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高山先生客氣,我們是盟友,你有難處,我盡我所能,是應該的。」謝文東的言下之意,是高山清司幫自己對付亞洲各地的洪門分會,也是應該的。

  「呵呵!」高山清司多聰明,哪能聽不出來他話中的隱意,微微一笑,並未接著話題說下去,話鋒一轉,身子前探,說道:「我有一個非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謝文東笑道:「願聞其詳。」

  高山清司含笑說道:「我對謝先生仰慕已久,希望能與謝先生結拜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文東一楞,沒有想到高山清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表面上裝出茫然不解地看著對方,暗中心思在急轉。

  高山清司歎道:「謝先生兌現了承諾,幫我打垮入江禎,接下來,我自然也要兌現自己當初定下的承諾,協助謝先生去征服亞洲各地區的洪門分會,此事事關重大,耗費的人力、財力、精力也會極多,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你我兩家合作,如果關係不緊密,過程中難免會種種的矛盾,產生分歧,甚至會有矛盾激化演變成爭鬥的危險,我們交戰,對我們兩大社團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所以,我想與謝先生結為兄弟,你我兩家,永遠交好,情如手足!」

  高山很聰明,他的聰明之處不僅僅是頭腦精明、靈活,更在於他有自知之明,看人極準。

  他深知謝文東的為人,陰險狡詐,表面上和你親密無間,背地裡卻可能暗藏刀劍,與他合作,無疑是與虎為謀,更要命的是,他自認論心計,遠不如謝文東,為了避免自己日後吃虧上當,更避免日後出現一個可怕的勁敵,乾脆就放下身段,願與謝文東結為兄弟。謝文東雖然對朋友不怎麼樣,但對兄弟卻向來義氣,只有與他義結金蘭,高山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他這麼一說,等於是把難題踢給了謝文東。

  謝文東臉上是笑呵呵的,心中卻是大皺眉頭。與高山清司結為兄弟,那自己以後還怎麼對山口組動手?若自己現在不答應他,就等於承認自己心懷叵測,山口組不僅不會幫自己去征討各洪門分會,能不能讓自己活著走出日本都不一定呢!這個高山清司,實在是狡猾得很啊!

  他沉默,高山清司緊緊盯著他,他足足沉默了兩分鐘,高山清司也足足盯著他兩分鐘。

  他倆無方,房間裡更無人敢說話。

  靜!站滿人的房間裡靜得可怕,人們甚至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喘息聲,就連空氣也彷彿凝固,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

  兩分鐘過後,謝文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被對方給氣笑了。見他突然笑了,高山清司一愣,隨後又是一喜,問道:「謝先生可是接受我的請示了?」

  「高山先生能如此看重我,是我的榮幸,我怎麼可能會回絕高山先生的好意思呢?只是事出突然,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謝文東滿面笑容地說道。

  呼!高山清司暗吐了一口氣,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興奮之色流出言表,他騰的站起身形,拉住謝文東的手,笑道:「走!我們去結拜!」

  結拜為兄弟,本是一件喜事,可謝文東卻滿嘴的苦澀。

  在香案前,謝文東與高山清司並肩而跪,聽著後者嘴裡唸唸有詞,嘟嘟囔囔地說起沒完,謝文東感覺自己的頭大了好幾圈。

  等高山清司說完,西脅和美將他的話翻譯給謝文東,不外乎結義時的那些場面話,什麼同甘苦、共患難,什麼永結兄弟之情,一旦背叛,天誅地滅等等的話。

  接下來,輪到謝文東,他深吸口氣,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豎起雙指,指天盟誓,振聲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謝文東今天願與高山清司結為異姓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省略若干句)……只要有高山清司做主山口組,我永不侵犯,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西脅和美伏在高山清司的耳邊,謝文東說一句,她翻譯一句,後者邊聽邊點頭,等謝文東說完,他哈哈大笑,向手下人招了招手。

  馬上走過來一名黑衣大漢,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兩碗酒,和兩把匕首,走到近前,他首先在高山清司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然後將托盤向前一遞。高山清司將袖口扣子解開,挽了幾下,接著拿起匕首,在手腕上劃過,匕首鋒利,過膚即破,頓時間,高山清司的手腕血流如柱,他眉頭都未皺一下,將手腕伸到兩碗酒的上方,分別將血滴入其中,隨後放下匕首,從托盤上拿起手巾,將手腕上的傷口簡單纏了纏。

