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刀疤青!」我吃驚之餘,不禁喊了出來。
  只見那鬼魂也不多話,只是指了指瓜架下的土地,之後便消失不見。
  於是我們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到那瓜架下,覺得那裡也許暗藏了什麼玄機。
  「多半有些橫死的人被埋在那瓜架底下。」慕南冰說道:「幫我們除掉那佛蓮教爪牙的鬼魂,可能是想我們幫他安撫下亡魂。」
  我皺眉道:「難道瓜架下都是冤死的不肯投胎的鬼魂?」
  慕南冰搖頭道:「不知道,我們挖開看看。」
  馮小泠也點了點頭:「畢竟人家幫了我們,我們也該回饋些。先看看他要我們看那瓜架下做什麼吧。」
  但那白玉瓜架底下都是石塊地,要靠我們人力來挖,那不知道得挖到哪年哪月。
  慕南冰看了看馮小泠,說道:「如果真要動手去挖,怕是來不及。」
  馮小泠淡然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你受了內傷,沒法用雷法開土。你放心,你那雷電大法,我也會。」
  說起雷電大法,我想起慕南冰的禹步,心想難道馮小泠也會那種引雷之術轉移能量的道法麼?但看她的樣子,從小打打殺殺,很難跟那種安靜修行聯繫到一起。
  聽胖子說起過,雷電大法屬於內丹一派,是道門的正宗,以天地之氣為藥引子。由宋至清,分為兩宗四派,即南宗、北宗,與東派、西派,除北宗外,其餘的二派又分為清修與陰陽兩派,派系可謂眾多。然而煉雷電大法的人,春天吸收雷的能量,秋天吸收北斗七星的能量,便需要將能量加以運用和轉換,才能將得自天然的能量,與人體本身的能量完美融合在一起。由於在能量轉換中需要損耗大量元氣,所以必然需要凝神靜氣心境平和。可是對於馮小泠,穿越各種時空動輒就將惡靈打散於六道輪迴之外,我打死也難相信她還能有那心思修煉成雷電大法,別引雷上身轟了自己就不錯了。
  於是我等在一旁,看馮小泠燒符結印,引雷電劈開堅硬的土層。
  只見有炫目電光閃過,像火影忍者卡卡西的雷切一樣,自馮小泠帶著半截黑色手套的手掌中透出,發出「嗤嗤啦啦」的聲響。而這一點點的雷光真好似有千鈞的力量,我只覺得那地面震顫了許久,飛沙走石,石質的地面擊出一道道裂紋,半晌後,露出地下的東西。
  湊近去看,我瞧見那地下果然埋了許多白骨。而白玉瓜的籐蔓竟然從那些白骨中生長蜿蜒出來。
  「這些也許是當年被殺的土匪。」慕南冰看著地下的白骨說道:「這裡的土地不太適合種糧,尤其在收成不好的時候,村子裡的人恐怕更沒法子生活下去。那麼一些窮途末路的年輕人,便可能拉桿子占山頭,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也就是後來的
  山匪。這些人應該是刀疤青的手下。「

  「白玉瓜其實是這些人的怨氣所結成。」馮小泠皺了皺眉,飛起一腳踢出一塊石頭去:「這裡竟然有一塊鎮魂石,看來是有人不想他們的冤魂作祟。之後也許是佛蓮教的人利用了這個地方種下白玉瓜,用來施法害人。」
  小桃此時說道:「糟糕,這也許是佛蓮教第一道防線。如果這裡出了事,佛蓮教的人會很快知道的。」
  她話音未落,我便瞧見一群烏鴉從我們面前飛過。所幸慕南冰眼疾手快,隨手抓起一把粟米撒了過去。而那些一團烏黑的烏鴉竟然沾上粟米後便灰飛煙滅。
  馮小泠說道:「時間不多,我們得趕緊走。」
  說著,我們剛想繼續前行,卻見那樟樹上的風鈴叮噹一聲掉了下來,落到慕南冰肩膀上。
  慕南冰詫異地拾起來抓到手中,說道:「看來刀疤青是想跟我們一起闖闖佛蓮總壇了。」
  「帶個風鈴,能做什麼?」我無語地問道。
  「自然有用處。」慕南冰笑了笑。
  但我們再往前走的時候,卻見面前一片空曠,也瞧不見哪兒有什麼殿宇之類的東西。
  「往哪兒走?」我問小桃道。

