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晨死屍

    路哥抱著我足足賺了三個圈,我恨不得都聽到自己身上骨頭被壓迫出吱吱的聲響才給我放了下來。那戴眼鏡的副指揮走到我倆面前,道:「你們原來認識啊。那正好,這小子在那工地的方營長有點事需要解決,你找好過去看一看,小路。」
    路哥應聲道,隨後和我往外走去,在這大院子我倆刻意忍著沒有過多的交談,出了院子他才道:「真不可思議,怎麼在這裡看見你小子?你不是回山上了嗎?」
    我也一臉好奇,道:「三年前回村子,我去你家裡找你,被告知你去了外地,這一耽誤咱倆得有六七年沒見過面了。」
    路哥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出了院子後使勁錘了我胸膛幾下,道:「你小子現在壯實了不少?剛才撞了一下差點給我撞出個跟頭。」他這麼一說,更是吃驚,道:「從小你身子就比別人壯實不少,沒想到現在長出了這幅個頭。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目前為止我見過身子最魁梧的也就是你了。」
    聽我這麼一說,路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道:「小時候跟在你屁股後邊跑時候就這大個子,沒想到如今竟然長成了這樣子。」我倆人一道走一道說說笑笑,後我突然問道:「路哥你現在怎麼會在這指揮所裡面?我記得你三年前路爺爺說你和大伯去了蒙古那般闖蕩?」
    聽我挑起這個話茬,路哥臉色一變,道:「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的確和父親去蒙古闖蕩些時日,原以為會很好混,幾年工夫混得人模人樣再回村子不遲,不曾想遇到件大事,我和父親被困在了山洞裡足足七天,整日沒有吃食,餓極了連土都忘肚子裡啃上幾口。最終父親身子弱,沒能熬過來。你剛剛看見那個副總指揮,就是我當年的恩人。正巧他探尋地質打通了那個山洞,我才有機會出來。出來以後也沒有別的地方去,就在他手底下干了個跑腿的活當,這幾年耳目渲染,對地質也算有些研究。」
    聽他講完後,我也是一陣愣神,沒想到這幾年他的日子也算不上好過,竟然連父親也喪了。聯想起自己不禁有些感傷。
    我倆人聊得正歡的時候,小九從懷裡鑽出了個腦袋,看了路哥一眼。嚇了路哥一跳,他道:「這就是當年從豺狼手裡救得咱們性命的小白狐吧。」
    我點了點頭,小九到不認生,從我懷裡鑽出,蹭得一下子跳到路哥那龐大的身軀上,亂跑起來,逗得他哈哈大笑。我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他又問了我最近的狀況,我把祖父去世,師父身死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最後連我為何出現在修建水庫的工地都跟他說了,不知為什麼,我感覺我倆之間的那種感情,真摯而經得起時間的考研。聽完我講述這些年的生活,他頓了頓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道:「沒想到那妖魅鬼物那麼多,你最近幾年過的也這般不好受。之前沒遇到就算了,從今天開始,路哥寸步不離你左右,保護著你。我沒什麼大的本事,只有這一膀子的力氣。」
    一番話感動的我熱淚盈眶的。
    我倆一道疾行趕路,走得也很快,夜半的工夫又趕回了工地。沒有絲毫耽擱,連夜路哥就拿著信件進了帳篷,和方營長嘀嘀咕咕的半天。我站在一旁也沒聽懂倆人具體說些什麼,只是隱約知道是關於工地的事。
    倆人從夜半時分,聊到了天色漸亮。路哥那壯碩的身子才鑽出了帳篷,一臉的疲憊之色,眼角佈滿了血色。我也在外面等了一夜未睡去,看到我只會,路哥道:「別擔心,沒什麼事情。只是這工地的關於修建、地質的一個問題,我和方營長討論了半夜,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反正那些事情我也不懂,也就沒有應聲,只是道:「一夜了,路哥你進帳篷休息休息吧。」
    他擺了擺手,道:「都快亮天了,不值當在鑽進帳篷了,況且我這身子一進去,勢必會把他們吵醒。還是算了吧。」
    我們倆人就在地上熱絡的談了半天,說起了兒時亂七糟的事情。濃濃的回憶湧上心頭,逗著我倆發笑,眼看天色快亮了,我也該盤膝而坐運功之時,我把在這個工地編造的關於身份的謊話與路哥說了一遍,叮囑他可別說漏嘴了。他笑著道:「虎子,你就放心吧。」
    他不習慣叫我知白,依舊虎子虎子的叫著。
    天色漸亮,東方都露出了魚肚白。我和他說了一聲,在一旁的地上盤膝而坐。閉上雙眼,氣定神閒的吸收天地的靈氣,氣行周天。感覺天地間的靈氣與丹田相呼應,氣血猶如潮汐般一遍遍運轉全身經脈,暖洋洋的越來越舒服。最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算是完成了這一天的行功。
