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抉擇

別斯蘭恐怖分子劫持人質事件的性質,不單單是恐怖活動,更是對大國的挑釁,是對人民發出的挑戰。這場或多或少牽連著普京的事件到底要如何收尾,也能驗證普京在面對危機之事時的應變能力。是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普京的意思——他要怎麼做?

9月1日晚近7點鐘,普京就別斯蘭人質事件向聯合國安理會提議召開會議,一同協商解決方案。10點50分,解救人質行動指揮部開通了熱線,旨在讓受困人員的家屬可第一時間瞭解現場情況,瞭解親人安危。在如此緊張情況下,一天過去了,別斯蘭第一中學的危險局勢仍沒有得到緩解。

9月2日凌晨1點,羅沙利醫生通過電話聯繫了恐怖分子。在電話中,他一直都在勸導恐怖分子,但這次「電話談判」在凌晨3點時被恐怖分子掛斷了。直到9月2日中午12點,談判人員才通過電話再次聯繫到了恐怖分子。駐北奧賽梯的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官員宣佈,將不會採用武力去營救人質。後在印古什總統馬戈緬多維奇的勸導之下,恐怖分子釋放了26名婦女兒童。

9月3日凌晨兩點,談判人員與恐怖分子談判破裂,他們再次切斷了談判電話。不僅如此,他們還發射了數枚火箭彈示威,在這次示威中,一名警察受傷。6個小時之後,談判人員再次與恐怖分子取得了聯繫。為了保證人質的安全,行動指揮部決定要加強與恐怖分子的聯繫,以便為人質提供食物及水。

12點45分,行動指揮部與恐怖分子經由磋商,後者同意前者進入學校為死去的人質收屍。緊急情況部的人員,於下午1點零5分進入學校向外運送屍體。在此關鍵時刻,恐怖分子內部發生了衝突,致使學校多處發生爆炸,有些人質打算趁亂逃出學校,這變相激怒了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他們舉槍向所有準備逃跑的人發起了攻擊。在這場混亂中,關押人質的體育場頂棚坍塌下來,很多人被砸傷、砸死。

俄羅斯軍方根據現場情況判斷,人質的處境十分危險,盡早解決恐怖分子系首要任務。是時,擺在普京面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向恐怖分子發起武裝進攻,但在與武裝分子火拚的時候可能會誤傷到人質,這樣反而會擴大人員傷亡的數量;另一個是繼續與武裝分子僵持、周旋,尋找非武力解決的辦法,可這顯然需花費更多時間,此時讓人質在恐怖分子的手中多待一秒,情況就會更向難以收拾的階段靠攏。

但是現在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普京經過審慎思考,當機立斷,決定採取第一種方法——武力解決。

戰鬥很快打響了,俄羅斯特種部隊立即展開行動。這注定是一場慘烈的對戰,面對處於有利位置的恐怖分子,俄羅斯特種部隊顯得相當被動。普京向特種部隊下達了緊急行動命令——必須盡快救出人質!

俄軍派出了兩輛坦克撞翻了學校的圍牆,突破口出現了!數十名特種兵從這個突破口衝進學校,一場殊死搏鬥就此展開。

一時間,槍鳴聲、爆炸聲,夾雜著孩子的哭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場面十分混亂,體育館也起火了,房子也倒塌了。儘管俄軍動用了重型武器,但一直處於弱勢的他們依舊佔不到一點優勢。俄軍炸開了體育館的圍牆,在士兵的掩護下,許多人質逃了出來,傷員也被一個個抬了出來送往醫院搶救。

終於,經過一個小時的血戰,俄軍初步控制住了局勢,而整場戰鬥共持續了將近12個小時。雖然有很多恐怖分子被擊斃,可仍有不少趁亂逃跑。這次恐怖事件背後的主謀——車臣非法武裝力量的頭目庫拉耶夫,當時趁亂躲在了一輛卡車下面,打算尋機逃跑,但在逃竄的時候被憤怒的民眾發現。俄軍攔著暴怒的俄羅斯人民才沒讓庫拉耶夫被打死,幾經周折,庫拉耶夫被送交到政府的手中,等待他的是後半輩子的牢獄生活。

除了庫拉耶夫之外,還有其他31名參與這次恐怖事件的武裝分子都得到了他們應得的下場。有的被暴怒的民眾發現,被群毆致死;有的在與特種部隊槍戰的時候,被特種兵打死;有的則是自己引爆了身上的炸彈被炸死。

在俄軍基本控制住北奧賽梯別斯蘭第一學校的局勢時,普京親自到受傷民眾所在的醫院慰問、探望,他向眾人表示,當初俄軍並沒有打算用武力去解救人質,之所以下令發動攻擊,實屬無奈之舉。的確如此,若普京不當面解釋,怕是會讓人誤認為他不管人質死活,只求搞定恐怖分子。

事後,普京發表講話,稱讚了俄軍在危機關頭的英勇表現。他還下令封鎖格魯吉亞、北奧賽梯與車臣的邊境,嚴厲打擊漏網的恐怖分子。此次恐怖活動以俄軍勝利告終。這次恐怖事件中,很多未成年人被害,這對這個素以堅強著稱的民族而言,絕對是一個沉痛的打擊,這塊傷疤實在太大、太痛了。

在這次恐怖事件中,傷亡人數達數百人,俄羅斯民間對普京表示出了最不加掩飾的不滿。那些批評者認為,這次事件傷亡慘重,主要的原因在於政府沒有認真與恐怖分子談判,他們認為政府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完全有能力將傷亡人數減低。然而,我們不妨回過頭來再次看看這個問題,當時俄軍若不採取強攻之策,恐怖分子會善罷甘休嗎?或許,在一味地妥協下,傷亡人數會更多。

這次恐怖事件是恐怖勢力對俄羅斯的挑釁,俄羅斯一旦選擇服軟,那麼接下來俄羅斯可能將會面臨一次又一次類似事件。不能向惡勢力低頭,不能向惡勢力服軟,普京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才無奈選擇強攻救人。

在別斯蘭人質事件發生一年之後,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例會開始之前,普京提議,為別斯蘭人質事件中所有遇難同胞默哀一分鐘。整整一年,別斯蘭都沒有從這場災難的陰影中走出來;整整一年,別斯蘭沒有舉辦過一場婚禮,所有人都難以忘卻悲痛,整座城市也變得死氣沉沉。

在別斯蘭人質事件之後的新聞發佈會上,曾有西方媒體問普京是否會與車臣非法武裝談判的問題,普京義憤填膺地回答,「不會!」並反問道:「你們怎麼不和拉登談談?為什麼不把他請到布魯塞爾或者白宮去談判,問問他想要什麼,然後給他想要的,讓他安靜地離開?」

是的,沒有人願意去跟一個道德淪喪的惡魔談判,這完全是無用的,一群殘殺兒童的惡魔又怎麼會接受談判。

普京明白,俄羅斯面對的不僅僅是個別的恐怖勢力,而是國際恐怖勢力的威脅。當俄羅斯在惡勢力面前表現出軟弱的時候,獨立分子就會鼓動民眾從俄羅斯分離出去,更有甚者會為這幫獨立分子提供支持,所以俄羅斯不能服軟。

對於軟弱的人來說,中傷與打擊是他們退縮的理由,但對於意志堅定的人來說,任何惡勢力都不能讓他們低頭。普京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待恐怖勢力,就如他對自己說的那樣:「我要給他們最凶狠的打擊!」

《普京:為俄羅斯而生的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