  等他完事之後,那黑衣大漢站起身形,又走到謝文東近前,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將所端托盤緩緩遞到謝文東的面前。

  已經發過誓言,這時候謝文東也不再猶豫,效仿高山清司,也將手腕割破,滴入酒碗之內。

  最後,高山清司端起盛有兩人鮮血的酒碗,正色說道:「兄弟,喝了這碗酒之後,你我便是兄弟了!」

  謝文東也拿起酒碗,向高山清司面前一遞,說道:「願我們的兄弟之情,天長地久!」

  「好一個天長地久!干!」

  「干!」

  兩人撞杯,雙雙仰頭,將碗中的酒血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高山清司看看自己的碗,再瞧瞧謝文東的碗,仰面哈哈大笑。

  就這樣,謝文東與高山清司結拜成了兄弟,後者年長摟兄,前者年幼為弟,謝文東與山口組的關係隨之進入了關未長久的『蜜月期』,兩大社團關係的友好程度也在這段時期內達到了頂點。

  結拜之後,高山清司對謝文東的態度已不僅是客氣,簡直是親密,真如同兄弟一般。

  他含笑說道:「兄弟,無論你想怎麼對付那些洪門分會,我都會支持,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交代,我一定傾盡全力幫你!」

  「實在感謝高山大哥!」謝文東笑吟吟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利用山口組為自己做事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說話間,兩人重回剛才的房間,盤膝而坐,談笑風聲。

  「子峰原是兄弟你的人,如果你心裡系有疙瘩,我將他還給你如何?」高山清司笑問道。

  謝文東先是一怔,隨即大笑,擺手說道:「已脫離洪門的人,我是不會再收下的,多謝高山大哥的好意了。」

  「哦!」高山清司無奈地點點頭,心裡卻暗鬆口氣。他這麼說,也僅僅是客氣而已,他還真怕謝文東來者不拒,借竿往上爬,將鬍子峰要走呢!打心眼裡講,他是十分看重鬍子峰的,真要讓他把鬍子峰交出來,他是捨不得的。

  山口組的這次慶賀宴會,作為主角的高山清司只是在開場的時侯露了一面,其餘的時間便不見人影,他一直都在內宅陪伴謝文東,在他看來,外面那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謝文東對自己來得重要。

  他這次幫謝文東對付亞洲各地的洪門分會,自己也打算借這次機會,重振山口組在各地的雄風,他相信,只要自己和謝文東聯手,在亞洲再無敵手。

  宴會臨近結束的時候,謝文東起身告辭,高山清司急忙攔住他,說道:「兄弟,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再客氣了,也不用再住到別處,就在我這裡住下吧,當成自己家一樣!」

  謝文東覺得在山口組有諸多的不方便,他含笑說道:「我許久未來日本,洪門那邊的情況我還要仔細查看一番。」

  聽他這麼說,高山請司也不好再強求,親自把謝文東送出分部,才揮手到別。

  本來西協和美打算送他離開,被謝文東婉言拒絕了,他坐上日本洪門的轎車,離開山口組的東京分部。

  坐在車上,謝文東伸個懶腰,長長出了口氣。

  與他相鄰而坐的劉思遠顯得十分興奮,笑道:「東哥與高山清司拜為兄弟,日後亞洲已再沒有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敵人了!」他是日本洪門的老大,對山口組的實力最有瞭解,同時,也受著山口組最直接的威脅,現在好了,謝文東與高山清司結拜,兩家結成更加鞏固的聯盟,他在日本已再無顧慮,可高枕無憂。

  坐在前面的任長風冷哼一聲,說道:「我看東哥就不應該與高山那小日本結拜,現在結為了兄弟,我們以後還怎麼對山口組下手?」

  劉思遠沒好氣地白了任長風一眼,心中不滿地嘟囔一聲,說道:「對山口組下手?山口組的實力強大得駭人,它不對我們下手我就謝天謝地了。。。。。。」

  任長風皺起眉頭,轉回頭,看著劉思遠,說道:「思遠,我發現你自從做了洪門的老大,別的沒見長,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

  劉思遠老臉一紅,暗暗一琢磨,覺得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他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以前我是老哥一個,爛命一條,現在,我得對下面成百上千的兄弟們的性命負責。」

  看著他二人,謝文東悠然而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