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滿初犢

    在此同時被夫君托震出莊外的銀甲令主芳心又悲又喜中,眼見四隊使者所餘不足一半,而且尚被兩百餘名大漢圍困猛孜,而兩名隊長及三名副隊長則被五名五旬之上的老者逼攻中無能支援所屬,心知那五名老者必是支援而至的另一處分堂為首者。

    悲憤狂怒中,手中銀槍震抖出三朵槍花凌空疾射濟寧分堂的黃分堂主,並怒叱道:

    「呔!老鬼接槍!」

    黃分堂主驚見銀光疾刺而至,頓時顧不得攻敵暴退丈佘,正欲反撲回攻時銀光己驟折側攻堂下兩名護法,因此狂急喝道:「小心……」

    然而銀甲令主旨在為所屬脫身志不在傷敵,眼見三名老者已被逼退迅又腳尖點地倒翻回撲,手中銀槍化為出洞怒蛟疾刺左側的一名老者。

    而此時黃分堂主及兩名手下護法被銀甲令主逼退,已是內心惱怒得怒火填膺,尚未及再縱身攻敵時,已聽銀衣蒙面人怒叱道:「呔!姑奶奶銀甲令主將爾等視若糞土,五個老鬼有本事且來試試本令主銀槍之威?」

    金銀兩令主除了身罩不畏刀劍的金銀甲外,尚身具天甲神功的護身真氣,因此銀甲令主有心以一敵五,容四隊正副隊長護住所餘便者不再傷亡。

    而四隊正副隊長雖也擔憂令主以一敵五能支撐多久?但眼前危境只能先助手下穩住陣腳才是正理!因此立時分竄入敵群內狂猛攻殺,將圍困之勢攻殺瓦解後才便四隊使者有了喘息之機,重新整頓布妥陣勢拒敵。

    一筆難寫兩處,再回頭看看莊內金甲令主及三名分堂主、四名總堂護法之戰!

    此時金甲令主以天甲神功護身,手中金槍怒施如意神槍陰陽三十六式,只見槍身抖顫如金龍在雲中忽隱忽現、出沒無常,槍尖伸吐如龍信,迅疾凌厲無從招架。

    然而金槍雖利,但七名高手也非等閒之輩,眼銳目利攻守進退不曾貪功躁進,使得戰況有驚無險難言勝負。

    金甲令主手中槍疾如怒蛟金龍分攻七敵,雖一時難有戰果。

    但已使嬌妻脫困支援四隊使者,內心己然大寬不再如初至時的悲憤焦慮。

    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況且唯恐又有他處分堂之人續至,那豈不是將使已方有如雪上加霜危境更甚?只有早些脫困離去方能保得所餘使者不增加亡。

    內心有此細思之後己然心存快刀斬亂麻,先誅除為首之人後所餘嘍噦便無須擔憂,而能順利衝出重圍返回山寨。

    金槍驟然暴增至八成功力,霎時金芒凌如烈日破空,尖嘯更是刺人耳鼓令人心驚頭皮發麻。

    常、喬、蕭三名分堂主及總堂梁、洪、張、彭四名護法驚覺金槍之威暴增,頓時驚凜得也各自提增功力相迎。

    但就在這眨眼的瞬間,金槍己疾如電梭震向昭陽分堂蕭分堂主手中閻王刺,霎時烏刺上揚中金槍己疾刺而入。

    「啊?……蕭兄快躲!」

    「小子納命……」

    「老蕭快退……」

    頓聽驚叫狂呼聲中六道身影狂急搶攻,欲以攻止攻化解蕭分堂主之危境。

    正當六人搶攻而蕭分堂主暴移退身之際,金槍尖己由蕭分堂主左胸帶起一片血光,並順勢疾掠左側,不但避過右側及身後的攻勢,且迎向疾狠劈至的兩樣重兵器狼牙棒及九環刀。

    倏聽兩聲震脆響起,金槍及狼牙棒、九環刀皆劇震暴回,而金甲令主竟藉暴震之力身形倒仰,手中金槍也已順震勁貼胸回刺,正巧迎向手執鋸齒飛輪暴掠而至,疾狠斜削的張護法小腹。

    「啊……」

    一聲驚駭慘叫聲驟響,槍尖己由掠勢未止閃身不及的張護法小腹疾抽迴旋,金輪帶著一片紅光迅又掃向右側的一片赤紅掌影。

    就在此時左肋下的胸骨劇痛,己被一支旱煙管猛然敲擊,幾乎難分先後的左胯也被一渾猛掌勁擊中,痛得他身軀劇顫肌肉緊縮。

    更令他駭然的是尖刺森森的狼牙棒及精光森寒的九環刀,又己疾狠的劈砍向他雙腿胯,若遭劈砍如實一雙腿立將殘缺了。

    毫無思索餘地雙足暴蹬身軀貼地後竄,手中金槍則貼胸疾旋掃向週身大敵下盤。

    金甲令主忍不住左側半邊身軀上的劇痛,踉蹌站立時已將金槍旋出兩片金輪阻擋對方追擊之勢,並且行功調息默查身上傷勢,尚幸身穿寶甲且有神功護體,已然消解大半勁道只是肌骨劇痛未曾傷及內腑已是大幸。

