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大夫」的六味藥

中國的傳統中醫在醫治病患上講究望聞問切,這是為了瞭解病人的真實病情,在瞭解了實際情況後,大夫才能對症下藥,做到藥到病除。治理國家也一樣是這個道理。

若將國家的經濟狀況比喻成一個人,那麼以俄羅斯的經濟狀況來看,他宛若一個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而作為俄羅斯的最高領導人,普京則如一位大夫,要想治好這位幾近不治的病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徹底地瞭解這位病人的病情。

從本質上說,葉利欽採用的「休克療法」,是造成俄羅斯經濟急速惡化的直接原因,當然,責任並不完全在此,因為這次經濟改革仍有換湯不換藥的味道,畢竟它是建立在蘇聯原有的計劃經濟基礎上的,畸形的經濟結構對這改革確實有很大影響。

若不考慮葉利欽實行的經濟改革中的錯誤,造成俄羅斯經濟衰退的另一個原因便是俄羅斯市場並不重視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輕工業的生產。

還有一點,當時的俄羅斯規定商戶之間不允許競爭,這樣一來,市場中的良性競爭權利被剝奪了,也就導致俄羅斯的社會生產能力嚴重地停滯不前,生產水平跟不上,商品的性能也就無法被日益增長的用戶需求所滿足,這也就直接造成俄羅斯的商品在國際市場上缺少競爭力,在幾個原因的共同作用下,俄羅斯的經濟想不衰退都難。

幸好,這些癥結被普京一一找到,接下來,就輪到「普大夫」對症下藥了。

「普大夫」開的第一味藥,是走適合自己的經濟模式。

對當時的俄羅斯來說,最關鍵的就是尋找到一條最適合自己的經濟模式,回頭再走蘇聯的計劃經濟體制,顯然無法拯救俄羅斯,而之前模仿西方的激進經濟改革,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使俄羅斯的經濟起死回生。就像普京說的那樣,只有將俄羅斯的實際情況與市場經濟以及民主政治相結合,才有可能尋找到一條最適合俄羅斯走的經濟之路。

「普大夫」開的第二味藥,是建立有序的市場經濟模式。

有序的經濟模式必須要建立在實際國情之上。在葉利欽時期,他所憧憬的自由市場經濟並不符合俄羅斯的實際情況,理想是豐滿的,可現實卻很骨感。按照葉利欽的想法,本應該建立的自由市場卻被無良商販破壞了。而他的失敗也進一步證明,將經濟完全交給市場是行不通的。

在《千年之交的俄羅斯》這篇文章中,普京就為建立有序的市場經濟模式提過自己的意見。他認為,經濟不能完全交給市場,政府這只「有形的手」必須要對市場進行宏觀調控。為此,普京制定了幾條政策——保護所有權、保護競爭平等、保證經營自由、實行社會政策、建立統一的經濟空間。

「普大夫」開的第三味藥,是完善現有的經濟微觀基礎。

葉利欽執政時期,大力支持私有化的進程,但私有化的程度過大,導致了經濟的低迷以及政治的混亂。有了前車之鑒,普京明白了,既然私有化對經濟造成如此不利的影響,那麼就不要再繼續進行私有化了,於是有人建議他再次國有化。

然而,限制私有化不意味著一定實行國有化,普京並沒有採納這個建議。他肯定私有化的弊端,可私有化也有其存在的價值,僅看到私有化的短處而貿然重新國有化,顯然不夠科學,也過於盲目。

在普京看來,私有化確實引起了一系列問題,可值得一提的是,私有化使俄羅斯初步建立了市場經濟的框架,為俄羅斯的市場經濟奠定了基礎,這一點必須承認。普京認為,俄羅斯不能再改變現已存在的經濟模式,擅自更改的話可能會引起新問題,甚至會付出比實行私有制還要大的代價,從而使經濟徹底崩潰。

現階段,俄羅斯的經濟正處於脆弱階段,經不起大規模的整改,只能在原有的基礎上逐漸完善。私有化的很多弊端,其實都可以通過後天政策去彌補。故此,普京在實行了一系列整改的措施之後,使得私有企業、國有企業的生產效率大大提高了,對企業的內部整改也使得市場逐漸規範化。是時,私有化弊端所引起的漏洞正被一點點地修復。

「普大夫」開的第四味藥,是建立有效的財政金融體系。

俄羅斯在轉變經濟體制的同時,國家的財政體制也隨之發生了變化,財政體制的改變,也使預算體制及稅收體制發生了改變。

「簡化稅種,降低稅率,擴大稅基」,這是普京為應對國家財政體制所出現的問題而實行的措施。其實,這個觀點是由切爾諾梅爾金擔任政府總理的時候提出的,或許他當初不會想到,他的這個建議真正實施起來卻是在普京擔任總統之時。

