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我聽她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便讓她坐到客廳沙發上去,說道:「慢慢說,沒事。」
  之後愛麗絲講述了她接下來發生的事。她看到這個景象後,便驚聲尖叫起來。片刻後,外婆聽到她的尖叫趕緊聞聲衝入浴室,見愛麗絲跌坐地上雙手捂臉顫抖地說自己滿臉都是鮮血。但片刻後外婆上前扶起她,柔聲道:「你臉上的全都是水,那有半點血,不信你自己看。」
  然後愛麗絲才從指縫窺看鏡裡倒影,的確如外婆所說,蒼白的臉上只有水滴,沒有什麼血跡。
  外婆於是上前把愛麗絲摟入懷中安慰:「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沒關係的,慢慢適應學校生活,只要你健康快樂就好了。」
  說到這裡,愛麗絲抓了抓長卷髮,問我道:「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
  我愕然道:「這個,可能不是。你整天吹招魂笛子,不見點奇怪的東西都不可能。」
  慕南冰此時也在一旁聽著。 聽完後,慕南冰說道:「現在,你馬上把招魂笛放到出事的那個天台上去。然後別再管那笛子,馬上回來。」
  愛麗絲皺眉道:「為什麼?」
  慕南冰說道:「讓你去你就去。」
  愛麗絲撇撇嘴,轉身走了。所幸她那朋友出事的地方距離我們這兒不遠。一個小時後,愛麗絲又折了回來,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慕南冰已經收拾好漁網,說道:「等晚上。等笛聲再次響起。」
  忙活完畢,我們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夜暮降臨後,我眼睛不時盯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我們決定十點出發。但越接近十點,我就越覺緊張,或者說是越覺興奮。心裡不斷想著,今晚能見到個什麼怪物?
  當手機顯示出22:00的時候,我們便帶上東西出發了。到了那座居民樓下,我們沿著樓梯上到頂層。而到頂層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什麼不對勁,又說不上。
  十一點整。我們輕輕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一切都彷彿愛麗絲描述的一樣,朦朧的月色下,樓頂中空無一人,只有兩米多高的水塔矗立在寧靜的夜空下。唯一不同的是,水塔上並沒有所謂的年輕人。
  但是笛聲卻依然響起。慕南冰低聲問愛麗絲:「你把笛子放在水塔邊了麼?」
  愛麗絲點點頭,說道:「按照你說的做的。」
  此時,一聲怒哼在寧靜的夜晚異常響亮地響起,笛聲隨之停止。水塔底部不知何時凝聚了一團黑影,正緩緩升起。這是一團不規則的黑影,不是人形,也不像其它動物的形狀,細看之下倒有幾分像巨型的阿米巴變形蟲。
  黑影緩緩靠近,不多會兒,已靠近在我們三米之內,雖然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但在此刻卻像暗藏著無數張猙獰的鬼面。
  慕南冰此時對胖子大喊一聲:「放網!」
  於是兩人雙手一抖,將那偌大的漁網放了過去。此時,那一團黑影凝聚,隨即升起。我彷彿聽見黑影正在發出令人毛骨聳然的冷笑,猶如一頭張牙舞爪的猛獸向我們靠近。 兩人手中的漁網雖然兜住了他,但是又好像沒有,那黑影正從漁網的縫隙中衝撞出去,同時發出令人心神震動的怒吼。
  那聲音很奇怪,我立刻冷汗狂冒,感覺心跳也加速了許多。
  慕南冰費力地扯著漁網,對我跟愣在一旁的愛麗絲說道:「趕緊灑香灰!」這個時候,我才如夢方醒,趕緊將塑料袋裡包裹的香灰,抓起來一把把灑向漁網。
  那黑影越發掙扎起來。慕南冰騰出一隻手來,抽出一道符,口中念叨:「天地陰陽,乾坤借法!縛!」
  只見那符貼到偌大的漁網外,那黑影也便動作逐漸慢了下來,嘶吼聲也便得虛弱不少。
  等到最後,漸漸不動了。慕南冰和胖子才長出一口氣,將漁網丟在地下。
  我想上前去看,慕南冰一把拉住我,說道:「等陰氣散了你再去。」