  小桃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此時,一直呆在我背包中的撓頭獅子雪探出腦袋,「喵嗚」叫了一聲。馮小泠聽到後,皺眉看了我一眼:「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貓?」
  我笑道:「這還真不是我養的,只是這貓喜歡跟著我。小桃應該知道,這貓前主人,該不會是死在守林人小屋的那個吧?」
  小桃皺了皺眉,說道:「我不喜歡貓。但是這貓瞧著確實有些眼熟。也許是佛蓮教內部的人養的。」
  馮小泠將貓抱過去,放在地上,說道:「我瞧它好像知道路的樣子。」
  話未說完,撓頭獅子雪果然沿著一條小路向前不緊不慢地跑過去。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慕南冰說道:「追。」
  於是,我們即刻追了上去。
  雖然我覺得跟蹤一隻貓這種行徑有些無聊。但它帶著我們走了許久,卻果真走到了一處山丘前。
  撓頭獅子雪停了下來,站在那山丘前喵喵叫個不停。
  於是我們幾個打量了那山丘幾眼。而撓頭獅子雪回頭看著我,定定地也不動彈。
  「這山丘一定有問題。」我說道。慕南冰沒做聲,只是上前四處探了探,摸了摸。之後,他扯下纏繞在山丘上的夕顏花籐蔓,又拔了幾處雜草,拂去一些沙土,才見一道石門出現在眼前。
  「這應該是一處通往佛蓮總壇的捷徑。」慕南冰沉吟道:「我們進去看看,不過,就怕這一路上會有各種機關埋伏。」
  我回頭看了小桃一眼,說道:「我們找也找到了,你不必跟著去犯險。你先回去吧,這路你比我們熟,相信能安全返回。」
  小桃聽了這話,反而猶豫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怎麼回去?乾脆我還是跟著你們的好。」
  說著,慕南冰上前打開石門,見一道黑漆漆的密道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忽而覺得這通道很像是古墓的地宮通道,不過人家是在地底下,這通道卻是在山體裡。
  慕南冰揉了揉鼻子,說道:「這裡面的氣味不對,好像有硫磺之類的易燃物。」
  「那麼一定有機關埋伏,大家小心。」馮小泠說道,緊跟在慕南冰身後進了密道。密道中黑漆漆一片,我們也不敢打手電,只好由我走在前面引路,慕南冰在旁探聽著動靜。但這密道中的氣味著實讓我覺得有點像古墓道,心中不免多了幾許不安。
  「這地方確實像古墓。但也許是用了古墓的機關。我懷疑這裡有一種叫『伏火』的東西,因為空氣中的氣味不對。」慕南冰低聲道。
  「伏火」這個詞我聽胖子講過。據說《漢舊儀》裡有言,「將作營陵地,內方石,外沙演,戶交橫莫耶,設伏弩、伏火、弓矢與沙,蓋古制有其機也。」也就是說,古墓中的「伏火」是反盜墓設計的手段之一。這種古墓叫火坑墓,有些地方的盜墓者俗稱火洞子。
  曾震驚世人的長沙馬王堆漢墓,也就是「辛追墓」,就曾出現過「伏火」。這座墓的發現頗為傳奇,辛追墓位於長沙市東郊長瀏公路北側,距市中心大約四公里。據長沙的地方志記載,那是為五代時期楚王馬殷家族的墓地,故名馬王堆。
  考古隊在對辛追墓的打孔探測中,曾見到一種冰涼的氣體從打的孔中噴出來。當時考古人員想試試噴出的氣體壓力有多大,便往孔洞裡面灌水。但當時水竟然反濺了出來。當時有人便想到了火洞子,劃著火柴一試,涼氣啪地一下燒了起來。這便是傳說中伏火。
  我懷疑那火就是天然氣一類遇火便燃的氣體。而慕南冰靈敏的鼻子能嗅到這周圍有這種東西。
  「那就不能點火,一點點燃火把之類的東西,燒掉的恐怕就是我們自己。」馮小泠說道。
  她這一番話說來平靜無波,卻將小桃嚇得不輕,死死抓住我的衣角。
  走了許久,我突覺眼前微亮,似乎有一道亮光映射進黑漆漆的密道。
  前方也傳來一陣陣的拖拖拉拉的腳步聲。
  我們停下腳步,見面前一個通道入口呈現眼前。
  我悄悄探頭看向外面,見果然有一群人在晃來晃去,不知忙活什麼。
《驅邪之惡靈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