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腹背受敵

  我正想著要不要把李文章的老婆抓回來開審?向飄飄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到大門口一趟。我走出去看見她和老中醫站在一起,驚訝中,她告訴我金通的眼珠有被針控的特徵,找老中醫是想幫我們弄清楚。我真忽略了這點,我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把老中醫帶進審問室,讓他給金通看,最後得到的結果很不好,金通真的被針控。

  重新走出公安局門口,向飄飄知道情況以後問老中醫:「能不能解救?」

  老中醫道:「麻煩,如果不成功,人可能會腦癱,就算成功都問不出什麼話,他不會有被控制之後的記憶。」

  送走老中醫以後,向飄飄對我道:「事情很清楚了,這是老和尚的手筆無疑,而穴位圖資料是李綿芳所給,是他提醒我們,照這個邏輯關係,金通牽涉的案件應該是由他而起,快遞女屍就是他幹的好事。但王芸參與進來這點我無法理解,她意欲何在?為何會幫李綿芳?」

  我道:「是默契,她一直在長順,發現李綿芳動手於是將計就計,反正如果不是她出手殺了兩個人玩嫁禍,金通這個案件會很快沉下去,畢竟金通的身份擺在哪,她是混政界的人自然很會想這些。他們玩的很漂亮,不但把白白的爸爸設計了進去,還把我們和程懷火他爸都設計了進去。」

  向飄飄疑惑道:「程懷火他爸怎麼也設計了?」

  「靠我們公安局的力量能對付金通,但對付白白的爸爸會很吃力,不知道他滲透到了什麼程度。程懷火他爸過來以後就不一樣,他官更大,管你怎麼滲透,對付起來都卓卓有餘。程懷火他爸為何而來?是李綿芳略施小計,他這等於用我們的手借程懷火他爸的力量來滅白白的爸爸,你說漂亮不漂亮?」

  「我說怎麼那麼奇怪,抓了程懷火不要挾你交出王印,而要你整垮金通,原來他胃口更大。」

  「我們現在是左右為難,程懷火他爸一來,如果金通扛不下去把白白的爸爸交代出來,我們的交易會泡湯,換言之原來的佈局就會徹底流產。反過來金通扛了下來,則是我們和李綿芳的交易泡湯,李綿芳會如何對程懷火?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走過去,好累,好崩潰……」

  「不要說喪氣話,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日落前救出程懷火,這個局就能解開。」

  「怎麼救?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不過現場找到的靈符有點怪,像是我師傅的東西,但又不像。」

  「什麼意思?你不要嚇我。」

  「一半半吧!」

  「林振堂用的靈符你看過沒有?什麼模樣?」

  「沒,項鏈有線索麼?」

  「暫時沒有,等程懷火的老爸來了問問,先搞清楚項鏈的來源,比如是買的還是家傳的,如果是家傳的,誰給他的,如果是買的,在哪兒買的,這些都可能有情況!其實已經有其它人在查這個事情,去金銀首飾的店裡問,既然程懷火把這個東西留下來,肯定是和這個東西本身有關。」

  「金銀首飾,你是說段柏德?」

  「不是,段柏德已經離開了這裡,其實我也不知道,都有可能吧!」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找上面,要做好最壞打算。」向飄飄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還有一條路可走。」

  「放棄程懷火嗎?」我想是,向飄飄那聲歎息就是最好的提示,「想都別想,絕對不行,我絕不會放棄朋友,這輩子不會,下輩子更不會,否則我今天能放棄他,明天就能放棄你,放棄段盈盈,甚至放棄我的家人。這不應該是我幹的事,還是那句話吧,我可以死,但必須站著死。」

  「我就說說!」

  「你去吃飯吧,然後找個旅店休息,進房間以後給我打個電話,我把號碼寄下來,有事了給你打電話。」

  向飄飄應下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了我才返回辦公室,坐在椅子裡發呆。原來我特想快點弄清楚金通這裡是怎麼回事,現在完全沒有了動力,很煩躁。中午飯都沒有胃口吃,一直在辦公座位呆著,直到小馬回來。

小馬帶回來兩個人,金通的老婆以及李文章,雖然已經沒有了意義,但工作還是要按程序做,我先審了金通的老婆,最後發現白忙活一場,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把她放掉。

  李文章後審,我問的很直接,問他知不知道金通有私生女?他說不知道,但從眼神能看出來,他知道,他死扛不說,我一時間也沒辦法。這可不是普通人,沒那麼容易攻陷,或者說有恃無恐吧,他們心裡很清楚,會有人撈他們出去。我是真想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徹底斷了他們的想法,然而我不能,這很無奈。

  我和小馬剛從審問室出來,看見了黃局長和陳彬,他來問進度,問我搞定金通沒有?就要到兩點鐘,程懷火的老爸就要來,他明顯開始著急,我說還沒有,他開口就是一頓臭罵,要和陳彬親自去會一會金通。我回了辦公室,坐下來大哥大就響了起來,是我媽的來電,問我們這邊的情況如何?我說還好,其實很不好,不想她擔心而已!

