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俄國好師父」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遇到名師指點之後,能否學好全在於自己。一個有很好基礎,有努力學習之決心,潛力十足之人,沒遇到合適的領路人,未來之路必定堪憂。一如千里馬,即便天資優越,在遇見伯樂之前,也只是「辱於奴隸人之手」。

普京是一個幸運之人,他一生中遇到過很多願意助他一臂之力的貴人,他們是他的良師,也是他的益友。像願意糾正他,引導他走向正確道路的小學老師維拉·德米特裡耶夫娜·古列維奇;傳授他柔道技巧,教他為人處世之道的柔道教練安納托列·西姆耶諾維奇·拉科林,等等。

在普京輝煌的一生中,有一個堪稱伯樂的人不得不提,他就是普京就讀於列寧格勒國立大學時期的老師——阿納托利·亞歷山德洛維奇·索布恰克教授。普京曾在他的自傳中寫道:「他是我一生的恩師。」

在普京眼中,索布恰克教授是個非常和藹的人,待人親切且富有思想。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索布恰克常常能給普京一些很深刻的建議,令之受益良多。索布恰克也十分關心政事,普京經常與他探討相關的政治熱點,他的一些獨到觀點讓普京十分受教。

索布恰克是法律系的經濟學教授,曾教過普京《民法學》、《經濟學》。普京第一次聽索布恰克的課,是在他大學三年級的時候。那時,普京就對這位博學多識的教授很有好感,因此對他所教的內容自然格外用心聆聽、審慎思考。

普京那篇獲得優秀成績的畢業論文——《論國際法中的最惠國原則》,即是由索布恰克輔導完成。在這篇論文中,普京敏銳地發現,在蘇美關係開始緩和的當時,經濟在兩國政治、貿易往來中的重要性,由此亦可看出普京除了對政治問題有獨到見解之外,對經濟方面的問題也相當關心。當然,普京能有這般見解,索布恰克不無功勞。

索布恰克願意輔導普京完成畢業論文,也足見他很欣賞普京。只是,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往深處發展,僅停留在普通的師生關係,他們只是互相關心,彼此略有好感罷了。

索布恰克回憶起還在大學時的普京是這樣評價的,他說,當時普京的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而且也已經顯示出了頑強、堅毅、果敢的特性,但他不願意引人注目,為人低調,「只是個普通學生,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儘管索布恰克對普京很欣賞,但並沒有完全承認普京的能力。

那時,普京未能與索布恰克由師生關係提升到更高的關係層面,這多少讓人感到意外和遺憾,但這之後,他們就由這種師生關係轉變為政治上的好搭檔,也開始有了更深的交往。普京不會想到,此後他竟然會與索布恰克有那麼深厚的關係,就連索布恰克也不曾想過事情會變成那樣。

1937年,索布恰克出生在原蘇聯西伯利亞經濟區赤塔州。他的父親是一名鐵路工程師,母親是一名會計。索布恰克兄弟三人,一家六口人過得相當拮据。索布恰克從小就努力學習,他知道只有知識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好好學習才能讓家人過上好生活。

通過自己的勤奮努力,索布恰克考上了國際名校——列寧格勒國立大學,在大學裡學習法律。大學畢業之後,他被分配到斯塔夫羅波爾邊區,但他還是希望能繼續學習,於是在工作之餘,通過函授的方式修完了列寧格勒國立大學的法律研究生的科目,成為一名法律研究生。由於成績突出,他被召回母校,擔任列寧格勒國立大學法律系的教授。

索布恰克是一個出色的知識分子,他願意思考,對任何事物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這位擁有無限人格魅力的教授,在大學裡也相當有人氣。有人評價他是「最具活動能力、真正超凡脫俗」,他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1988年,在列寧格勒國立大學任教多年的索布恰克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結束自己的教學生涯,學而優則仕,像很多知名學者一樣,就此投身政壇,他要幫助戈爾巴喬夫改革。

