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穿著一身錦緞長衫,披著外套,用帕子捂著嘴輕輕咳嗽,秦婉婉認出來,這是在鬼城見過的寧不言。

秦婉婉勉強笑笑:“寧道君。”

寧不言也明顯認出他們來,他抬手阻止瞭旁邊弟子的動作,咳嗽緩下來後,才抬起頭,看向簡行之和秦婉婉:“未曾想過,再見二位,竟是如此場景。”

說著,寧不言將目光轉到床上,秦婉婉和簡行之也一起看向床上。

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外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頭,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像行兇被當場抓住的案發現場。

秦婉婉故作鎮定,拼命思考以前各種小說中看過的經驗。

這個時候說“不是我”,除瞭浪費時間沒有其他意思,要在第一時間快速解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要讓他們趕緊反應抓人捂嘴。

秦婉婉想明白,露出笑臉,她突然站起來,熱切拉過寧不言,拍著寧不言的手:“寧道君,又見面瞭!我們跟著謝道君和翠綠大人一起來荒城查案,半路遇險掉入山崖,從山崖下走出來,沒想到一出來就是這裡。”

秦婉婉不露聲色把事情都解釋瞭,寧不言被她拉愣瞭,就聽秦婉婉嘰裡呱啦說著:“本來還搞不清楚是什麼地方,想悄悄溜走,沒想到就聽到侍女尖叫,我們趕緊就去床邊看情況,當時這長輩肚子漲這麼大,”秦婉婉做瞭個動作,形容著,“有東西在肚子裡動來動去,看上去太可怕瞭,多虧我師父,冒著被大傢誤會的危險驅邪,就剛才你看到的那股邪氣,就是從老人傢肚子裡趕出來的。您要好好謝謝我們師徒。”

可千萬不能恩將仇報啊。

寧不言聽著她的話,將目光挪到旁邊簡行之身上,簡行之不著聲色走過來,將秦婉婉的手扯開,朝著寧不言點瞭點頭:“冒犯瞭,我徒弟腦子有問題。”

秦婉婉剜他一眼,頗為不滿。

寧不言消化瞭秦婉婉的話,大概明白瞭發生什麼,他走到老者面前,仔細打量片刻後,確認老者無事,又轉頭看向秦婉婉,還是懷疑::“你們說自己從山崖下走出來就是這裡,為何渾身是傷?”

“我說我師父給我特訓,”秦婉婉硬著頭皮艱難開口,“你信嗎?”

“你們說自己從山崖下到的這裡,如何證明?”

寧不言皺起眉頭。

簡行之走到他們爬出來的通道口邊上:“洞口就在這裡,你下去一探就知。”

說著,簡行之一劍砸下去,地磚碎裂,紛飛而起,大傢震驚看著碎屑中昂然而立的簡行之,等著塵埃落定後,大傢一起低頭,就看見地上多瞭坑。

寧不言皺起眉頭,抬手指瞭那坑,看向簡行之:“你可以再砸深一點。”

“這洞口應該是陣法,現下移走瞭。”

秦婉婉見狀趕緊解釋:“洞口下是一個大墓,有一個十二生死門,我們穿過生死門過來的。”

“吹!”人群中一個大漢舉起斧頭,“十二生死門都能過,你們運氣這麼好,還會撞見這事兒?”

“你閉嘴,”秦婉婉轉頭罵向說話的人,“運氣守恒都不知道你還修什麼道?寧道君,”秦婉婉又看向寧不言,“你們真的有個大墓,你不知道嗎?”

寧不言不說話瞭,過瞭片刻,老者在床上醒過來,他艱難喚著寧不言的名字:“知洲……”

“老祖。”

寧不言低下頭來,將耳朵覆在老者旁邊,老者不知是說瞭什麼,寧不言點點頭,直起身來,轉頭看向秦婉婉和簡行之:“二位隨我走吧。”

說著,他吩咐旁人照顧老者,便領著簡行之和秦婉婉走瞭出去。

三人剛剛出門,就聽外面傳來喧鬧聲,寧不言停住步子,轉頭看向院門:“何事喧嘩?”

“鬼城那位帶著人在門口,說他們的人來瞭。”侍從恭敬開口,“要見。”

寧不言想瞭想,點頭:“那便帶過來吧。”

說著,寧不言轉頭朝著兩人點點頭:“隨我來。”

簡行之和秦婉婉一起走在寧不言身後,秦婉婉傳音詢問:“師父,他要殺我們,你打得贏嗎?”

“打不贏。”

簡行之果斷開口:“除非識海不要瞭。”

“那他要出手,”秦婉婉有些害怕,“咱們怎麼辦?”

