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黑幕

    我見那紙是折疊著的,倒是挺像寺廟的紙簽。我展開那紙一看,上面是八個整齊的毛筆字:「母儀天下,命帶桃花。」

    母儀天下?這個詞彙讓我心中一驚,隨即想起歷史上風流一時、迷君傾國的紅顏女子蕭皇后。這貨數經改朝換代,總伴君王之側是一個人間尤物,她出生時,當時著名的占卜奇人袁天綱曾為她的相貌而驚奇不已,仔細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後得出了八個字的結論——「母儀天下,命帶桃花。」蕭皇后以後的人生經歷似乎恰好印證了這八個字。她自十三歲作了晉王妃後,便開始不斷地被迫更換身份,歷經了隋場帝的皇后、宇文化及的淑妃、竇建德的寵妾、兩代突厥番王的王妃,最後又成了唐太宗李世民後宮中的昭容。千般滄桑、萬種風流,全溶進了她幾十歲的生命歷程,使她成為一個命運奇特的女人。我之所以對這蕭皇后記憶深刻,是因為前幾天看惡女在看一部後宮宮斗戲,正是寫的蕭皇后的逆襲。

    沒想到這歷史上的奇聞,竟然在現世裡再次出現?可是這指的是誰呢?申燦?次奧,她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去驗證這八個字。

    但是,如花中的精靈還是鬼的,似乎在暗示申燦是死在這八個字上的。但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封建帝王時代了,根本沒什麼皇后皇帝之說。那麼,這八個字很顯然是指代了別的意思!

    「母儀天下,命帶桃花。」這一句子雖然在現代來說,只會被看作一個歷史典故里的語句,但是,出現在這種地方,誰也不會覺得這只是一簡單的歷史引言。尼瑪,這到底什麼意思?

    正當我琢磨不解的時候,突然聽到臥室傳來一陣轟然作響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慌亂之下將那紙條往口袋裡一塞,便衝著臥室三兩步地衝了過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一道東西從臥室那虛掩的門縫兒裡鑽了出來。我嚇了一跳,趕緊跳到一旁的那長條檯子上。

    我這一條,才聽到腳下一聲「轟……」地聲音,好像是重重地踩中了一個鋼琴鍵,發出一陣轟鳴的音符聲。我吃了一驚,前後走了兩步,卻發現隨著我的腳步移動,腳下的聲音也起伏變化不定。尼瑪,我腳下竟然是一巧奪天工的天然鋼琴。這方檯子原來是中空的,人踩在上面,竟然像是按下鋼琴鍵一樣,能夠彈奏出樂曲來。

    這設計讓我想起了古代的吳王夫差,那老bk覺得西施走路腳步輕盈,於是在吳王宮的館娃宮給西施修了一道音樂長廊,聽著西施輕盈的腳步聲走在上面演奏出奇妙的音樂。沒想到放在如今,這位申燦姑娘也有了西施的待遇,不知道哪個老bk這麼惡趣味,還給她設計了個音樂高台。

    不過這時候不是琢磨這些的時機,因為我瞧見一條長長的,好像是籐蔓枝條一樣的東西從臥室的門後速度生長延伸出來,須臾間,那籐蔓分叉發芽,竟然長出三隻偌大的柿子果來。

    我皺了皺眉,想起剛才臥室裡那具無名女屍,手中握著的就他媽是這一種柿子!此時,就見那柿子越結越大,最後竟然如一個小孩般大小。更詭異的是,那柿子突然「砰……」地一聲炸開,裡面果然走出一個嬰兒般大小的玩意。那怪東西全身呈現柿子果肉一般的黃色,五官皆有,只是全部是果實一樣的顏色,三個東西怪笑著衝我跑了過來。

    次奧,我嚇了一跳,眼見著這三個怪嬰要爬到我腳邊兒來,趕緊舉槍射擊。這一槍下去,腳邊「砰……」地炸開,一團黃色粘稠的液體撲到我臉上,我躲閃不及,被丫的噴了兜頭一臉。我抹了一把臉,聞到一股植物汁液的氣味。

    我三下五除二地抹掉臉上的東西,警惕地看著其他倆怪嬰的動作。突然覺得腳踝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我去,其中一個正在咬我的腳踝。沒想到這東西長了一副嬰兒的外表,卻生有尖利的牙齒,這一口咬得我還挺疼。我趕緊使勁踢腿想要甩脫這怪嬰,卻沒想到這倆東西一腳一個,咬著不肯鬆口。很快的,我發現有血從我的腳踝上流了下來。

    我頭皮一麻,心想這要繼續的話還不得給我咬下一塊皮肉!於是,我發起狠來,舉槍對著那倆東西各自開了一槍。但剛才那一槍似乎讓這倆東西有了警惕,我剛扣動扳機,這倆怪嬰便躲了開去,而且倆都撲到我的後背上,咬著我的後背不肯下來。

    我次奧!我不是你們的奶爸!我頓時又蹦又跳地想把這倆跟虱子一樣的東西抖下來。但沒想到這倆怪物跟水蛭一樣,黏到人身上便像是長在後背上一樣,死活沒抖下來。但是後背卻傳來一陣痛感,次奧,這特麼真是柿子樹結的果子麼!這明明是會咬人的豬籠草好麼!