從校園走到政壇的索布恰克,有著典型的知識分子特徵,他思維敏捷,多年的任教講課生涯讓他練就了一副一流的口才,從基層中走出來的他善於傾聽民眾的心聲,願意與人民直接對話,積極為人民謀求福利,他的親民舉措深得民心。因為政績優越,從政不久,索布恰克就被選為市政府議員。

1990年,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特別的一年,尤其是索布恰克。在這一年裡,列寧格勒舉行了第一次市長選舉。振臂一揮,應者雲集,由於索布恰克的出色表現,他得到了大部分民眾的支持,繼而眾望所歸,成為列寧格勒市的市長。

此時,普京剛退出克格勃,在他前途未卜之際,索布恰克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剛當選市長的索布恰克繼續擴大自己的智囊團,於是便將普京招致麾下。從索布恰克招入普京開始,他倆的關係就從原來的單純的師生,變為了政治合作夥伴。

普京一直稱索布恰克是自己的恩師,不僅因索布恰克曾經是自己的老師,更重要的是,他為自己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的確,是他開啟了普京的政治生涯,他也是普京從政生涯的領路人。

普京是索布恰克團隊中重要的一員,他盡心竭力地為索布恰克工作。索布恰克曾經指導過普京的畢業論文,這樣的先期鋪墊讓兩人在此後的合作也相當默契。有時候,索布恰克因工作需要離開列寧格勒,他會事先簽好一些市政府的空白公函紙,並將它們留給普京,同時更將他離開列寧格勒這段時間的工作全權交給普京。

顯而易見,索布恰克的做法是對普京完全放心和信任的表現,普京也非常珍惜這份放心和信任。在索布恰克離開後,他總會認真審閱文件,確認無誤後才會簽下名字。對於一些大事、要事,他會小心地整理在一起,等索布恰克回來後再提交上去。

提起索布恰克對普京的信任,絕不僅僅因普京曾經是他的學生,更主要的原因在於,普京在工作當中表現出了對團隊的高度忠誠。在索布恰克的團隊中,普京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每次都能把任務完成得完滿又漂亮,這是極為難得的。

說普京忠誠,並非空穴來風,他不會因索布恰克地位的改變而改變。從政者的人生向來一波三折,索布恰克也不例外,也有從波峰到波谷的時候,可普京從未讓自己的忠誠之心動搖過,甚至於在索布恰克遭到監禁,生命遭到威脅時,他依然沒有選擇背他而去,反倒及時伸出援手,就像索布恰克當初對他一樣。

1996年,索布恰克參加聖彼得堡的市長競選,普京帶領索布恰克的團隊宣誓,一旦索布恰克競選失敗,他們這個團隊就不會再為市政府效力了。結果還真遂了普京等人的「心願」——索布恰克競選失敗,於是,「索家軍」集體請辭。

為此,索布恰克非常感謝普京,他感謝普京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出賣他,沒有在他最危難的時候躲避他,更感謝普京寫信給最高機關為他辯護,一直以來給予他的最高度的忠誠。

新任市長雅科夫列夫認為普京是難得的人才,所以他曾挽留過普京,但普京拒絕了。普京拒絕的原因,不是因雅科夫列夫不好,而是他覺得,作為索布恰克的助手,必須要有應有的忠誠,他要遵守自己的誓言,背信棄義之人在政壇上是沒有立足之地的,「寧願因忠誠被絞死,也比背叛偷生好」。面對媒體,普京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也讓世人看到了他的「死忠」。

索布恰克63歲時因病去世,這位影響普京一生的人卻沒能看到普京成為俄羅斯總統。索布恰克的離世,讓普京非常痛心,他說如果沒有索布恰克的教導,就沒有他日後的輝煌。索布恰克,唯一一個被普京稱為老師的俄羅斯政客,確實是普京應一輩子感激的人!

《普京:為俄羅斯而生的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