“那就看誰跑得快瞭。”

秦婉婉:“……”

見秦婉婉不說話,簡行之斜睨她一眼,嗤笑:“多大點事兒。”

大,怎麼不大。

寧不言本身就是渡劫期,現在又在寧氏地盤上,秦婉婉向來識時務,心裡不由得有些擔心。

簡行之對她這種無謂的擔心嗤之以鼻,跟著寧不言一起進瞭大廳後,寧不言讓兩人坐下,旁邊人過來奉茶,茶水還沒倒好,謝孤棠和翠綠便趕瞭過來。

南風一見秦婉婉,首先做的就是撲過去:“主人!我終於找到你瞭。”

秦婉婉聽到這話,也有些感慨,打從南風當她的靈獸以來,他們主仆聚少離多,南風最大的作用,就是給她當個GPS定位。

秦婉婉拍拍南風的腦袋,將它抱在腿上,抬眼看向謝孤棠和翠綠。

“謝大哥,翠綠大人。”

看見他們無事,兩個人都放心很多,謝孤棠笑瞭笑:“南風感應到你們來瞭,我們便趕過來,聽說你們惹瞭事兒被抓起來,頗為著急瞭些。”

說著,謝孤棠看向寧不言:“還望寧道友見諒。”

寧不言坐在主座上點點頭,看瞭一眼一旁的椅子:“來瞭就坐吧。”

謝孤棠和翠綠坐到秦婉婉和簡行之對面,簡行之看瞭一眼趴在秦婉婉腿上的南風,越過小桌把南風抱走,南風詫異看瞭一眼簡行之,又不敢多話,隻能趴在道君雙膝上,瑟瑟發抖。

寧不言喝瞭口茶,大傢都不出聲,侍女將門關上之後,寧不言開瞭結界,緩緩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秦婉婉和簡行之:“老祖方才同我說,是二位救瞭他,讓我向二位道謝。”

聽到這話,秦婉婉舒瞭口氣,確認性命無虞,拱手行禮:“好說好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實不相瞞,其實我傢老祖受惡疾纏身多年,”寧不言垂下眼眸,似是有些疲憊,“原本早該飛升的修士,如今也成二位看到的模樣。之前鬼城多有得罪,也是因為我聽聞玲瓏玉有治病之能,便想得到鬼城那塊玲瓏玉,為老祖治病。”

“寧道友說這些,到底是想說什麼?”秦婉婉聽寧不言繞來繞去,想瞭想,“是想讓我們用玲瓏玉給前輩治病?”

“玲瓏玉……我也不瞞著各位,”寧不言抬頭,“我回來之後才知,寧氏本就有一塊。傢主早已試過,並無效果。其他珍寶草藥也用過許多,根本無用。”

聽到這話,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寧不言看著簡行之,目光帶瞭幾分請求:“但今日我看道友今日竟有辦法緩解老祖病痛,便想請道友幫個忙。隻要道友能醫治好老祖,”寧不言言語中帶瞭幾分鄭重,“玲瓏玉,寧氏可雙手奉上。”

“當真?”

秦婉婉不可置信,這一塊玲瓏玉這麼容易?

寧不言點頭:“當真。”

秦婉婉轉頭看簡行之,她目光充滿期待:“師父,怎麼樣?”

“我……”簡行之從未見過秦婉婉眼神這麼亮,他一時有些害怕,咽瞭咽口水,“我試試。”

“那明凈道君的事呢?”

翠綠冷著聲:“我此番前來,沒有其他要求,就是想看看明凈道君最後是死在哪裡,屍骨在什麼地方,好參拜一番。過往你們寧氏常年推說寧氏不接待外人,我尊重你們,也不多說。可一百多年瞭,我如今已是鬼城城主,按著鬼城的規矩來參拜明凈道君,隻是上柱香,也不可嗎?”

“翠綠大人,明凈道君葬在我寧氏禁地,外人不可入。”寧不言還是這句話,“還望見諒。”

“你!”

翠綠激動起來,秦婉婉趕緊開口:“這事兒改天再談吧。我們還是說說玲瓏玉。”

秦婉婉打斷兩人:“寧道君不妨仔細說一說前輩這惡疾,具體是怎樣?”

“我傢老祖,大約是在一百年前患上此病。”

寧不言也不想同翠綠多說什麼,繞過翠綠,和秦婉婉說起自己傢的事兒來:“一開始是修為流逝,而後便開始腹脹如有孕,漸漸的,他開始長眠難醒,終日疼痛難耐,一直至今。”

“這不是病,”簡行之聽著,果斷開口,“是詛咒。”

寧不言點頭:“的確有過如此猜測。”

“詛咒此事,隻要施咒之人再沒瞭能力,咒術不攻自破。所以要解咒很簡單,”簡行之抬眼看向寧不言,“下咒之人是誰,殺瞭便是。”

寧不言沉默,簡行之追問:“所以下咒之人呢?”