  還差一分鐘到兩點,程懷火的老爸已經到來,他身穿深黑色的西裝,皮鞋擦的很亮,髮型梳的很滑,臉黑著,渾身煞氣。他和程懷火的模樣很像,不過神情卻截然不同,程懷火是整日嬉皮笑臉哪一類,而他則是嚴肅到恐怖哪一類,說話嗓門還特別大。他剛走進辦公室大門就問我找到人沒有?我說沒有,他又問有什麼消息?我說沒有,他手在我辦公桌上一掃,辦公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立刻散落一地,他怒目圓瞪道:「你配當刑警嗎?這都已經多久?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地方才多大?就一個小縣城……」

  我不知如何回答,畢竟跟一個怒火中燒的人沒有道理可言,關鍵是心虛,明明知道怎麼回事卻無法告訴他。

  看我不回答,程懷火他爸更凶了起來,一拍桌子道:「啞巴了嗎?」

  我道:「其實不是沒線索,在失蹤現場有找到一條項鏈,就他平常戴的項鏈,有個小玉珮,我想知道這項鏈是家傳的還是……?」

  「那是他外婆的遺物,跟這個無關,你查過你們這裡跟玉器有關的人沒有?」

  「有同事在查。」

  「你們只有一套方案嗎?地毯式搜索不會?」

  「那要領導安排。」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繼續又道,「他外婆的情況我能問問麼?」

  就這時候,陳彬神色慌張衝進來告訴我金通在廁所自殺,讓我趕緊叫救護車。我嚇一跳,立刻打電話,打完往廁所沖,黃局長在廁所,蹲在其中一個廁格門前目光呆滯看著廁格裡面。

廁格裡面是金通,他坐在馬桶上,兩腳伸直,兩眼翻白,雙手摀住自己喉嚨,不過他不是割了自己的喉嚨,而是吃了毒藥,從他臉色能看出來,臉色是紫黑色,嘴巴流出烏黑的鮮血。

  這還叫個屁救護車,已經斷了氣!

  程懷火的老爸也走了進來,看見金通的死狀,他用腳輕輕撞了撞黃局長,黃局長才反應過來,立刻站起來敬禮說了一句領導好,程懷火的老爸罵道:「我好個屁,我兒子人呢?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告訴你,他是在你手裡出問題,後果你自己想吧!」說完沒等黃局長回答,他指了指裡面的金通道,「怎麼回事?」

  黃局長機械道:「自殺。」

  「我知道是自殺,我是問這毒藥怎麼來的?你們把人抓回來的時候不搜身嗎?手銬呢?上廁所為何開手銬?」

  「這是我們這兒的縣委副書記。」

  「當官就享有特權嗎?」

  黃局長臉色發青,不敢說話,他內心不用想都知道,很彷徨,程懷火的事情還沒搞定呢,金通又死在審訊過程中,他這烏紗帽可能真會不保,除非把金通的事情查清楚,證實他是畏罪自殺,不過好難,死無對證!我就感覺奇怪了,金通為何會自殺?這還沒去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吧?關鍵是毒藥,他一直帶著毒藥身上?

  不多久,救護人員趕了來,很快就又走了,法醫室的人把人抬了回去,程懷火的老爸讓黃局長跟他走,進了一組的會議室。後來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了公安局去找向飄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現在這情況好像瞬間給我們解了困,我現在就給李綿芳打電話看看他怎麼說。」

  向飄飄思索了兩秒道:「他的目標是白白的爸爸,現在金通這樣等於沒有達到目的,他不會承認。」

  我道:「不承認沒關係,就算來第二個威脅都沒關係,我們和白白的爸爸的交易時間在凌晨,而林振堂在此之前會行動,所以只要我們能拖到凌晨,事情就能塵埃落定,到時候我們把王印交出去,一切就會逆轉過來,李綿芳自然會放了程懷火,否則他就會腹背受敵。」

  「等一等,我們現在就告訴他不好,現在不到三點,你現在告訴他他會更快給我們提其它要求,不利於我們拖時間,你不要被程懷火他爸影響,冷靜點,你問他項鏈的事情沒有?」

  「問了,是他外婆給他的遺物。」

  「他外婆?」向飄飄整個表情突然變的很古怪,「你確定?」

  「確定啊,怎麼了?」

  「原來我就是通過她媽來的長順,這件事你知道。我跟他媽有過交流,給他們家算過命看過家宅,所以他們家幾代人的情況我都知道,她外婆你知道幹什麼職業嗎?神婆,普通神婆。」

  我腦袋突然混亂一片:「你懷疑他留下這個東西的提示是神婆抓了他?」

  「我和你說過我在現場發現有靈符,這靈符看上去很像我師傅的風格,但不可能我師叔和李綿芳有牽連。」

  「你師傅是正道術,神婆亦正亦邪,會不會她的靈符一半是正一半是邪的畫法?」我激動著連忙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張靈符道,「先不管有沒有牽連,我在三元宮見過她的靈符,你給我形容形容你看見的模樣,我能辨認出來……」
《鬼探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