    內心大寬時倏聽左側響起狂怒大叫道:「完了!蕭老弟心脈透穿血水難止!」

    「媽的!張護法也身遭重創……小子納命來!」

    「大家出狠招斃了這鼠輩……」

    「小子接老夫一掌!」

    「天哪!老夫好恨!賤種快償命來……」

    金甲令主在七名高手圍攻中連出險招,雖然身遭創痛但也刺斃一人重創一人,可說是招出有功獲得小勝,此時眼見對方五人又狂怒齊攻而至,立時提聚十成功力忍住左側身軀的痛楚疾抖手中金槍,連連抖射出朵朵金花飛迎向狠攻而至的狼牙棒、旱煙管、九環刀以及赤紅、烏黑的兩片掌幕。

    九環刀及狼牙棒皆屬大開大合硬架硬拚的重兵器,旱煙管則屬刁鑽陰毒的輕巧兵器,赤紅掌勢則是炙熱的離火掌,若遭掌勁擊中立便火毒侵入內腑五臟炙得口乾舌燥脫水而亡,至於烏黑掌勁則是黑煞掌,若遭擊中立將毒侵內腑毒發身亡。

    金甲令主金槍迎擋招架中也己詳知對方五人的優劣之處,心知金槍雖不利近身搏鬥但可將對方五人逼在丈外之地暫保無慮。

    但是對方五人也心知肚明且心有默契的盡施絕招,欲放手搶攻逼近自己身週五尺之內,逼使金槍招式受制無能抗拒五人攻勢。

    金甲令主看出五人搶攻心意頓時暗自一喜的故意略露破綻,果然使對方五人乘勢狂攻逼近七尺之內。

    倏然七尺金槍驟縮成一支四尺短槍,身軀貼地疾竄避開狂攻而至的的三件兵器及烏黑掌勢,已然竄至喬分堂主腳前金槍疾如金光飛閃上刺。

    「老喬小心……」

    「喬兄快閃……」

    喬分堂主眼見金影貼地竄至腳前,頓時心中一驚已不及暴退,但右腳已疾踢向金影。

    可是金光疾閃,倏覺左肋下章門穴劇痛且直透胸內,霎時驚恐狂駭得慘叫一聲,面色死灰契機驟散的踉蹌倒退數步,雙眼發黑中又見金影蹬地斜竄左側。

    彭護法在喬分堂主左側,手中九環大刀疾猛的斜劈向竄至喬分堂主腳前的金甲令主頭顱,卻見血箭噴射中,金光己疾迎刀鋒。

    一聲震響脆鳴聲中刀光震揚而起,而金影也被震得貼地翻滾兩尺餘。

    狼牙棒猛擊而下,但險差寸餘的砸在地面上未曾傷及金甲令主,細短旱煙管夾著破風尖嘯聲則狠狠的敲中金甲令主左大腿。

    金甲令主全身劇顫中忍住腿部傷痛,右足急蹬地面暴然挺身疾掄手中短槍迎向右方烏黑掌影,招出一半眼見左側狼牙棒又己當頭砸至,而身後刀風尖嘯己然心知不妙,就在此時面前旱煙管也又敲至面門。

    身週四人齊攻而至斷難全然接下,因此金甲令主心中一狠身形往右疾移,霎時右肩驟然大震已遭掌勁擊中,但也己避開三件兵器的攻勢。

    此時早已將手中金槍交至左手疾狠的刺入狂喜無比的梁護法右胸內。

    「哈哈哈!小子等著毒……啊……」

    獰笑之色未止竟又痛呼狂嚎的慘叫一聲,但臨死前雙掌尚狂猛連拍擊中金甲令主身軀,但己鬆軟無力未能再傷及對方了。

    「小子好狠……老夫跟你拼了……」

    「劈死你這王八羔子……」

    「小子納命……」

    金甲令主金槍回收右手急托梁護法身軀疾撞向洪護法追敲而至的旱煙管,而左側狼牙棒狠砸而下時,身形己由右側空檔暴移閃至身後舉刀斜削而下的彭護法右側,尚不待他沉重刀勢回揚,左手金槍己疾刺入他的右肋前挑,立即見到一片血雨中夾著蠕軟腸條湧出。

