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但轉念一想,也許這些都是幻覺,或者是表象。我不能被表象迷,現在很多邪門歪道的人也精通奇門遁甲,要以五鬼運財之術搬運巨石並不困難。而且,我現在所看見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然後我便開始研究這道石門。石門似乎是由整個兒的一塊巨石造成,沒有任何縫隙,門上刻有浮雕,都是一些奇怪的神怪圖案。但是,看樣子卻不像是中國古代的神怪圖騰,反而有點少數民族或者異域的特色。
  此時,我彷彿聽到一陣奇怪的笛音傳來。笛聲吹奏出憂傷的旋律,淒惋動人,撫魂慰魄,如撒落墳前的花瓣,安慰著未寒的屍骨。這笛音如此動人,竟讓我也有種落淚的衝動。
  此刻,仍沉醉於笛聲餘韻的我才發現,那道不下萬斤的石門竟然倏忽間消失了,消失得不留半點痕跡,彷彿從來也沒存在過。
  我正想繼續往前走。但小T卻突然拉了我一把,皺了皺眉。我知道他在向我示警,心情也不由沉重起來。但是,現在到了這地方,米朗月可能就被困在這裡,我也不能不繼續向前。
  於是咬了咬牙,小心地踏了進去。在消失的石門後,出現一個宏偉的殿堂,我剛踏進來,哧的一聲微響,整個殿堂忽然都亮起來。我警惕地環視四周,發現這個約兩個足球場大的殿堂內竟空無一物,照亮殿堂的是牆壁上的十六盞油燈。
  看著油燈上的火苗,我心中不禁疑惑,這是個密閉的空間,那這裡的油燈為何會自動點燃?難道是燈芯末端塗上了白磷,之前只是因為石門隔絕了空氣流通,所以沒能點燃。而等石門消失後,大量空氣流入,油燈便自動點燃。那麼說,石門是真實存在,而不是我的幻覺?多想無益,既然一時半刻想不出答案,那不如不想,在這裡所有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這是對的。
  殿堂四周的牆壁上都刻有精緻的浮雕。浮雕的內容好像是大致講述了墓穴的主人生平事跡,但他們的衣服挺奇怪,似乎是少數民族的。這墓穴主人好像是個祭司啊什麼的,天賦異稟,學有所成,最後似乎是得道成仙。但是在少數民族的傳說裡,應該是供奉真神去了吧。
  我在殿堂裡仔細搜索每一個犄角旮旯,但除了四面石牆空無一物,啥也沒有。我有點犯愁,於是上前輕敲石牆,感覺發出的聲音很沉。四面都敲遍,結果也一樣,不像有暗道機關什麼的。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蹲在殿堂中央的小T突然亂叫起來。我回頭一看,見他正在指著地板,皺著鼻子。
  我立即明白,他是想告訴我地板下有怪味。於是我幾步趕過去,輕敲小T腳下的地板,聲音也很沉,可是我沒覺得有什麼怪味。 這個時候,小T突然,額,唱起歌來。
  我不知道該說他是在唱歌還是乾嚎,說是唱歌,沒歌詞。說是乾嚎,又他媽很優美。真的很優美,我突然感覺自己面臨一片大海,臨風而立。
  遠遠的,有一片絢爛的燈光,好像是燈塔,也許是航船。這歌聲清雅遼闊,於空曠的殿堂中穿梭。我突然想起剛才的笛聲,心想難道這裡都是音控的?這樣的話,我勒個去,也太先進了吧。
  我環視四周,留意周圍的變化。此時,地板突然泛起朦朧的幽光,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會看見怪異的現象,但我還是不由自主退後幾步。仔細看清楚地板的情況,發現幽光組成了巨大的八卦圖案,而我和小T就站在八卦的中央。
  我突然想起胖子曾經告訴我,道家的奇門遁甲術中有「生死門」一說,生門能進不能出,死門能出不能進。看樣子,我們現在正站在生門的位置上。
  地板上的光芒越來越亮,明晃晃得讓人睜不開眼。突然,我感覺雙腳踏空,像被拋上半空,又像往下墜落。然而只是一瞬間,我的雙腳又踏在堅硬的石板上,只是眼前已漆黑一片。
  突然處身於黑漆之中,我心中有點慌亂。但在此時,亂叫亂喊是不可以的,那樣如果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只會使自己更加危險。所以我忍住沒出聲,只覺得心跳得山響,於是蹲下身子默默等待。我相信小T如果是在附近,一定能找到我。
  果然,身邊很快就出現動靜,然而這動靜並非我所期待的。很顯然不是小T。我先聽見身體左側傳來「絲絲」聲,接著是什麼東西在磨擦地面的聲音。雖然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單憑聲音判斷,我大概猜測到正有一條蛇向著我爬過來,而且似乎是一條體型巨大的蛇。
  逃走是徒勞的,在黑暗中要逃脫巨蛇的糾纏也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因為我現在眼睛還沒適應黑暗,什麼也看不見,而對方卻能憑借細微的動靜判斷我的位置。我感覺冷汗滲出額頭,心中猜測我的血能不能解除蛇毒呢?之前只是可以解除陰毒,一般的毒物也沒事,可在這個鬼地方出現的蛇,肯定不是普通的毒蛇。
  我不想坐以待斃,等待成為巨蛇的佳餚,於是輕手輕腳地從背包中取出莫邪劍,心想能否活命就全靠它了。
  就在我等待與巨蛇決一死戰的時候,小T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頓覺眼前一亮。原來我還處身於殿堂之中,小T就在我身旁。
  「怎麼回事啊?……」我問小T。但小T不會說話,問了也白問。我只見他對著空氣嗅了嗅,表情很奇怪。
  於是我端詳了四週一下,感覺跟我們倆進來的那個殿堂差不多,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只是空氣中確實有一股奇怪的氣味。我於是拉著小T繼續向前。
  但當我走出殿堂時,卻發現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洞穴很大,洞頂高逾七八米,周圍長滿一種類似苔蘚但卻能發出微光的植物。
  苔蘚發出的光線雖然微弱,但因為數量眾多,所以能讓人看清周圍的景物。我正走著,卻突然感覺身前一道勁風刮過臉頰。我趕緊停下腳步,抬眼一看,我勒個去,一條人腰粗的巨大蟒蛇出現在我的前方。但等我看清楚了,才覺得眼前出現的好像是一條,額,蛇屍。嚴格來說,眼前出現的是一條腐爛不堪的巨大蟒蛇。它的眼睛已爛掉了一隻,剩下那眼睛散發出蒼白的光芒,就像一團鬼火,跟我之前在隧道時候看見的幻象一模一樣。蛇身千瘡百孔,殘缺不堪,但它仍能活動,而且行動非常快,迅速向我爬過來。
《驅邪之惡靈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