  我不明所以,卻見一團黑霧氣裊裊地飄散在四周。而漁網中確實有個東西,正躺在地上,好像是昏了過去。但是那東西竟然是長著人臉,魚身子。那臉孔十分俊美,只是那與魚尾讓我十分震驚。

  「什麼東西,美人魚??公的??」我凌亂了。
  「這叫陵魚。一般的陵魚是長著跟人相似的臉,但是也只是相似而已。這個陵魚卻太像人了,看來是有些道行了。」胖子氣喘吁吁地擦了擦汗,說道。
  慕南冰緩緩道:「水能滋養萬物,任何生物都離不開水,但又有誰想過身邊的每一滴水,都經歷了數億萬年的歲月。在漫長的歲月中,水不斷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因而有了自身的靈性。而水中的生物受了靈性的感染,必然也會生出不少精怪來。」
  我皺眉道:「但是這裡沒有什麼水源能養這麼條大魚。」
  胖子則說道:「他身上有很重的陰氣和晦氣,要麼,就是在水污染嚴重的地方呆過,因為近年來,工業發展迅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污染,水因為受到穢物影響而變得暴戾。自來水廠雖然過濾了水中穢物,但穢氣卻依舊殘留在水中。 水塔之類的儲水設備在儲水的過程中,沾染了大量穢氣,並產生了暴戾的靈性。而大多數水塔都像這個一樣被安裝在樓頂上,每天都吸收著日月精華,久而久之便化出了這個妖身。但是,水塔只是像個魚缸一樣可以養魚,卻不是這條魚的出生地。」

  我笑道:「出生地籍貫什麼的,等魚醒了問問他就行。」
  胖子啐道:「魚就是魚,它不會說話。雖然長得像人。」
  第五章飼養美男魚
  我們看著地上的……美男魚,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殺了做魚湯吧,太驚悚。想想一顆人頭豎立在鐵鍋裡,這還能吃得下去嗎。
  養著?那也不成,晚上上廁所,冷不丁看到一個泛著幽蘭色燈光的熱帶魚缸裡,一張人臉幽怨地看著你,這還能睡著嗎。
  於是我問慕南冰道:「怎麼辦?送給國家稀有動物保護協會如何?」
  「不行。那我們還怎麼查明白這些事。」慕南冰想了想,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拿回家養著。」
  「養!!!」我叫道:「我靠,就算我們做火車不被人發現,帶了條美人魚回去,就算帶回家,養哪兒?熱帶魚缸?」
  慕南冰說道:「這好辦,施個障眼法就可以將這魚帶走。」
  我覺得慕南冰對於這怪物真是過於執著了。但看那張魅惑的面容,我十分感歎地想著:如果是個妹子該多好。
  胖子無奈輕歎:「妖身已成,又有了害人之心,只能將其能力封印了。」
  我抗議道:「封印就封印吧,還非帶回家養。」
  想到這裡,我想起家裡的撓頭獅子雪小冰。一隻貓,一條魚,某天不會讓撓頭獅子雪給咬死吧?
  想到這裡,我對比了下兩隻妖孽的塊頭,覺得還是撓頭獅子雪略危險些。
  胖子說道:「把精怪封印,就等於人類的無期徒刑。人類的壽命也就百年之內,而精怪卻比人類長很多很多……所以說,這魚也不容易。不過誰讓它害人呢。」
  慕南冰似乎很無奈地搖頭,走到水塔前面,拿起笛子,吹奏出一種比較憂傷的旋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突然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光芒一樣的符號,從慕南冰那憂傷的笛聲中飄出,飄到那人魚跟前,點點滴滴地灑落在他身上。  
  憂傷的笛聲停止,夜空之下再次回復寧靜。而那陵魚也甦醒過來,吱吱呀呀地張嘴叫了幾聲。雖然沒什麼具體的意思,但是聲音卻還蠻動聽。
  我突然想起神話傳說中的美人魚,唱歌魅惑水手,進而抓人來吃。而這個橋段在各種海盜電影中頻繁出現。鼎鼎大名的《加勒比海盜4》就有這麼一群千姿百態嬌柔嫵媚的美人魚群,或唱歌或親吻水手們,讓觀眾的印象萬分深刻。因為那電影是3D的。
  但是現實永遠比幻想殘酷。你媽現實裡的美人魚,起碼我們抓到的這美人魚,竟然是個公的。雖然這美人魚也擁有一頭亞麻色的柔順直髮,琥珀色的大眼睛,五官俊美大氣,可是,他是個男的。
  看那平胸和喉結就知道了。
  但是下體卻是魚尾。
  我靠。造化弄人啊。
《驅邪之惡靈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