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道之人

  採花賊被我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手臂變得毫無勁力,我輕易就把他的手擰到後面,屈膝壓住了他的後腰,他又發出了慘叫聲。
  我冷冷道:「現在是誰自尋死路?」
  「我……我沒有使出黑煞神咒,否則你可能……可能不是我的對手。」採花賊很不服氣。
  我覺得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要我放開你,然後跟你公平單挑?」
  「對,上次在火車上你偷襲我,咳咳,這次又是偷襲我,你除了會用偷襲還會什麼?」
  我真是哭笑不得,做壞事被人抓住了,居然還振振有詞爭論誰先出手的問題。我擰著他的手再用力一點:「在火車上明明是你先出手,剛才也是面對面動手,算什麼偷襲?你居然敢用邪法做採花的勾當,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採花賊這一次倒是忍住了痛沒有叫,恨恨道:「難道你還想殺了我?」
  我微微一愣,我可不能輕易殺人,但我可以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我說:「警察會好好照顧你的。」
  「切,以什麼罪名逮捕我?強姦未遂?勾引良家女子?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人,都是她們自願的,你告到玉皇大帝那兒去都沒用!」
  真是太囂張了!我大怒,往他腰眼處重重一戳:「你用邪法控制了她們,還敢嘴硬,這跟下迷藥不是一樣的罪麼!」
  採花賊痛得直咧嘴,臉被我按得壓在地上,但他接著卻笑了起來:「大哥,原來你不懂,使用和合咒也要對方心動才能拘來,冰清玉潔的人根本拘不動,來了也不會配合我,這說明她們也想要啊,你心合我心,兩心同一心,跟下藥怎麼會一樣呢?」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但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個美女拘來,現在還沒穿衣服躺在床上呢,這不是採花賊是什麼?必須懲罰他!
  就憑我一知半解的法律知識而言,現在報警確實不能重罰她。他用的是邪法,不能作為犯罪證據,以前被他禍害過的人也不太可能站出來指證他,眼前這個還沒有既成事實,只能算猥褻或強姦未遂,最多關他個三五年。可是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害過的人一定不少,受這點懲罰太輕了!
  我冷笑:「確實,我不能殺你,交給警方也不夠痛快,但我可以讓你永遠不能再侵害女性!」
  「什麼?你想幹什麼?」採花賊開始緊張起來了,用力掙扎。
  我惡狠狠道:「我把你的禍根切掉,看你以後再怎麼害人!」
  我的表情足夠狠,採花賊慌了:「不,不,你不能這樣,你乾脆殺了我得了!」
  果然是個淫人,死都不怕,卻怕被切了命根子,我終於捏住他的要害了。我語氣冰冷:「不切了你,怎對得起被你禍害的人?你替她們想過嗎?你自己選擇是切根還是切蛋。」
  「不,不,不是我要害人啊,其實我是為了練內丹才採陰補陽,而且我以前都是花錢找自願的人,很少使用和合咒,今天本來是想把那個美女拘來……就是火車上那個美女,我對她一見鍾情,決定要娶她為妻,所以想施法把她請來,讓她愛上我,沒想到誤中副車,把她同學拘來了。都怪我一時起了色心想對她下手,可是我還沒真的動她啊,大哥,你饒了我吧?誰見到美女不心動呢?連孔聖人都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食色性也』,這證明……」
  「閉嘴,誰是你大哥?」我在他太陽穴上砸了一拳,把他砸昏了,眼看蠟燭快要熄滅了,急忙把倒下的蠟燭扶起來放好。轉頭一看,那個姑娘還光著上身躺在床上,白生生的實在不文明,而且天氣很冷,走光事小,凍壞了事大,我又不方便給她穿衣服,只能先扯過被子把她蓋住。
  我絕對沒有想要趁人之危,可是珠圓玉潤的雪白身軀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我還是有些心跳加速,心裡有過多看一眼甚至摸一把的念頭……突然間,我覺得採花賊的話也是有一點道理的,男女之間永遠有巨大的吸引力,誰都有過邪念,區別只在於有的人心動沒有行動,有的人以權勢和財富來達到目的,有的人以邪法來達到目的,那麼以權勢和財富來達到目的,跟用邪法來達到目的有什麼本質區別?難道這些人我都要去懲罰?
