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噩夢中的預言

    於是我問阮靈溪道:「子宮,提到這個你會想到什麼?」

    阮靈溪奇怪地說道:「能想到什麼,第一時間就想到孩子啊。沒有這個怎麼生小孩。啊,二貨,你是說蕭柔被挖子宮的事情?你難道是說,兇手可能是個不會生育的女人,她因嫉妒而生恨意,才下這黑手?是情敵?」

    我擺手道:「你想太多了。據以往的犯罪研究調查表明,採用這種暴力殺人手法的一般是男性,而非女性。女性殺手多半採取的是投毒等方式。」

    阮靈溪撇嘴道:「那也不能一概而論。也許就是個女人幹的呢,警方沒往女人身上懷疑,所以就沒找到兇手呢。」

    我搖頭道:「不像是這麼簡單。子宮,小孩……」想到這裡,我又想起馮法醫說過的另一段話。他說,當年蕭柔這案子是他師父進行屍檢的。那位老法醫還說,這案子有些模仿連環殺手的痕跡,就好像是正常人故意這麼幹的,為了引亂警察的思路。雖然這只是猜測是直覺,但是如果按照這個來說,一個相對正常的男人,或者以前沒有犯過變態殺人罪的男人卻用變態手段殺了一個女人,那多半是為了躲避警察追捕。那這個人有可能是跟蕭柔有深仇的人,或者是被蕭柔背叛過的男人。

    那麼,挖走子宮是什麼意思?我皺緊眉頭站起身來,邊思量這個問題邊踱步,忽然的,我靈機一動,天馬行空地想到一種可能:如果這個男人是被蕭柔背叛過的人,那麼他一定對她充滿了極大的恨意。這時候,一旦他知道蕭柔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就會有想殺了那孩子的強烈**。那挖走子宮,會不會是因為那不成形的胎兒?

    想到這裡,我跟阮靈溪一說,她頓時打了個寒噤:「不會吧,什麼男人這麼變態啊?」

    「你還別說,真有那種愛到極致變成瘋子和精神病的。」我咋舌道:「比如那些人家姑娘不想跟他在一起,就拿刀砍自己的,這就是神經病,自殘型。如果說受了刺激由極愛變成極恨,殺人也是有可能的。」

    阮靈溪皺眉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過這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好像蕭柔死後,兇手寄過信給警察局,說她死是罪有應得。」我歎道:「算了,不想了,亂七八糟的。」

    大過年的遇到這種倒霉事,我跟阮靈溪都不怎麼高興,聊了會兒便各自回屋去睡了。這一覺也睡得並不安穩。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總覺得有人在喊我。這人似乎是個女人,就湊在我耳朵邊兒輕輕地喊。我想聽聽是誰的聲音,努力睜開眼,似乎在模糊中看到一張美女的臉,並不清晰,就在我枕頭邊兒上。等過了一會兒,那張臉慢慢淡去了,我又聽到一陣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四下一片死寂,唯有那滴水聲異常突兀清晰。同時地,一陣冰冷的感覺從身體上傳來,我就像是被浸在水底一般。恍惚中,我掙扎著想要抓住什麼,掙脫這片讓人窒息的深水。就在這時,我似乎看到一道銀光從我眼前劃過,一閃而逝。就像是有人在水中衝我丟過了一樣東西,但是我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那銀色的東西閃出微弱的光亮,在空無一物的深水中特別顯眼。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卻見一團黑色的如水草一樣的東西從水底生長上來。我這一抓沒抓到那銀色的光點,卻抓住了一把黑色的水草。

    手上傳來逼真的觸感,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把柔軟的長髮一般。我下意識地將那黑色水草向上一扯,突然地,見那黑色水草赫然清晰,變成了女人的長卷髮,而長卷髮根部連著的一張慘白的臉也衝我冷不丁地撲了過來。

    這個情景實在太過清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臉被切割成詭異扭曲的恐怖模樣,擺成了詭笑的樣子,就這麼直衝著我撲了過來,那衝擊力和驚嚇度,讓我全身一陣抽搐,寒毛直豎起來。

    我趕緊一甩手,雙腿下意識地向上一蹬水,想要游出這深水潭。身體向上浮去,突然的全身一鬆,我感覺自己衝出了水面。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卻見那人頭也跟著浮了上來,正半側著臉倒在水裡,露出一隻眼睛詭笑地看著我,黑色長髮糾纏在我脖子上和肩膀上,一股說不出的噁心和恐怖之感瞬間攫住了我。

    我趕緊游到岸邊,回頭才發現自己是在一處深水塘裡,四下一片空洞漆黑,身後是那追上來不依不饒的人頭,確切地說是蕭柔的頭。我想要扒著水塘的邊緣爬出去,但身後的黑髮越來越多,纏住了我的胳膊,眼見著就要纏住我的雙腿,將我拖入深水裡。我心中著急,不由暗罵這女人,他媽生前一定是喜歡織毛衣,見人就想送毛衣毛褲!

