了幾次,也沒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可能也有很多怪事兒。但是最怪的,還是發生在那條西北—東南的路上的事,也就是那根繃緊了的『弓弦』上發生的怪事。」

    「那條路吧,由於往東走,西北拐彎時角度比較小,所以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要出事故,特別是開大車的,翻進那個銳角裡面的水庫裡好多次,其中又一次還砸死了兩個人,事鬧大了。這事沒幾年。那裡原先沒什麼廠子,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建的。你說的那個工廠算是很早的了。因為那廠子生意還不錯,所以不少廠家就看中那地方,打算買下來地皮建造工廠。自然,送沙、灰、石、磚、水泥的車也絡繹不絕的往那裡開。某一年的有天晚上,一輛拉石子的卡車下坡時彎轉大了,也沒有踩住剎車,結果就跟另一個拉貨的車撞了。拉貨的那車,連人帶貨全部砸進了水庫裡。當時聲音很大,有附近的村人跑去看時,見其中一人已經當場身亡,變了形的車門陷入他的腦袋,電燈照著他白花花的腦漿和鮮紅的血淌在一起,令人膽顫又作嘔。另一人被石子壓碎了胸腔,在石子下露出了嘴巴一遍遍用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喊著『拉我出來……拉我出來……』,但由於石子壓很多,沒等大家把他拉出來就已經斷氣了,死不瞑目。更噁心的是,那死不瞑目的是貨車司機,車裡裝的竟然都是白花蛇,一條條的死蛇散落在石子上,那情景你想想吧,多噁心。」吳聃歎道。

    「等等,你說什麼,白花蛇?」我問道。

    「是啊,聽說那廠子還做蛇酒呢。」吳聃說道:「所以啊,自此,大車再不敢從那兒轉彎,寧願去繞那條南北路。而曾經有那麼一大段時間,每到晚上就沒人再敢從那出事的地點經過。後來一天,聽說有一個失魂落魄的人跑到附近村告訴說有人在路頭翻車了,裡面的人一直在叫『拉我出來……』,讓附近村的人趕快去救。等大伙到那去看時,卻哪裡有人,只有個空蕩蕩的水庫。那個報信的人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站在那支支吾吾的發呆,不明白剛剛為何會看到有人。然而,據離水庫近的人家說,每當陰天的晚上出事的那個時候,總能聽見那個水庫裡有人在哀求『拉我出來,拉我出來……』,聲音極其悲慘恐怖,讓人不忍入耳。不過當時死的那個人的屍體已經被撈出來了,大概陰魂不散?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反正,那水庫雖然被填平,那地方還是個凶地。你看吧,那幾座工廠哪個經營得好?而且正對著水庫位置的工廠還出了這麼多事。所以啊,你們去那做生意,輕則賠錢,重則賠命,自己看著辦吧。」

    我苦笑道:「師父,你說的那個『拉我出來』是真的啊?」

    吳聃說道:「廢話。我在天津多少年了,這點事情都不知道麼?」

    我繼續苦笑道:「師父哎,今晚我把那個『拉我上來』拉上來了,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吳聃愕然道:「什麼跟什麼,那人不是三年前的了麼,現在怎麼又扯出來了?」

    我於是將那頭顱的事兒跟吳聃說了一遍。吳聃皺眉道:「頭顱被放在那工廠會計的地窖裡,這有點意思啊。走,我跟你去看看。」

    我於是帶上吳聃去警察局見趙羽。趙羽見我倆到來,便將屍檢報告轉述給我們聽。

    那骷髏正是失蹤多年的林翌晨,不知為何會在閣樓裡。那些殘肢和玻璃罐子裡的頭顱是李復的,也不知是誰給他分屍。

    而那林家地窖裡的頭顱,卻更讓人意外。那竟然是車禍死的那個拉貨的司機的頭顱。為了這個,我們查了三年前的卷宗,說是這司機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但是那頭顱確實在火化的前一天不見了。

    但是,這司機來自一個窮鄉僻壤,光棍一個,沒什麼親人。因為李復研究藥酒,他就從自己家鄉那邊搞到許多白花蛇,想高價賣給李復。結果,沒想到橫死在路上。

    我聽了這些,冷哼道:「殺了上百條蛇,那也真夠心狠手辣了。畢竟是生靈,而且,聽說這蛇有靈性,該不會是被蛇靈給報復了吧。」

    趙羽皺眉道:「現在有一連串的問題。首先,李復為何被分屍;其次,林翌晨為什麼死在閣樓;第三,那保險箱裡為什麼有引火符和蛇骨藥酒;第四,林翌晨為什麼把司機的頭顱關在地窖,還拿道法封印;第五,冷庫的冰屍又是怎麼回事,誰殺了成澤。最後一點,這幾個問題有聯繫嗎?」

    吳聃說道:「有個辦法可以速度解決下。」

    我趕緊問道:「什麼辦法?」

    吳聃說道:「找趙振海,請鬼問路。請鬼也不一定能請到,但是,既然那個頭顱被封在陶罐裡,說明怨靈作祟不肯離去。雖然不知道這司機的鬼魂跟林會計有啥關係,但是能引出這個鬼來,那應該很多事情就明白些了。」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