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下談心

    水晶動用水晶齋的力量多方打探後,終於得知了獨孤敗天的住處。她又喜又憂,她不知道當她見到獨孤敗天時,會不會勸動對方收手。水晶在雪月下獨自徘徊,她知道獨孤敗天最大的心傷就是司徒明月的消逝,若想撫平他心靈的創傷,除非司徒明月復活,但這是不現實的。看著清冷的明月,飄零的雪花,她狠了狠心,大步向獨孤敗天所住的客棧走去。獨孤敗天這兩天一直在等魔教弟子的信息,但魔教弟子一直沒有打探出天下第二殺手組織的秘密據點。「果然是老牌殺手組織,保密工作竟然做的這樣好,哼,就是你們掩藏的再好,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你們找出來,就讓我這個魔為天下人做點貢獻吧,嘿嘿。」正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弱的神識感應,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是誰,居然深夜來『訪』我這個不死魔帝,難道又是那個死兔子在搞鬼?」水晶輕輕的縱進了獨孤敗天的院子,來到他門前時,她一陣猶豫,她還是頭一次深夜拜訪一個年輕男子。「貴客臨門,請進。」水晶輕輕推開了房門,邁步走了進去。兩人眼神相對後均是一愣。 「是你,水晶。」 時隔幾個月未見,水晶依舊貌美如仙,只不過如花的嬌顏上多少有些愁緒,另這位聖地的傳人顯得有些嬌弱。獨孤敗天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她,當初他拜南宮仙兒所賜,曾經和水晶有過親密的肌膚之親。想到那香艷的往事,他一陣失神,他實在不明白水晶為何會找上他。「是我。」水晶也很尷尬,她也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她也在打量著獨孤敗天。幾個月未見,獨孤敗天憑添了一股滄桑之感,幾個月的生死逃亡,幾個月的黯然神傷,另他多少有些憔悴。獨孤敗天笑道:「呵呵,沒想到聖地仙子找上門來,是否要滅我這個魔呢?」水晶道:「獨孤敗天,我來找你,根本就沒有想過動手,想要動手我也不會只身前來,我還有自知之明,我找你只想和你談一些事情。」「哦,難道要找我談些風花雪月嗎?看,外邊正好有雪,也有月,真是天公作美啊!」水晶道:「獨孤敗天你不要胡亂開玩笑了,我真的有正經事和你談。」「好啊,我洗耳恭聽。」「我們出去走一走吧。」「好啊,我正有此意。」兩人走出了客棧,來到大街上,此時已經是深夜,街上冷冷清清,除他們二人之外,沒有一條人影。水晶道:「我們出城吧,去原野走一走。」獨孤敗天道:「好啊,能夠和聖地的仙子一起月夜踏雪,真是求之不得。」水晶道:「你不怕我事先佈置好了人手來算計你嗎?」獨孤敗天笑道:「我想聖地的仙子沒有這麼笨吧,這麼拙劣的辦法對我無效,所以你不可能那樣做。」「你到是自負的很。」獨孤敗天自嘲道:「也許是自負,也許是狂妄吧。」兩個人飛快出了新明的都城,皎潔的月光下,晶瑩的雪地上,兩人漫步而行,男的英俊高大,女的美若天仙,兩人宛若一對神仙美倦一般。獨孤敗天道:「你找我到底所謂何事?」水晶扭過頭,看著他,道:「我想和你談談心。」「和我談心?哈哈……」獨孤敗天仰天大笑,道:「聖地的仙子和我這個魔談心,真是天大的笑話,人人畏我遠之,人人欲殺我而後快,你來找我談心?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水晶一臉真摯之色,道:「我真的滿懷誠意而來,決非虛偽的謊言。」獨孤敗天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水晶,道:「你想對我談些什麼?」「我們就談談你的經歷吧,我知道你不幸的根源始於雲山之巔,皆因你曾經捨身成魔的事實。古人有云:『遇捨身成魔者殺無赦』,這句話害了你,也害了整個武林。人們相信故老的留言,對你大加追殺,把你逼上了一條絕路。江湖確實負你太多,你一個剛剛出道的少年知道什麼,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江湖冠上了『魔』這頂大帽子。」「被天下所有人誤解,被每一個人唾棄,獨自一人逃亡天下,歷經無數生死劫難。我知道你的心中充滿了怨恨,你恨所有人,你恨天下蒼生。有時我真的懷疑,武林人在滅魔,還是在造就一個強大無比的魔。在魔域,你看著你淒傷的眼神,落寞的神情,我知道你心中萬分的痛,全天下人都在逼你,沒有人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沒有人理解的人最可悲,你不幸成了一個可悲的人,錯不在你,只因你曾經捨身成魔。」「我知道這些還遠未將你逼上絕路,真正讓你瘋狂的是司徒明月,我不知道明月究竟因何而死,但看你後來的表現,我知道裡面定有天大的隱情。