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我要!」金祿馬上舉手搶答,又喜孜孜地摸摸她的肚子。「女兒我也要!」

  拍開他的手,「那你還說要送人!」滿兒嬌嗔道。

  「娘子,」金祿又委屈地噘起了小嘴兒,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眨呀眨的。「我說了像我般模樣兒的才給四哥的麼!」

  「少在這兒給我要嘴皮子,我會信你才叫有鬼!」滿兒嗤之以鼻地道,再轉向鵑兒歉然道:「哪!瞧見沒有?我身邊這位就是我家相公,他……」

  「夫君。」

  「呃?」

  「夫君聽起來可不威風得多。」

  「威風你個頭啦!」滿兒哭笑不得地罵道。在這種時候,她真希望他是胤祿而非金祿,可她也僅是這麼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沒想到這樣也給他瞧出來了。

  眨了眨眼,「要為夫我消失麼?」金祿悄聲問。

  「不要!」滿兒脫口道。「你……你會嚇死她們的!」難得有機會欺負他,就這樣讓「他」消失豈不太可惜了?

  當然,金祿仍然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只見他慘兮兮地歎了口氣。

  「是,為夫我認命了!」

  想笑又不好真的笑出來,滿兒忙又去對上柳鵑兒那張苦旦臉。

  「總之,鵑兒表妹,我已經有丈夫有孩子了,實在幫不上你的忙,真抱歉。」

  柳鵑兒唇辦抖了又抖,匆地揪住了滿兒的衣襟哭叫。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去,因為你是雜種,你是……」

  「住口!」柳婉兒憤怒地上前來拉開柳鵑兒的手。「鵑兒,你太胡鬧了!」然後,她轉向滿兒,臉上一片歉然,眼底更是愧疚,欲言又止半天後,才低低地道:「滿兒,對不起,現在我才瞭解,明明不是你的錯卻要強逼你承擔後果,這是多麼可怕的錯誤,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上天才要我們自己嘗嘗這種痛苦的滋味。」

  聞言,滿兒不禁驚訝地陡然張大了嘴,隨即又合上,繼而滿腹狐疑地仔細端詳柳婉兒片刻。

  「婉兒表姊,你們究竟是碰上了什麼事呢?」

  柳婉兒正想說話,金祿突然半截裡插進話來。

  「娘子,咱們在這兒說話不太方便吧?要不找個地兒坐下來,你們再去閒磕牙個痛快?」

  「誰在閒磕牙啦!」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那咱們要上哪兒?」

  金祿想了想。「你們要談事兒,那就回客棧吧!那兒清靜沒人吵,而且你不說你餓了嗎?叫上桌酒菜來還可以邊吃邊聊,這不挺好?」

  「是好。」滿兒頷首。「婉兒表姊?」

  柳婉兒並不認為把事情告訴滿兒就會有任何改變,但對她個人而言,除去已出嫁的堂姊們之外,如今柳家最年長的女孩兒就是她了。所以,她得負責勸慰安撫所有的妹妹和堂妹們,可是她自己下也一樣很委屈嗎?她也很想對誰吐吐苦水,也很希望能有個人給她一點安慰呀!

  憑良心說,她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搞不好改明兒個第一個逃的就是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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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福……」一見王爺福晉後頭還有陌生人,塔布忙改口。「夫人。」

  「去吩咐桌酒菜來。」

  「是,爺,」

  塔布包下了整座東進院落八間房,自然會空下來很多房,滿兒便隨便挑了一間空房領眾堂姊妹進去,坐定後,塔布送上茶後便退去,並為他們關上門。

  「婉兒表姊,說吧!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婉兒沉默了會兒。

  「滿兒,你知道……知道爹和兩位叔叔他們是……是……」

  「我知道。」

  
《出嫁該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