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輪迴之眼(5)

    我猜得果然沒錯,宋美齡果然不是一個笨蛋,她行事非但小心謹慎,而且思慮周全,對於啟動陰陽法陣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她是一定要把所有的細節都弄清楚才敢付諸實施的。

    怪不得剛才她那麼果斷就把我給電昏過去了,原來她要趁我昏迷的時候對方大同進行審問,然後她再把方大同電昏迷過去,之後再趁方大同昏迷的當口對我進行審問,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人的口供就形成了印證,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說了謊,就會造成我們的口供不一致,如果口供不一致,宋美齡自然可以聽出來,那樣的話,她肯定會再變著法子折磨我們。

    實際上,如果此時不是因為我已經醒了,我和方大同的口供可能還真的會不太一樣。

    說起來,我和方大同都是陰陽師門的傳人,我是程氏一族的直系傳人,而他則是旁支,我們都看過師門流傳下來的那本竹簡古書《青燈鬼語》,也都大概知道開啟陰陽法陣的方法。

    「四寶齊聚,陰陽交界之地,靈犀乍現,法陣開啟!」

    「此陣若出,斷生死,掌輪迴!」

    竹簡古書上對於法陣開啟的記述,也就這麼了了的幾個字,實際上,就連後來一尺通天,一尺入地,靈犀居中的模式,也是我們無意中摸索出來的。

    至於那個靈犀,更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結果。誰能想到原來,所謂的靈犀,就是掌門令牌呢?以前我還以為這個東西只不說是一件象徵性的物品而已,現在看來祖師爺之所以設置掌門令牌這個東西,並非是沒有原因的,想來,他的意思是,本門派內,只有掌門才有權力開啟陰陽法陣。

    只是,想來,歷代的掌門應該都很少開啟這個法陣,所以,此事漸漸因為時間的久遠而被歷史所淡忘,沒想到今天又被發覺,這絕對算是一個天大的發現。只可惜的是,現在師門的四樣重寶都落入了宋美齡的手中,靈犀也被她掛在了胸口,最要命的是,與此相隔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就是冥眼所在,那是傳說中的陰陽交界之地。可以說,現在開啟法陣的所有條件都成熟了。其實宋美齡如果不是這麼小心的人,她大可以直接就把法陣開啟就可以了。

    只是,她畢竟不是那些普通的莽夫,凡是都是大不了賭一把,結果就把性命賠上了。宋美齡能夠一直活到現在,自然有她過人之處,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那樣的亂世之中獨善其身。

    就像現在,她是不把情況問清楚,不會開啟陰陽法陣了。這反而是我可以利用的一個弱點。的確,人的優點,有時候也是弱點,這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傷敵,用不好,反傷自己。

    本來,為了少吃點苦頭,不讓她再折磨我,我準備如實說出與法陣相關的事情,內容大概和方大同所說的那些內容差不多,這樣的話,宋美齡就會放過我了。但是,現在,為了拖延時間,或者說,讓她因為擔心開啟法陣之後出了事情而猶豫不覺,我決定撒一個謊。

    很快,宋美齡在我臉上灑了一些涼水,我故意一個哆嗦醒了過來,然後發現自己被綁住了,用力掙扎了一番,方才滿眼憤怒地看著她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哼,」宋美齡冷哼一聲,看著我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開啟陰陽法陣的所有細節,包括法陣開啟之後會發生些什麼,統統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我要是不說呢?你有沒事儘管再電暈我好了。暈了才好,你怎麼弄我,我都感覺不到了。」我撇嘴說道。

    「這次不會讓你這麼舒服了,」宋美齡說話間,從兜裡取出了一把小匕首,走到我面前,一把扭住了我的耳朵,用力一扯,我立時疼得齜牙咧嘴。

    「不說的話,我就把你耳朵割下來。割下來一個你不說,我就割下另外一個,割腕耳朵割指頭,割完指頭割腳指頭,腳指頭割腕了,我就把你閹掉,把你的眼睛戳瞎,你要是想嘗嘗滋味的話,儘管試試看!」宋美齡冷聲說著話,刀刃已經放在了我耳根,似乎還割出了一道口子,我的耳根立時一陣火辣辣的疼,心裡不覺想像著自己如果和她僵持下去,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耳朵沒有了,眼睛變成了瞎子,手指都被剁了,腳趾也沒有了,最可恨的,兩腿之間的那話兒也沒有了。這他娘還是人嗎?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歷史上的司馬遷也不過是被閹割了,就怨婦了一輩子,天天說他受了「腐刑」有多慘多慘,司馬遷是個意志力堅強的人,都因此而驚恐戰慄,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宋美齡活了一百多歲,可別告訴我她是個什麼善男信女,她如果說要割掉我的耳朵,她絕對下得去手,而且會毫不猶豫。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和她僵持為好,我馬上就求饒服軟了。