  長髮年輕人確實做了壞事,肯定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是就這麼把他的命根子給切了,又有些太殘忍,畢竟他今晚做的事情不至於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他以前做的事我無法證實,萬一他真的沒有強迫過別人呢?人們總是說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麼這種情況應該由上天來決定處罰,不應該由我來當劊子手。
  我正在猶豫著怎麼處置,採花賊開始動了,可能剛才我下手不夠重。我急忙抽出他的皮帶,把他雙手扭到後面,用皮帶纏住扣緊,再翻過身來,用腳輕踩在他襠部:「說,你到底害了多少個女人的清白?敢有一句假話,我立即把你的命根子踩爛!」
  採花賊呻吟著:「哎呦,哎呦……大哥,都是修行的人,手下留情啊!求求你了,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用這類法術,要是我說話不算數,就真的讓你割掉。」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難道還想讓我當你的監護人整天跟著你?還不如切了徹底解決問題!」
  採花賊急忙道:「等等,我正式發誓,對著三山九侯先生的牌位發誓,如果違背誓言,叫我永用挺不起來!不,不,我至少還要用一次,就是那個美女,我一定要娶她,只要娶了她我就心滿意足了,萬一她不愛我,我得用一次相思秘咒或者月老配偶法。」
  我真是哭笑不得,這是叫死性不改麼?但這也說明他是語出真心,這個人雖然走了邪路,卻還沒有壞透。不論是大人教育小孩,還是法律的制裁,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讓人悔悟、痛改前非,能讓他悔改比一刀割了要好。我沉吟了一會兒,收回了腳:「好吧,你正式發一個毒誓。」
  採花賊掙扎著跪了起來,面朝桌子上的神位,臉上肌肉抽蓄著,見我表情嚇人,不得不發誓:「歷代祖師爺在天有靈,弟子楓羽雲不該用祖師所傳秘法拘人採補,從今往後除了對我未來的妻子外,保證不對別人使用,如違此誓,陽……陽痿不舉,斷子絕孫!」
  說完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皺著眉頭:「你說的是真名麼?」
  「是的,是的,楓葉的楓,羽毛的羽,風雲的雲,我的身份證就在口袋裡,我是少數民族,所以姓比較少見。」
  我點了點頭,沒有去掏他的身份證:「既然你發了毒誓,這件事就算了結了,但還有其他事,你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在火車上你為什麼盯上我?」
  楓羽雲哭喪著臉:「我看你像是修真的人,所以跟你搭訕一下,交流交流,哪想到你這麼……強悍,早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跟你說話了。」
  「你是江相派的人嗎?」
  楓羽雲用力搖頭:「不是,不是,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那麼百消門呢?」
  楓羽雲露出思索之色:「這個好像聽我師兄說過,好像他們擅長用毒,但是非常神秘,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
  「你師兄?你們是什麼門派?」
  「這個……我師父說我們祖師本來是丹鼎派的,是道教很大的門派,因為意見不合分出來,成立了丹鼎門。但現在也沒有門派存在,聽我師父說總共也就十幾個人,而且各走各的路。至於我師兄,比我厲害多了,以後我不能拘人採補,就更不可能追上他了。」楓羽雲顯得有些頹廢。
  既然他不是來追殺我的人,採花事件也揭過了,我就沒有必要再為難他了。我走過去給他鬆綁,說道:「今天我饒了你,如果你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但記住你的誓言,不要再做壞事了。」
  「好的,好的……不不,我哪敢找你報仇啊,大哥你是真正的高手,你那個讓人打滑的法術太牛逼了!」
  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他表裡不一,放開他會反擊,聽了這話就笑了,鬆開他的手:「你們用邪法拘人採補,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楓羽雲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因果報應之說是和尚用來愚弄百姓的,懦弱無能的人受了欺負才用這種自欺欺人的理論自我安慰,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在踐踏別人,奴役別人,哪個受到報應了?」
  我愣住了,雖然我知道這是歪理邪說,但是聽起來卻很符合現實,竊珠者誅,竊國者侯,這個道理一直都存在啊。
  楓羽雲又說:「就算真有因果吧,我師父說過,真正的高人有秘法可以迴避因果,不沾因果,甚至逆天改命超脫生死。傳說中的魔王、鬼王、羅剎、阿修羅等等,他們怕因果報應嗎?神仙佛祖也奈何不了他們,誰最強誰說的話就是真理,最強大的人才能制定遊戲規則。像現在你和我一樣,你比我強就可以逼迫我,要是我比你強,我做了再多壞事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