    梁護法驟遭重創痛得他雙目大睜咬牙悶哼,手中乏力得握不住九環大刀旋飛向臨城分堂的常分堂主。

    此時神色陰森咬牙節齒的洪護法己推開身軀抽搐不止的梁護法,手中旱煙管抖出一片管影罩向金甲令主胸前諸穴。

    金甲令主左手金槍由彭護法肋腹挑出後,正好順勢迎向管影,頓聽連連數聲金鐵交鳴聲中。

    金甲令主竟然身形暴掠左方,金槍驟伸為七尺長槍並忍住右肩劇痛,疾猛抖出五朵槍花射向剛以狼牙棒磕飛九環刀的常分堂主。

    常分堂主驚見金槍趁隙疾攻而至,頓時心中狂怒得疾掄狼牙棒,毫無閃避之心的攔腰橫掃向金甲令主欲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金甲令主見勢豈肯如他所願?自是驚急中暴然退身避開沉重雄猛的棒勢,但萬萬沒料到此時身後旱煙管己疾點至背脊。

    勁風及體,心中大駭中身形迅又朝棒影貼身而過的前方疾撲,手中金槍則反手回刺。

    「啊……」

    後方縱勢末消迅疾追擊的洪護法心喜中卻見一道尖梭金光由金色身影左腰處疾刺而至,頓時狂駭得向右暴移,倏覺右腰劇痛已遭槍尖刺中,但慶幸只屬皮肉之傷並無性命之危。

    此時常分堂主棒勢掄空卻見對方竟又回撲,頓時狂急得揮揚狼牙棒斜挑對方右肩及頭部。

    金甲令主前撲中耳聞身後驚叫,並覺手中金槍刺中身後之人,雖不知對方傷勢如何?但己阻住對方追擊了。

    然而危境續又接踵而至,眼前狼牙棒又已挑至右肩,而手中金槍尚未曾回收無能攔擋,心中一橫,功力驟提十二成,將真氣衝向右肩硬撐重擊,而左掌也凝聚真氣疾猛拍出裂岳神拳擊向對方前胸。

    常分堂主見狀頓知對萬欲以攻止攻,但是自己縱然挨上一拳或只身受重傷並無性命之危,而對方若遭自己狼牙棒砸中豈不也將骨折筋斷身遭重創?又怎能抗拒洪護法的攻勢?到時便能誅殺這小子為眾人報仇了!

    因此常分堂主手中一緊功力驟增中,只覺手中狼牙棒已然擊中對方右肩,內心狂喜時胸口劇震狂痛,眼前一黑喉中發甜,血水己震噴而出且真氣散竄得全身乏力,手中狼牙棒也握不住的凌空飛出。

    金甲令主右肩驟遭重擊,雖然身穿金甲寶衣且以真氣護住右肩。

    但棒身上的尖利狼牙經由勁疾沉猛的力道,如尖錘般頂著金甲寶衣刺入肌膚釘在肩骨處,且將他撞得右肩劇痛冷汗暴冒。

    尚幸掌出得功使對方力道消散,狼牙棒脫手飛出時也己脫離肩骨,但依然痛得全身乏力似欲昏眩。

    就在此時倏聽一聲暴喝門左後方響起:「小子納命來吧!」

    金甲令主聞聲這才想起身後尚有一名大敵未除,但覺一股狂猛掌勁狠疾的擊中後背,霎時內腑劇震口中一甜血水己狂噴在面罩內裡。

    洪護法掌出得功,頓時狂喜得暴縱而起,凌空下撲中手中旱煙管已聚凝全身功力砸向金甲令主頭顱,只要一擊實,哪容他活命?

    眼看雖有金甲寶衣護身的金甲令主,即將遭對方僅存的一名總堂護法,灌聚全身功力砸碎頭顱。

    一筆難寫兩頭,且轉至銀甲令主之方!

    以一敵五時銀甲令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拖住濟寧分堂黃分堂主及三名分堂護法以及另一名總堂護法後,果然令四隊正副隊長得隙由外狂猛攻殺飛虎幫所屬,在對方陣腳大亂中所餘的二十餘名使者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全力反撲狂猛攻殺中,慘嚎哀鳴、淒厲尖叫聲不絕於耳,血水飛濺斷腳殘屍連連倒地,已然分不出是何方之人?