俄羅斯財政存在著兩個很重大的問題,一個是俄羅斯過重的企業稅收,另一個是政府政策實施困難。當時,俄羅斯的稅收很重,企業要上交的稅收將近占企業利潤的70%,稅收過重,人民的生活水平自然不會提高。而造成政府政策落實困難的主要原因則是國家預算接連赤字,資金不到位,即便政府有一個好政策,也很難實施起來。

正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普京才決定實行「簡化稅種,降低稅率,擴大稅基」的政策。很快,政府出台了新的《稅法典》,這部新法律很快投入使用,一如普京說的那樣——「簡化稅種」。

此前,俄羅斯共有兩百多種稅種,經過調整縮減,稅種變成28種。不僅稅種減少了,稅率也相應降低了。增值稅從原來的20%調整為15%,企業利潤稅也下降了5個百分點。個人收入稅也從原來的累計稅改成了固定的13%。

普京實施的這項新政策很快就有了成效,稅率降低了,稅收狀況也大大改善,偷稅漏稅的現象得到了緩解,政府的預算甚至出現了盈餘。這的確讓俄羅斯陰霾的天空出現了一絲亮光。

「普大夫」開的第五味藥,是發展對外貿易,同世界經濟接軌。

由於俄羅斯之前的經濟狀況十分糟糕,政府的預算經常赤字,為了使國家正常運行,在迫不得已之下借貸了大量外債。面對數額龐大的外債,普京也有點頭疼了,這件事實在太棘手。

當然,縱使葉利欽政府留下了天文數字般的外債,可這並不意味著要放棄吸引外資來俄羅斯的做法。大額外債讓普京不得不減少俄羅斯經濟上對外國的依賴,但減少不是放棄,他甚至提出了要與外資一同建設俄羅斯新經濟的大膽建議。

引進外資,不僅可讓俄羅斯有發展經濟的後續力,同時也提供了大量就業機會,還能為俄羅斯帶來了大量外國先進的科學技術以及管理理念,這些恰恰是俄羅斯真正缺少的東西。不過,有人擔心引進外資會使俄羅斯的國內資本偏離主導地位,其實這個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引進的外資只佔俄羅斯國民經濟總投資的1/10,國內資本依舊是俄羅斯市場的主導力量。

普京指出,過去的外資引進存在缺陷,之前引進的外資大多都用於重工業,而要想振興俄羅斯的經濟,所引進的外資當中必須增加直接投資的比重,並且增加對非能源部門的投資比重,尤其要關注高新技術產業,加重對其投資。

為了振興俄羅斯的經濟,普京就對外經貿政策提出了幾點基本方針。他說,要積極支持俄羅斯企業對外貿易,堅決抵制國際上不公平的抵制俄羅斯的行為,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為當前的主要目標,要盡快實現與世界經濟的一體化。

不僅如此,他還針對這幾點基本方針又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例如,實行進口替代和出口替代政策,調整進出口商品的結構;發展軍工綜合體,擴大軍火出口;營建國際運輸走廊,發展國際鐵路運輸;加強與獨聯體國家的經貿合作;對外關係貫徹國家利益優先的原則;使外流資金返回俄羅斯等。

「普大夫」開的第六味藥,是關注社會問題。

普京曾經說過要造福人民,要讓人民過上好日子。他確實把這句話當成接下來的奮鬥目標,普京改變了以往的收入分配方式,實行以按要素分配與按勞分配有機結合的分配原則,提高了人民的收入水平。他十分關心俄羅斯人民的生活水平,推出了一系列福利政策。人民的生活有了保障,國家也逐漸趨於安定。

「普大夫」開的這幾味藥確實行之有效,甚至立竿見影,俄羅斯的經濟狀況在藥力的作用下逐漸好轉了。

從普京執掌大權開始,俄羅斯的經濟就出現了增長的勢頭,這些數據最能說明問題——從2000年到2004年,俄羅斯的GDP增長比例分別是8.3%、5.4%、4.3%、7.3%、7.1%。要知道,每一年的增長比率都以上一年作為基礎,這就表明俄羅斯經濟增長點始終保持上揚的態勢。

俄羅斯經濟狀況有了重大轉變,這對俄羅斯人民來講的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經濟的增長也直接影響了俄羅斯人民的生活水平。普京執政的幾年中,民眾的生活隨著GDP的逐漸增長而水漲船高,政府不僅補發了之前一直拖欠的工資、退休金、軍人津貼,還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了40%以上。

看來,普京的確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救國良醫」。

《普京:為俄羅斯而生的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