    「我說,我說,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說吧?」我看著她問道。

    「知道配合就好,」宋美齡冷哼一聲,把匕首在我衣服上蹭了蹭,把上面沾著的血擦掉,這才收起匕首,對我道:「說吧,到底要怎樣開啟法陣,當然了,其實我更關心的是,法陣開啟之後,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事情。比如說,如果我要回到一年前的時間,要怎麼做才行?還有,這東西到底靠不靠普,會不會力量太強,把開啟法陣的人害死?」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她,現出一副很真誠的樣子道:「怎麼開啟法陣,相信你之前偷看了那麼久,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雖然你說你睡著了,可是我才不會相信你。我就說說這法陣開啟之後的事情。」

    「好,好,你快說,」宋美齡滿眼期待地看著我,等著我說話。我猜她此時心裡肯定在說:不愧為程家的直系傳人,知道的內容就是比旁支要多。

    可是,事實上,我知道的東西,壓根就不比方大同多。這個時候,我一邊敷衍她,一邊挖坑心思在想著應對之策。

    這個時候,我就想著要怎樣才能讓她因為害怕自己死掉,而不敢隨意開啟陰陽法陣。說真的,法陣開啟之後會發生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擔心的是,萬一宋美齡真的成功穿越回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說真的,以她現在這種超越歷史半個世紀的經驗和知識,會把事情變成什麼樣子,真的不可想像。聽她之前的口氣,似乎她回去之後,不會在居於幕後扶持蔣介石,而是要把老蔣幹掉,然後她來掌權,統一全國,她這是要當武則天的節奏,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成功了,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容許發生,所以,我要想辦法阻止她。

    很快,我看到那塊被她掛在胸口的掌門令牌,突然間就是靈機一動,皺眉看著她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說,」宋美齡難得現出了一點耐心,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我。

    「你知道你胸前掛著的那塊東西是什麼嗎?」我看著她問道。

    「是什麼?」她問道。

    「靈犀,這個就是靈犀,」我對她說道,但是很快就加了一句道:「其實它也是陰陽師門的掌門令牌。也就是說,戴上這塊牌子,你就是師門的掌門了。所以,這塊牌子意義重大。不過,祖師爺既然這麼設置,自然也有原因,想來,主要是因為陰陽法陣的開啟,干係重大,所以,除了掌門之外,其他人沒有權力開啟。而這塊牌子之所以叫做靈犀,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其實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天知道是為什麼,總之也沒人真正開啟過陰陽法陣,所以這東西為什麼叫做靈犀,估計只有鬼知道。

    「為什麼?」宋美齡看著,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摸摸胸口掛著的掌門令牌,自語道:「原來這是掌門令牌。」

    「靈犀,靈犀,什麼叫做靈犀?心有靈犀一點通,很簡單,就是要心靈相通,所以說,持有這塊靈犀,開啟法陣之後,應該是可以與凝聚在四樣法寶裡的祖師爺精魂心靈相通。然後,祖師爺會幫助你開啟法陣,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滿足你的意願。」我對她說道。雖然是胡謅的,可是說出來之後,卻又覺得那麼合理,連我自己都感覺,事情似乎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果不其然,宋美齡也沒有懷疑,她很欣然地點點頭道:「那祖師爺的精魂應該沒有自主意識吧,也就是說,我只要能夠和他心靈相通就行了,至於我要去哪裡,他是一定會幫我去做的,對嗎?」

    「不不不,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祖師爺乃是一代宗師,半仙一般的人物,雖然仙逝了,可是單單這一縷精魂都可以穿越時空,其力量之強,可見一斑。祖師爺的精魂也自然不是小孩子一般,可以讓你隨便欺騙的。至少,你到底是不是陰陽師門的掌門人,這一點是要確定的。不然的話,若是壞人拿了這些寶貝,不是也可以隨意開啟法陣了嗎?」我看著宋美齡,微笑著說道。
《青燈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