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彭玲一楞,她並不認識這人,疑聲道:「你是……?」

  青年一笑,說道:「你辦公桌上的玫瑰都是我送的。」彭玲哦了一聲,心中一陣失望,本以為花是謝文東送的,看來自己太奢望了。她淡然道:「為什麼送花給我?」

  青年道:「男人送花給女人,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想討好她,再就是想追求她,我想我應該屬於後者。」

  他說話的直接令彭玲臉紅,歎了口氣,搖頭道:「對不起,我有男朋友。」青年滿不在乎道:「我知道,他叫謝文東是嗎?!」彭玲一楞,問道:「你怎麼知道?」青年笑道:「我同學有在市局上班的,所以瞭解一些,不算多,但也絕不少。」

  彭玲心中煩亂,皺眉道:「既然知道以後就不要再送花給我,也請不要來找我。」說完,轉身快步走開。

  青年追上她,說道:「我知道背後說別人壞話不好,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是警察,他是什麼人我也不說了,你倆在一起配嗎,能有結果嗎?」彭玲大聲道:「他已經做正當生意了。」青年道:「那可能嗎?你心中知道他不會,何必自欺欺人呢!」

  彭玲被青年說道心底的要害,神情激動道:「謝文東是什麼樣的人不關你的事,而且我和他之間也用不著你來管!」

  青年神色黯然,說道:「你能給這種人機會,為什麼不能給我機會。」

  「因為你出現得太晚!」說話之人不是彭玲,青年心中一震,轉頭尋聲看去,只見一位年紀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牆而站,中等身材略顯消瘦,穿上黑色中山裝,修長而挺拔,黑髮齊眉,梳理整齊,眉下一雙單鳳眼,細長而明亮,轉動之間似有流光閃耀,年輕人周圍散發出一股陰柔之氣,和那青年截然相反。青年看罷好一會心中暗歎可惜,年輕人的這雙眼睛如果長在女人臉上,那不知會吸引多少男人為之瘋狂。年輕人拿出一跟煙叼在嘴邊,低頭點火,動作緩慢而優雅,吐口青白的煙氣,看著青年淡然說道:「明知道背後說人壞話不好還偏偏要說,天下可恨之人不過如此。」

  彭玲聽見說話聲心中大喜,轉目看去,果然,年輕人不是謝文東還能是誰?!彭玲眼中濕潤,低聲喃喃道:「文東!」

  聽見彭玲的低吟,再看她的表情,青年一震,已然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雖然他的背後有很大的權利,雖然他平時也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可對這個年輕人,他卻不敢小看,一振精神,面色漠然道:「我只是說出心裡的話罷了,就算當著謝文東的面,同樣的話,我也會照說無誤。」

  「呵呵!」謝文東一聲淺笑,走到彭玲身旁,低頭看著最令他牽掛的人兒,眼神深情而火熱,能熔化天地萬物,同樣也熔化了彭玲。輕扶過她的面頰,聞到魂牽夢繞的熟悉清香,心中一陣狂跳,縱有千言萬語,謝文東也把它們化成一句話:「我想你,真的很想。」他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令彭玲心中十分高興和激動,一把摟住謝文東的脖子,將頭貼在他的肩膀上,臉色赤紅無比,吐氣如蘭,輕聲說道:「我也是!」

  所有的思念都在這一抱中得到償還,所有的哀怨也為之煙消雲散。謝文東楞了一下,當街如此親密讓他覺得不自在,可看到彭玲羞紅的臉龐,他馬上又釋懷,伸手緊緊摟住她的纖腰,好一會,才抬頭看向青年,說道:「我是一個幸福的人。」

  青年臉色異常難看,他生長的環境是充滿保護和權利的,他也是從來沒有失敗過,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可現在,他都嘗試到了。點了點頭,青年打開車門,臨上車之前,他冷然一笑,說道:「你是一個好運的人,但是你決不會是幸福的人,因為你遇上了我,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說完,上了跑車,揚長而去。

  彭玲看著跑車消失在街道的背影,心中有些擔心。謝文東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漫步向前走,說道:「會嗡嗡叫的蒼蠅飛走了,我們也應該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見謝文東眼中使壞,彭玲臉色羞紅,含笑垂頭。

  謝文東見狀呵呵一笑,趴在她耳邊小聲道:「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說去吃頓飯而已。」彭玲聽後臉色更紅,頭垂得更底,只可惜地上沒有縫,否則她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謝文東的笑容更深,彭玲狠狠掐了他一把,嬌聲道:「討厭啊你!」

  見她小女人態盡露,謝文東又是一陣大笑,拉著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轎車。

  謝文東的這頓飯吃到了床上,和彭玲在床上好一番翻雲覆雨。人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倆雖然沒有結婚,但箇中的滋味確實感覺到了。其中的甜蜜,令二人無法自發的沉迷其中。謝文東要了彭玲多少次他自己也數不清,最後二人渾身是汗的倒在床上,彭玲趴在他懷中,問道:「在外面你有沒有和別的女人上床?」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年紀,這個話題她們永遠都是最關心的。謝文東把玩著她的繡發,笑道:「你看我像是隨便的人嗎?」謝文東的確不是這樣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有些守舊,彭玲和他相識有一段時間,這方面還是信任他的。不過能得到謝文東的親口肯定,她還是十分開心。笑問道:「那你都去了那些地方?」

