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而後,謹慎的收好導引裝置,南絲才坐下來問自己:這樣做對嗎?

  考慮片刻後,她即告訴自己:沒有錯,這不是一時衝動,這是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歷史會改變是由於她的介入,這場領土戰爭之所以會變得如此複雜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威廉會受傷更是為了她,所以她有責任照顧威廉至痊癒為止,也有責任在威廉痊癒之前為他擺平所有麻煩。

  這是責任問題,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至於她所擔心的感情問題……不要緊,她是天才,天才有能力解決任何麻煩,既然她可以發明時光機,當然也可以克服這一點「小問題」。

  沒錯,只要她意志夠堅強,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小case!

  「請問你,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傷口縫好,你有什麼權力再把它弄裂開來?」

  意識尚未完全恢復,威廉醒來睜開眼後第一句聽到的就是這項嚴厲的質問──由怒氣沖沖的南絲嘴裡衝出來的,他茫然呆了整整一分鐘才弄清楚她在說什麼,隨即坐起來辯駁。

  「我沒有……」

  「你沒有堅持要親自領軍去征討赫裡沃德?」南絲的聲音拉高了。

  威廉窒了兩秒。「有,可是……」這跟那根本是兩碼子事呀!

  「不用辯解!」南絲兩手扠腰。「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再未經我同意就魯魯莽莽的跑去做一些白癡才會做的事,我就讓你一直睡到傷口痊癒!」

  眉毛高高揚起,「警告我?」威廉的聲音低沉而冷森,輕易就可以聽出其中的危險意味。「妳敢警告我?」

  下巴抬高,「沒錯,我敢,怎樣?」南絲表情裡的危險訊息更明顯。

  「我……」瞪著眼,威廉望住角落裡那四個臉色焦急拚命搖手的傢伙,幾乎咬碎牙齒。「戰士不會一直躺在床上。」

  「哦?」南絲挑高右邊的眉毛。「原來你剛受傷那個星期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景象都是我的幻覺?」

  噗哧!

  雙眼突然冒出火來,威廉很想跳過去掐死那兩個偷笑的傢伙,但由於南絲擋在床邊,他沒有辦法從她頭上跳過去,手臂又不夠長,只好用目光警告他們──南絲警告他,他警告他們。

  契斯特和歐多連忙避開臉去面對面討論「國家大事」。

  「我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威廉努力把冷靜找回來。

  「為什麼不能?」南絲換成雙臂環胸,高傲的姿態絲毫不減。

  「我有責任必須帶領士兵去追剿反抗軍。」

  「你是萬能運動員?」

  威廉一愣。「萬能什麼員?」

  「就是……」頓了頓,改口,「你只有一個人,為什麼每場戰爭都非得自己上場不可?」

  「領兵作戰是我的責任。」

  「錯,擬定戰略,指揮作戰才是你的責任。」南絲反駁。「我不明白,你能放心讓他們鎮守佔領下來的城鎮,為什麼就不能信任他們領兵作戰呢?他們跟著你這麼久什麼都沒學到嗎?」

  「威廉當然很清楚我們的能力,事實上,他非常信任我們帶兵出去作戰,問題是……」角落那邊,契斯特的話聲輕輕傳來,好笑的是,他仍與歐多面對面,彷彿他說話的對象是歐多,而不是其他人。「這邊發生的事已經傳出去了,赫裡沃德和謝華因此揚言說,除了救哈羅德之外還要抓你,抓你去作他的女人,並為他們做火藥,一聽到這,威廉就失去冷靜了。」

  聞言,南絲忿怒的心不由自主地又融化了,生硬的表情也隨之而放軟,一絲柔情洩漏秘密似的在她眼底若隱若現。

  「哦!威廉,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失去自製了嗎?」

  威廉別開眼,不語。

  南絲歎息,有感動,也有生氣。「威廉,你答應過我了。」氣他老是為她而衝動,平常時候還好,可是現在他身上有傷啊!

  威廉沉默了一會兒,驀地出聲,「羅勃、歐多,每人一千名士兵,五十名騎士,該做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另外,赫裡德,你和陶格各帶領三百名士兵分頭捉拿哈羅德那些逃散的撒克遜士兵。現在,有問題嗎?」

  「有!」契斯特搶先舉起手來。「我呢?」

  
《征服者的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