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南劍

劍神城中!

劍神城中的正北方,有著一個結界,結界渾濁,看不清內部分毫。但,在巨型章魚出現的一刻,城中無數劍修、百姓,盡皆圍了過來。

因為,這裡就是劍神星的核心,劍神閣所在。內部居住著南劍『將』,和他的一眾弟子。

可惜,劍神閣自從十年前,就忽然閉閣了,除了從四方收到南劍邀請之人可以進入,其他人不得出入,而進去的人,除了極少數劍神閣弟子,也從來沒有出來過。

十年了,劍神閣一直閉閣,以至於南宇宙這些年都騷動不斷。

此刻,有入侵者出現,自然無數人想要請南劍出關,可惜,一直不能打開那結界。

直到劍二十一衝天,對戰巨型章魚。

劍神閣外,無數人盯著天上。

結界內的劍神閣,有著大量的山體和宮殿,其中一座最大的宮殿,鑲嵌在一個極為扁平巨大的山體之中。殿名,劍神殿!

劍神殿中,頗為幽暗,殿前方,有著十名劍修跪坐在地,其中兩人正是昨夜在盤的酒宴上,想要邀請盤的劍九十九與劍一百。

十名劍修,一起面色焦急的看著不遠處一個盤膝而坐的白髮老者。

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十年前,前往北宇宙,帶領大批強者誅殺北魔的南劍,當初的刺殺失敗,所有強者全軍覆沒,只有南劍倉皇逃出。

可是,十年下來了,南劍非但沒有療傷好,此刻面容更加枯敗,全身已然沒了太大的生氣。

南劍越發枯槁,而在南劍身後,更是盤膝而坐無數枯骨,有近百萬之多的枯骨,堆砌成山,層層無數,每一具枯骨手中都抓著一柄長劍,好似自己生命一般的珍惜。

枯骨成海,看上去分外的驚悚。

但,十個劍修卻習以為常一般,一起看向南劍。

「師尊,西影鍾岳,帶領西宇宙無數強者前來我劍神星了,先鋒更是衝擊我劍神城了!」一個劍修臉色難看道。

南劍緩緩睜開那凹陷到眼窩裡的眼睛,沒有理會面前弟子的焦急,而是忽然看向一旁的劍九十九。

「昨天晚上,你們去盤的莊園,可說動了盤?」南劍聲音沙啞道。

劍九十九、劍一百臉色一陣難看。

說動盤?二人連和盤說句話都沒做到,那盤的性格是豪爽,但,只對自己的朋友豪爽,對於其他人,根本不曾理會。

「呵,我就知道,唉!」南劍歎息道。

「師尊,只要你傷勢恢復,任何人都不是您的對手,昔年,您劍道縱橫宇宙,周遊宇宙之時,可是無數劍修都受你指點,那盤不識好歹,您何必……!」劍九十九不服氣道。

「全宇宙的最強劍修,我都請來了,就在我身後,你們又不是沒看到!」南劍平靜道。

十個弟子一起看向南劍身後那骷髏海。

南劍雖然為南宇宙主宰,但,其劍道威名,覆蓋全宇宙,全宇宙的劍道強者無不對他敬仰無比,自從十年前,南劍發出邀請函後,近乎所有劍修全部前來拜見,並且在此大殿中,成了如今的枯骨。

「師尊,那盤何德何能,讓您如此惦記?」劍一百也是神色複雜道。

「他能讓劍道傳承下去!」南劍平靜道。

「什麼?」十大弟子都露出茫然之色。

「盤,來歷極為神秘,但,他也是宇宙生命的一部分,我昔日悟出『上善若水劍』,你們參悟的如何了?」南劍問道。

「我們,我們!」眾弟子臉色一陣難看。

「師尊,您的上善若水劍,太玄奧了,我們參悟不得百一!」劍九十九苦笑道。

「上善若水劍,我也還沒有完善。你們學不好也實屬正常,可是,盤不一樣,他看一遍,就會了!」南劍回憶道。

「什麼?不可能,師尊,我觀那盤,也並非用劍之人啊,他怎麼……!」劍一百驚叫道。

「一遍,就一遍,當時,我也看不慣他的驕傲,有意施展了還未完善的『上善若水劍』,他左眼為金,右眼為藍,用心一觀,就施展了出來,我就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南劍回憶道。

「左眼為金,右眼為藍,這是神通嗎?雙目,一陰一陽有複製別人功法的效果?」劍九十九驚訝道。

「陰陽眼,複製神通?不可能吧,哪有如此恐怖的神通,納別人之法為己用?」劍一百也驚叫道。

「我邀請過盤,也讓你們交好盤,希望他能拜在我門下。不為傳授其功法,只為能教他一些道義所在,可惜,可惜……!」南劍苦笑道。

「可那盤,已經住在我劍神城外了啊,那裡的莊園……!」劍九十九回憶道。

「是我故意為之,請了各族德高望重者,盡量讓盤羈絆在我劍神城附近,以方便我能教導他,可惜,可惜……!」南劍苦笑道。

「原來,幫助盤置業此地的那些盤之友,是師尊請求幫忙的啊!」劍一百驚訝道。

「師尊,我觀那盤,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師尊對他期望太重了!」劍九十九不服氣道。