  謝文東撓撓頭髮,雙眼上翻,沒有說話。彭玲等了好一會,從他懷中抬起頭,拍在他一把,說道:「你說啊!」

  謝文東苦笑道:「我正在數。」彭玲不信道:「你有去那麼多地方嗎?」謝文東點頭道:「還去了一趟國外呢!」「哪啊?」謝文東哈哈一笑,實話自然不會說,否則又會惹來彭玲的擔心和追問,信口說道:「泰國!聽說那裡人妖享有盛名,我去看了看。」這話彭玲哪會相信,不過也不追問,起身穿上睡衣,說道:「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看著彭玲睡衣內若隱若顯的身子,實在是一種誘惑,謝文東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倒在床上,翻身壓在彭玲身上,一臉壞笑道:「餓,確實是餓了,不過我只想吃你!」說完,將手伸進她睡衣內,感覺她的柔軟和滑嫩。

  這時,手機響起,將謝文東如火的熱情澆滅一半,忍不住歎了口氣,心中詛咒打電話的人。彭玲推了他一把,低聲道:「還不快去接電話?」謝文東無奈起身拿起電話,問道:「不管你是誰,請給我一個好理由!」

  電話另一頭響起陰惻的聲音。「謝文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了?」

  如若是別人恐怕真就不記得,可謝文東記憶力驚人,猜出了他是誰,拿起一條被單繫在腰間,走向涼台。見彭玲要好奇的跟過來,他揮揮手,摀住電話道:「只是一個朋友。小玲,你先去做飯吧,我和他說會話。」

  彭玲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謝文東將涼台的門關上,瞇眼笑道:「麻兄真是神通,竟然能找到我的電話。」

  「嘿嘿,花費我一番手腳而已。」「哦,花費一番手腳不是只為了和我打聲招呼吧?」「不錯。你對我的『好處』我日日記在心中,白天想,夜裡想,一時一刻都不敢忘記,所以我想見你一面。」謝文東聽後笑了,說道:「我在東北,想見我就來好了,我一定盡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我這人很懶,不愛走遠路,所以覺得你來一趟雲南比較合適。」「我雖然不懶,但煩心的事情太多,拖不開身,你說怎麼辦?」「哦,是這樣啊!但你的一個叫秋凝水的朋友在我這,她好像也十分想念你。」

  謝文東臉色一變,雙眉緊鎖,並未答話。「聽聽她的聲音吧!」電話那端停頓了一會,接著傳來女人的聲音「滾,滾開,別碰我,你這混蛋!」麻楓的聲音又在電話中響起:「怎麼樣?你朋友的脾氣好像很不好。」

  雖然是在電話中,謝文東還是能聽出那確實是秋凝水的聲音,心亂如潮,他對這位漂亮女警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自己能不能從雲南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而現在因為他的原因,秋凝水落在麻楓的手上,後果怎樣,謝文東不敢再想。歎了口氣,說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咱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她身上。」

  「嘿嘿,謝文東,你也會有擔心的人嗎?很好,很好!三天內我要看見你在昆明出現,不然她會怎樣,我不敢保證。」說完,掛斷了電話。謝文東站在涼台許久,心中自責不已,他應該想到以麻楓在雲南的勢力不難查出自己和秋凝水的關係,早該提醒她注意,可他卻偏偏忽視了這一點。「我真是個笨蛋!」謝文東瞇眼自語道。

  這話正好被推門近來的彭玲聽見,心中奇怪,謝文東說自己是個笨蛋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疑問道:「文東,怎麼了?」

  謝文東身子一震,神態馬上恢復正常,笑瞇瞇道:「沒什麼,我一位朋友遇到一些困難,我要去幫她一下。」

  彭玲聽後,神情黯然,她沒問是什麼樣的朋友,也不想去問,只是苦道:「你又要走了嗎?」

  謝文東扶住她的肩膀,歎息道:「恐怕會離開幾日。」彭玲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見他神色凝重,不無擔心道:「不去好嗎?」

  謝文東輕搖一下頭,道:「這位朋友曾經幫助過我,現在有難,我沒有不去幫她的理由。你也不想讓我變成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不是嗎?」

  彭玲心中難安,但不再說話,知道他決定的事天下沒有人能勸阻。謝文東回到臥室,穿好衣服,走到大廳時看見桌子上的飯菜,心中一酸,伏身在彭玲臉上輕吻一下,笑道:「等我回來時,我做飯給你吃。」

  彭玲苦笑道:「希望你做的東西不會太難吃。」謝文東仰面一笑,又在她臉上吻了一下,轉身離開。他不想走,他想感受自己心愛女人的溫柔和甜美,他更不想自己心愛的人為他擔心,可是,他卻有不得不走的理由。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秋凝水的事同時也提醒了謝文東,坐在車上給許久未見的文姿打電話。文姿本來是代替影子做謝文東的貼身保鏢,但畢竟男女在一起有些不方便,自從東心雷出現後,文姿被謝文東踢回學校,說什麼她年紀輕輕,還是多讀些書好。現在他終於想起了這個會吸人鮮血的蚊子。在學校門口接她上了車,謝文東第一句話就是:「你喜歡做警察嗎?」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