    就在我將要被那人頭再度拖入深水中的時候,岸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拉住我。我抬頭一看,赫然瞧見趙羽,不由心中激動萬分,雙手急忙牢牢抓住他的手。趙羽不動聲色地將我從水塘里拉了出來。我狼狽地站在水塘邊,回頭一看,那人頭已經漸漸沉入水塘,慢慢地,黑髮也收了回去,似乎連同人頭一起沉了下去。我鬆了口氣,回頭立即抱住趙羽:「好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這女鬼手裡了!」

    趙羽半晌沒反應。我感覺不對勁,趕緊鬆開他,疑惑地去看他的臉。只見趙羽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我半晌,隨即忽然詭異一笑。那笑容有些說不出來的熟悉,讓我打了個寒噤:「趙羽,你笑什麼?」

    趙羽依然保持著那詭異的笑,突然開口說道:「情滅於水,情斷於水……」

    「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卻見趙羽那張清俊的臉忽然慢慢萎縮,變形,最後竟然變成了瘋婆婆的臉!

    瘋婆婆嘿嘿笑著,看著我繼續重複著那句話:「情滅於水,情斷於水……」

    我吃了一驚,邁步想要逃,就在這時,冷不丁地驚醒過來。

    一陣鞭炮聲傳來,窗外微弱的天光落進屋裡。我擦了把冷汗,終於知道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今天是大年初二,現在是早上六點半。

    我哭笑不得,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之後,不由疑惑地想著瘋婆婆在夢裡的話。「情滅於水……」,這也算是預言不?我去,普通人能到夢裡來預言麼?這是預言呢,還是一句無所謂的夢話?

    是真是幻,是夢是醒,我突然感覺自己分不清了。

    我坐在床上愣了半晌,又重新躺下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八點的時候被我媽從床上拉起來,喝道:「今天家裡還有客人來,別賴床!」

    我只好無奈地起床,對我媽說道:「我平時也不回家,這邊的親戚朋友的也都生疏了,有些都不認識。乾脆我帶靈溪出去玩吧。」

    我媽想了想,冷哼一聲:「行,那就出去吧。我想靈溪在家陪著一群老人家聊天也會覺得無聊。」

    「靈溪靈溪的,到底誰是你親生的啊?」我苦笑搖頭。

    在洗手間洗刷的時候,遇到端著牙缸的阮靈溪正在刷牙。我見她嘴邊粘著白色牙膏沫,抬手挖下一大塊,給她抹到額頭上去。阮靈溪頓時怒道:「二貨!作死啊!」

    我哈哈笑了半晌,心情好了不少。洗刷期間,我跟阮靈溪說起昨晚的夢境,問她怎麼看「情斷於水……」這個預言。

    阮靈溪失笑道:「什麼預言,這根本是夢話麼。」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師父說我是過陰體,說不定我日聽人言,夜聞鬼哭,隨時隨地都能聽到來自世界的聲音,這就叫救世主。」

    阮靈溪回答得很乾脆:「啊呸!」

    我笑道:「說真的,如果情斷於水這句話是真的,你覺得它所要提示的是什麼?」

    阮靈溪想了想,說道:「那就是水唄。韓可兒死在樓頂水箱,蕭柔死的時候身上也有水,那可能就是指的是水唄。」

    「水麼?」我沉思半晌,突然想起古堡酒店樓頂的水箱。難道這「情斷於水……」,說的是酒店樓頂水箱?我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夢中細節,除了那恐怖的人頭之外,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出現在夢裡。忽而靈光一現,我想起那出現在夢裡的好像是個銀色的東西,就在深水裡。難道陰魂是要提示我,在樓頂水箱裡有什麼證據?

    我想到這裡頓時一陣莫名激動,心想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這十年懸案被我一破,爺就真的名聲大作了嘿。

    吃了早飯,我帶著靈溪出門,又趕去古堡酒店。到了前台,我自報姓名,說是總經理的朋友,要頂樓跟樓頂之間那扇門的鑰匙。前台小姐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後打電話請示和自承。和自承自然是不會不同意,於是我跟阮靈溪順利搞到鑰匙。

    我看了一眼那電梯,著實覺得有些心有餘悸,於是跟阮靈溪提議,從樓道裡直接走上去如何。反正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也不怕多走點兒路。阮靈溪對於那電梯裡的靈異視頻也是有些心有餘悸,便點頭同意。於是我們便從樓道一路走上去。等走到七樓的時候,卻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女孩的說笑聲。

    我跟阮靈溪放慢腳步,卻聽樓上的人說道:「哎小綺,你有沒有看今天的新聞,時尚大咖軟件公司的老闆發表聲明了,說這款軟件是當時的技術總監設計的,但是那總監已經離職,他們也不知道這款軟件是自身出了問題還是被黑客惡意篡改了程序。也就是說,根本沒發現問題出在哪兒。」

    這時候,另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響起:「是啊,多嚇人,我那天拍完照片後差點兒嚇死,趕緊把軟件給刪除了。要不是我暫時沒地方去,我才不在這鬼酒店工作呢。太可怕了。」

    「是啊,蕭柔肯定死得很慘,想來找仇人報仇的。網上很多人猜測,殺她的兇手就是跟這個相機軟件有關係的,所以一開始大家都猜是程峰,也就是那軟件公司的老闆。」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