    飛虎幫幫眾眼見己方一些首要之人,竟無一人能分身率領攻區區二十餘名兇猛如虎殘狠似狼的蒙面男女,同伴一個個的倒地身亡,傷者的悲嚎哀鳴聲令人心驚膽顫抖志漸失。

    於是己有人怯畏後退以保性命,並且有人假藉轉戰莊內之名奔往莊內,使得圍攻之人不到片刻只餘五十餘人了,因此更加速了傷亡潰敗之象。

    天隊隊長眼見對萬人數漸稀,己然再難對所屬造成危險,因此立時揮舞手中大刀衝殺數名幫徒後,己衝至圍攻銀甲令主的五名老者之一身後暴喝道:「老鬼接本隊長一刀!」

    那名分堂護法驚聞身後暴喝,且有刀風勁疾尖嘯的攔腰掃至,頓時心中大驚急閃並轉身怒喝迎戰!

    未幾另三隊隊長也已放心大膽的相繼掠至一一接下一名護法交戰,頓令銀甲令主壓力大減獨戰那名總堂護法。

    黃分堂主及四名護法沒想到兩百餘幫徒竟然死的死傷的傷,並且尚有部分畏懼逃散,所餘的數十人也被對方手下狠殺退怯,眼看即將傷亡一空。

    心驚震駭中皆由內心深處湧起一股不祥預兆,尚幸對方四名隊長的武功較那銀甲令主差上甚多,只在二流左右甚易打發。

    可是他們卻沒想到四名隊長乃是因久戰一個多時辰,真氣損耗過半疲累不堪才內力不繼招式遲緩,才被四人疾攻得敗退閃避連連危狀頻出。

    不過好景不常!突然由那些四色蒙面男女群中相繼掠至八人,竟相互支援同衣色的對手,立使黃分堂主及三名護法陷入一對三的圍攻中,霎時情勢大變的落於下風。

    「叱!爾等竟敢倚多為勝……」

    「老賊無恥!自始爾等便是以眾圍攻我等,方才爾等五人尚不知羞恥的圍攻我令主,難道都忘了嗎?」

    「二妹少跟他們廢話!快加把勁殺了他們!」

    就在此時倏聽另一側響起了一聲驚駭慘叫聲,循聲望去只見銀甲令主手中銀槍竟將對方刺個透胸,並且凌空挑起飛墜五丈之外,身軀沉重墜地只掙挺兩下便動也不動了!

    「此地交給你們了!我入莊看看岳郎戰況如何?」

    銀甲令主一招斃敵,毫無休歇之意的嬌喝一聲便疾掠上莊牆,剛一踏上牆瓦時,便己望見夫君左掌狠擊在那個使狼牙棒的老者胸口,但也被狼牙棒砸中肩頭。

    芳心驚顫悲痛中竟又見一老者疾拍一掌擊中夫君背部,頓時芳心一顫得尖叫一聲暴掠入莊,此時又見那老者暴縱而起似欲凌空撲擊夫君。

    芳心驚駭中,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因此身形飛掠中,己提聚全身功力,將手中銀槍疾迅擲中,射向那老者。

    全身劇痛、真氣難提的金甲令主口中血水不斷溢出且神昏目眩,哪還有能力閃避當頭而至的狠擊?

    但是倏聽頭頂悶哼驟響而左肩已遭一物擊中,但是只覺略微疼痛並無傷筋碎骨之力道。

    「碰!」

    重物墜地之聲驟響,洪護法雙手緊握著由左肋穿透至右胸外的銀槍,神色死灰茫然的緩緩站起,終於直挺挺的仆倒地面,雙腿挺踢數下後便抽搐靜止了。

    「岳郎……岳郎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銀甲令主滿聲尖叫的撲摟住搖搖欲倒的夫君,狂急的掀開他的頭罩,霎時只見赤紅鮮血如潑倒的茶水溢流地面。

    一張滿面樑上血液的赤臉上鼻翼掀合急驟氣息粗喘,原本星亮光彩的雙目竟已散漫無光,雙唇顫張聲息細若蚊鳴的說道:「珠……妹……他們都……都死了?……咱……們快離開此地……」

    「泣泣泣……岳郎……都是賤妾害了你及兄弟姐妹們……你別說了!快服下藥丸……還有半瓶靈乳汁……」

    一場傷亡慘重血流成河的殘酷悲慘血戰終於息止了!

    莊內莊外留屍四百餘,輕重傷者百餘名,地面黃土早已成為濕濘赤土,此時所餘的二十餘名使者正哽咽低泣的翻找著同伴的屍身。

    但不時響起一些驚異狂喜的叫聲,原來有些使者身受重傷尚未身亡,立時遭同伴急救穩住傷勢,以便細心照調養。

    終於將所有使者尋齊,共計重傷九人輕傷十七名,不幸命喪者二十三名。

    在莊內尋得上百駿馬及數輛馬車,於是眾使者不到片刻已跨馬駕車迅疾離去。

    只留下恍如森羅陰司的淒慘莊院,由受傷未曾喪命的幫徒自行處理——

《五鳳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