「好色之徒?你是嫉妒吧?他雖然女伴不斷,但,都是你情我願,從不強迫,雖道侶分別,卻無人怨恨,盤之性格,極為灑脫,毫不吝嗇,而且重情重義。」南劍鄭重道。

「師尊……!」劍九十九依舊有些不服氣。

「這些年,我一直觀察盤,考察他的品性,自不會看錯,放蕩不羈的外表下,潛藏一顆孤寂的心,盤重諾,答應朋友的事情,哪怕再艱難,他都不會回頭,也從不欺辱弱小,視各族同等地位!難得,難得,恨不能收為弟子!」南劍苦笑道。

「弟子慚愧!」一眾弟子頓時鬱悶道。

「北魔之事,你們也知曉,呵,這些年,我與東籐大天尊,徹查宇宙各族失蹤之案,查出結果,卻是北魔所為,失蹤?不,是滅族了,真正的滅族了!再也不能復活的滅族!並且預測知,北魔,是為了毀滅宇宙生靈而來!他要滅了全宇宙生靈,全宇宙!」南劍渾身閃過一股憤怒的顫抖。

「師尊……!」

「十年前,我帶領你們最強的一批師兄,帶領南宇宙大批強者,又邀請了北宇宙一些受其壓迫的強者去刺殺北魔,呵,哈哈哈,哈哈哈!」南劍露出一股淒然的笑聲。

「師尊,那北魔真的如此恐怖?」劍九十九驚愕道。

「我不是其一合之敵!」南劍苦澀道。

「什麼?不可能,師尊,你可是劍神啊!」一眾弟子驚叫道。

「我身後的這些枯骨,我向他們分享了我的記憶,他們義無反顧的選擇化為枯骨,就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未來的絕望,而你們……!」南劍苦笑道。

十大弟子看向南劍身後那無數枯骨,這可是全宇宙最強的劍修們啊,他們分享過師尊的記憶,甘願化為枯骨?

十大弟子雖然還不明白南劍看到了什麼,但,這近百萬枯骨已然讓眾人明白,師尊見到的事實,比他說出來的還要殘酷絕望。

「想要反抗北魔,必須要有一個領袖!我長生不死各族的王!」南劍鄭重道。

「長生不死之王?師尊,那盤何德何能,他有什麼資格做萬王之王?」劍九十九不服氣道。

「想要對付北魔,必須集合全宇宙的力量,否則……!所以,必須要有這個王!集合宇宙各族神通,方可打敗北魔!」南劍鄭重道。

「那也沒必要是盤啊,師尊,您比他有資格!」劍九十九不服氣道。

南劍看了看一眾弟子,露出一絲輕笑:「你們沒看出來嗎,盤的豪爽、大氣,本身就有一種領袖氣質!」

「可是,弟子不服!」劍一百一臉不服氣。

「你不服氣,是因為你還看不到盤的優點,他是玩世不恭,不願被束縛,但,一旦他認真起來,必定展露熾烈的人格魅力,他一定行的,一定行!」南劍虛弱道。

「師尊!」眾弟子一臉不情願。

「去吧,西影鍾岳,成了北魔的爪牙,帶著北魔的怒火來了,你等出去,協助盤,抵禦鍾岳,記好了,我不在期間,你等聽候盤之調令!」南劍鄭重道。

「聽他的?」一眾弟子不情願道。

「違令者,逐出劍神閣,從此,再也不是我的弟子!」南劍語氣堅決道。

眾弟子頓時一陣驚悚:「是!」

十大弟子不僅僅心繫劍神閣,更是對師尊有著一股感恩,師尊語氣如此決絕,卻誰也不敢再忤逆。被逐出師門,不僅僅自己心裡無法接受,各自身後的族人也必定對自己失望。

帶著一股不情願,十大弟子只能接受這個任命。

「去吧,我和我身後這近百萬枯骨,正在一起參悟推演無上劍道,外界,你們拿出最大的誠意,請盤出手!」南劍鄭重道。

「是!」十大弟子頓時應聲,退出了劍神殿。

出來之時,十人盡皆臉色一陣複雜。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走吧,我們出去!」劍九十九歎息道。

眾人正要點頭,卻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十歲左右,一身紅色衣裳,極為的可愛,眉心一顆紅色硃砂,點綴在陶瓷般臉頰上,分外的妖艷醒目,僅僅十歲,就好似能看到以後必定傾國傾城之美貌一般。

「傾致師妹,你怎麼來了?」劍一百頓時好奇道。

傾致,十年前,南劍從北宇宙重傷逃出,在逃亡路上撿到的一個女嬰,被南劍收為了養女,至此成為劍神閣小師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我爹呢?」傾致皺眉道。

今日的傾致,好似與以往有些不同,昔日純真可愛的眼中,今日好似隱藏著一股陰翳、嗜血,只是,眾師兄此刻心事重重,並沒有發現。

「師尊在劍神殿啊!怎麼了?」劍一百好奇道。

傾致沒有理會,踏步走向劍神殿,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師兄。

「別管了,師尊這些日子心情很是悲觀,讓小師妹開導一下吧,我們還是先按照師命,去請盤來禦敵吧!」一個師兄鄭重道。

「好!」眾劍神閣弟子應聲道。

一群人踏步離開了,卻誰也沒有注意,那昔日人畜無害的小師妹,此刻肚子一直發著『咕咕』之聲,好似急切需要吞食什麼才行。

《凌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