    此時,後背上也傳來一陣被撕咬的劇痛,我忍不住大喊道:「師父,師父,救命哎!你們在臥室幹嗎呢?!」

    聽了我的喊聲,吳聃立即扛著中天衝了出來,見我在那高台上亂跳亂叫,混合腳下音符一陣乒乓作響,不由怒道:「小bk的別你媽動換,我來!」

    說著,我見他手中的中天刀刀光一閃,連串的刀光便向著我的後背劈來。我頓時出了一額頭的冷汗,想起之前這刀光吹毛斷髮,而且砍個鬼都不待失手的。我暗自祈禱:師父你可算好力度啊,千萬別失手啊!

    所幸吳聃雖然平時看著不咋靠譜,關鍵時刻還挺靠得住的。這一刀下來,我只聽後背「噗噗……」兩聲,那倆怪物已經被吳聃給劈了下來,斬成兩段掉在地上。

    我緊張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低頭去看地上的怪嬰,已經被吳聃的刀腰斬成兩半。

    「師父,這什麼東西?」我躥到吳聃身旁問道。

    吳聃說道:「這我哪兒知道,剛才我和小趙聽到屋裡有聲響,直接衝了進切了。結果看內柿子樹突然長了嫩麼多枝條出來,介不,小趙去砍樹了,再長就得頂破天了。」

    吳聃話音剛落,趙羽也從臥室衝出來,只是他這身上更是五顏六色的。其實說是五顏六色,無非就倆顏色,血紅色和那柿子的淺黃色汁水,將他白襯衣染成了個調色盤。

    我一驚,趕緊衝上去問道:「怎麼,你受傷了?」

    趙羽將手中的一斷木樁丟過來,說道:「我沒事,就是這樹的樹根砍斷後,竟然有血跡冒了出來。」

    我一看趙羽手中提了一把大概是從廚房拿來的菜刀,刀上有血,而那被砍斷的樹根也冒出血跡來。

    「我了個去,這都什麼東西啊!申燦這是明星還是巫婆啊!」我不禁嚷道。

    此時已然是深夜,窗外月光森冷明亮,將客廳照個通透。吳聃低下身看了看我剛才從黑色曼陀羅花盆裡翻出來的殘碎器官,說道:「這有點兒意思啊,好像不是同一個人身上切下來的。我前陣子看新聞,某地方發生了剜眼案,那件事讓我印象挺深,使我想起多年前聽說的一種邪術。這玩意源自雲南,說是不同的人的靈魂有不同的功效。所以,將不同人身上的器官割下來拼湊在一起,就是將這些人的靈力整合,然後再煉製,最後完成的鬼魂或者鬼物,將有普通的鬼所沒有的本事。」

    「擦,這麼碉堡?可我覺得剛才那拼湊鬼也沒啥厲害的啊。」我問道。

    吳聃說道:「那是因為這東西沒有完全成形。你看這些花,多半是花骨朵,並沒幾個真正的花朵。這說明寄居在裡面的鬼物也沒完全成型。估計申燦沒等著這鬼物長成就死了,所以他現在也就能維持這程度。花完了,鬼也完了。」

    趙羽恍然道:「她之所以把花放在陽台,也是為了讓這鬼物吸收月色精華。白天是放在室內的。可惜申燦死了,白天沒人處理這花,所以這鬼物的靈力其實被陽氣消耗了不少。」

    吳聃繼續說道:「不止這樣。你們看這花盆裡的花泥,根本不是普通的花泥,而是墳土。而且,她很可能每天用鮮血來澆灌著幾盆花,因為泥土的下層有很沖的腥味,不知你們聞到沒。」

    聽吳聃這麼一說,我更覺得反胃。尼瑪,這女明星一個比一個重口味。先是聽說港台某女明星為了嫁入豪門喝屍油,又是聽說為了出名養小鬼的。這都不算事兒。

    現在這位更厲害,倆陽台,種死亡之花養鬼物,另一株柿子樹又像是怪胎一樣,不知她在折騰什麼。我就好奇了,養了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晚上能睡著麼?

    此時,我想起床上那女屍,問道:「那屍體沒詐屍吧?」

    吳聃看了我一眼,說道:「就這些東西就忙得我們夠嗆,你還想她詐屍?」

    趙羽說道:「提起那屍體,我倒是覺得這屍體身上的垃圾氣味很像是在垃圾桶裡待過。」

    垃圾桶,清潔工?!我腦中念頭一閃,想起剛才上樓的時候,跟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戴著口罩和手套的清潔工。我去,難道是那貨拋屍?這拋屍拋得也太別出心裁創意無限了,竟然丟在申燦家裡?而且重現案發現場!莫非丫跟兇手有關?或者本身是兇手?

    不過這樣推理也不對。剛才我們就猜測過了,誠心拋屍的話,荒郊野外比這地方好多了。拋這裡,很快就被發現。如果不是心理變態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要給我們傳遞什麼信息。那就是:死成這樣的女人,不只是申燦一個,未來不知會不會還有這樣的受害者。

    想到這裡,我掏出口袋裡的那張字條給吳聃看。「母儀天下命帶桃花?」吳聃念道:「命帶桃花是,母儀天下,就申燦那面相就不像。一看就一禍國殃民的料子,這種面相的一旦母儀天下,必然是末代皇后。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漢朝趙飛燕了。」

    我撫了撫額頭,說道:「師父,我的意思是想問問你怎麼看這兩句話。是埋在花盆裡的。」

    「籤文唄。」吳聃說道:「不過好像不准啊,你看申燦都死了,還怎麼去母儀天下。」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