你無處發洩,便將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全都歸咎於武林,武林負你太多,你要報復,而且是瘋狂的報復。」「我理解你那時的心情,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心中卻沒一絲辦法,那種無力回天的遺憾,深深噬咬著你的靈魂,你無法忍受。江湖人最終推動你走上了成魔之路,你選擇了魔教,走進了天魔谷,我不知道你在那裡是怎樣度過的,出來後你大異以前。」「你身上充滿了強大的魔息,不知道是不是天魔谷真的有奇特的魔力,讓一個本性善良的青年變的嗜血濫殺。你在長生谷大開殺戒,竟然屠殺了五百餘人,你的心中可曾有半點愧疚,我想你本沒有,有的只是快意。五百條性命啊,這是多麼大的殺劫,這是多麼大的罪孽!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徹底驚呆了,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你真的已經踏上了魔道這條不歸路,你不怕到最後徹底迷失本性嗎?我聽人說過武學的最高境界殊途同歸,到時沒有魔道與正道之分,但我不相信,或許他們有一個交點,但到最後一定會分開,還是朝著各自的方向前進。我的武功雖然沒有你高,但武理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我想魔道的最好境界就是泯滅一切人類感情,最終邁入嗜血、殘暴的惡魔之境。到時根本沒有親情、友情之說,或許連父母都會忘記,我不希望你變成那樣一個人。」「獨孤敗天不要再殺戮了,不要再在江湖大開殺戒了,你現在還有什麼怨氣呢,你已經打敗了九名頂尖的帝境高手,你已經殺了無數人,還不夠嗎,你的氣、你的怨,還沒有出嗎?我知道你最大的心痛是明月,但她已經死了,不可能復活了。如果你願意就此收手,我願意代替明月,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水晶所說的這些,另獨孤敗天有一股心痛的感覺,很多話都說到了他心裡去。他從出道到現在的經歷,彷彿再次經歷了一番,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夠平靜。望著眼前那個有如天使般的女子,他生出一種不真實感,這是多麼善良的女孩啊,竟然要犧牲自己,來請求他停手。「呵呵,水晶啊,我沒想到你這樣善良,也沒有想到你這樣純真,你可曾想過,我假意答應你,而後翻悔的後果?我就是不答應你,把你直接擄走你又能如何?」水晶道:「我不是純真,所有的後果我都想過了,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我相信你的為人,我知道你的本性一點也不壞,都是那句豪無道理的故老留言害了你,也害了江湖。」「你相信我這個魔的為人?哈哈……」獨孤敗天仰天大笑,只是到最後笑聲有些乾澀。在整個江湖都仇視他之際,竟然有一個女孩如此瞭解他,這讓他心中非常感動,同時也有些悲哀。他下定決心,一定要還自己一個清白,還一個魔的清白。這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啊?或許需要聖地來襯托他這個魔的「好」吧,他打起了聖地的主意。「我相信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真的願意陪你去隱居,你收手吧,不死魔帝已經威懾江湖了,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嘿嘿,就是我收手,天下人也不會放過我。」水晶道:「我說了,我們去隱居,到時候我們出海,找一座無人的小島,只有你和我二人,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裡,遠離塵世的喧囂與虛偽,我們一起慢慢相守到老……」 獨孤敗天心中歎道:「多麼好的女孩啊,真的像個天使一般。我也早已厭倦了這充滿血腥與虛偽的江湖,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夠就此退去,我還有太多的事要做,我和你的想法真的很像啊,但我卻沒有辦法去實現……」他心中感慨了一番,對水晶,道:「你真的是一個好女孩,但我真的很無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唉!」水晶靜靜的望著他道:「我可以等你一段時間,但求你不要再大開殺戒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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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