    路哥一直在身旁守著我,看我睜開雙眼,也是一臉好奇之色,道:「這就是你們道家一脈修煉的法門?著實神奇,記得小時候你的身子是那般的差,恨不得天天生病頭疼腦熱,你娘對此也是沒少著急。甚至你祖父天天去打些野味給你補身子也不頂用,因為這個我可沒少在你家吃好的啊,現在竟然身子根一塊鐵板似得,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說什麼我也不會信啊。」
    我倆聊得火熱,絲毫沒理會周圍人的看法。最近我所處的這片工地一直相安無事,從未發生過鬼魅之類的事件,我也有些鬆懈。大早上一聲慘叫響徹雲霄,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路哥我倆趕忙去出事的地點跑去,那正是工人住的一個工棚。還未進去就看見不少尚光著膀子的工人往外跑著。迎著人流我倆走了進去,工棚裡是木板搭建的大通鋪。最裡面的角落一人身子歪斜的躺在最裡面,四肢呈一定角度的扭曲。我趕忙走近看了一眼,這人似乎被什麼東西勒死的一般。身上都是淤血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有些淤青發紫。
    臉色也是紫的,眼睛往外凸著,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細細看了兩眼我就走出了工棚,暗自睜開了靈眼四下裡查看一番,卻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事情,最不可思議的是連剛死去不久的魂魄都沒發現,按說平日裡我這靈眼一開,周圍的鬼魅精怪無所遁形。現在卻連剛死去的人魂魄都找不到,事出蹊蹺,這人的魂魄去了哪裡?又是何人所為?大大的疑問爬上了我的腦海。
    我和路哥剛從棚子裡出來,就看見方營長帶著幾名警衛戰士走了過來,手裡端著槍,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看到我倆從裡面出來,方營長也是一愣神,跟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後又走了進去查看。
    莫約三五分鐘,幾人走了出來。對四周圍了一圈的工人道:「誰是住在這屋子的?」
    話語剛落,十幾個人站了出來,一臉的風霜之色,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工人。其中一名年長一些的道:「長官有何吩咐?我們都是和他住在一起的,是房山支隊青龍峽地區的人,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
    方營長趕忙問道:「誰是第一個發現他死去的?這人平常怎麼樣?怎麼會離奇死亡?」
    「長官,我是第一個發現他死去的。但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一個看上去身材矮小的漢子往前站了起步,不過一米五幾的身高卻長著一副大腦殼,看上去極不協調,卻也令人印象深刻。
    方營長沒說別的,只是問道:「你講講你是怎樣發現這死去的工人的?另外他平日裡人怎麼樣?」
    那身材矮小卻大腦殼的漢子,說話結結巴巴的,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說道:「我睡在他旁邊,早上一醒我想起來尿尿,發現他昨天夜裡擠著我挺緊的,使勁拍了他兩下,想讓他起來身子。連著拍了四五下卻不見反應,我一著急就扭過頭來大罵了他一句,這一扭頭就看見他渾身的淤青躺在床上那副模樣,差點沒給我嚇死。長官,這真的不礙我事啊。」解釋解釋,一股尿騷味傳來,細細看去,這人竟然尿了褲子。可能是早上想尿尿憋得夠嗆,加上嚇的。
    看他如此不堪,不少人笑出了聲來。最後還是那名年紀有些大的工人站出來到:「方營長,死去這漢子是我們的同村,叫李富貴。為人老實巴交的,生怕不與人惹矛盾。家裡有個半傻的婆娘跟一對兒女,他著一去,家裡可怎麼活啊?您可一定得把兇手捉住啊!」
    我在一旁聽著暗自搖頭,此事一看就知道非常人所致。估計是山精鬼魅害的人,普通人怎麼查的出來?況且害人這東西道行不淺,我昨夜半夜在外面呆了一宿,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方營長倒是很義正言辭道:「放心吧大伙。你們先吃早飯幹活,這害人的傢伙勢必被捉住,嚴懲不貸的。」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