“不知。”

寧不言搖頭:“我也問過老祖,可他未曾說過是誰,所以您說這個法子……”寧不言苦笑,“怕是不行瞭。”

“可……”

“可一定有辦法!”

秦婉婉接過簡行之的話,看著寧不言,信誓旦旦:“我們一定有法子,寧道君您就把玲瓏玉準備好,我們會想辦法。”

“那再好不過。”寧不言笑瞭笑,站起身來,朝著秦婉婉行瞭個禮,“那我恭候幾位好消息。”

“放心。”秦婉婉抬手,“這事兒包我師父身上。”

“你……”簡行之起身想要否決秦婉婉的話,秦婉婉一巴掌按在簡行之嘴巴上,捂住他的嘴,笑著看著寧不言:“寧道君,天色不早瞭,您先趕緊休息吧。”

寧不言聞言,才想起時辰,他突然又咳嗽起來,出聲招呼瞭侍女,吩咐侍女帶著秦婉婉和簡行之離開後,同所有人行禮,便起身離開。

寧不言一走,簡行之立刻甩開秦婉婉的手:“你胡亂答應個什麼勁兒?他們什麼都不說,咒術這東西我沒法解。”

“他們不說,”秦婉婉轉頭看他,“你自己不會查嗎?”

“查什麼查?”翠綠也不滿,冷眼看著秦婉婉,“明凈道君的事兒說不出清楚,你們就是鬼城的重犯,你打斷我和他的話,是不是心虛?”

“人傢祖墳,他不讓你去,你和他商量什麼呢?”秦婉婉轉頭看翠綠,“自己去啊。”

“可……可我們也不知道寧傢祖墳在哪兒啊?”南風蹲在桌子上,頗為憂愁,“這怎麼去?”

“不知道就找啊。”

秦婉婉覺得累瞭,對這些沒有主觀能動性的人十分無奈:“你們就非得人傢像個NPC一樣把所有消息全告訴你們嗎?”

“那……”謝孤棠遲疑著開口,秦婉婉問得有些煩瞭,扭過頭去看向謝孤棠,緊皺眉頭,“你還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謝孤棠看瞭大傢一眼,“就想問大傢為什麼不回院子說?”

聽謝孤棠的話,幾人才意識到在大廳商量這些事兒不妥,便一起回瞭院子。

隻是話已經說得差不多,回到院子之後,大傢就各自分瞭房間回去睡覺。秦婉婉睡在簡行之隔壁,她正要開門,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喚瞭聲:“秦……”

秦婉婉回頭,就看無名抱著一個棉被,含著眼淚,克制著激動叫她:“秦姑娘!”

秦婉婉愣瞭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哦,老人傢,”她看瞭看周邊,“怎麼還不睡啊?”

“我……我就是……”君殊聽見秦婉婉關心他,一股熱流暖過心頭,聲音小下來,“柴房有點冷。”

她知道他是君殊嗎?

看著面前的秦婉婉,君殊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是君殊,所以才這麼關心他?

不,不可以,不可以知道他是君殊,現在的他,這麼醜陋,這麼卑微,怎麼可以讓她留下這種印象!

而且,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君殊,怎麼可能這麼無動於衷,無論愛還是恨,他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男人!

君殊內心復雜,秦婉婉見那老頭抱著被子在寒風中快吹哭瞭,秉持著尊老愛幼,趕緊勸他:“您趕緊去睡吧,我也睡瞭。”

說著,秦婉婉推門進瞭房間,便進屋睡覺。

周途勞頓,秦婉婉這一覺睡得極狠,等醒過來後,才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

秦婉婉剛睜開眼,就看見簡行之坐在她床邊,溫柔問她:“醒瞭嗎?還要再睡嗎?”

“師……師父……”

秦婉婉看見簡行之的樣子,有些害怕:“別這樣。”

“那還不給我起床!”

簡行之掀瞭被子,把人一把撈出來,秦婉婉穿衣服,簡行之熟練抹臉,一邊抹臉一邊同她囑咐:“我今天早上去看瞭,謝孤棠是卯時起床,練劍半個時辰,你每天可以早一點起床,和他一起練劍。今天就算瞭,給多睡睡,明天開始去找他!”

“等等!”

一聽這話,秦婉婉就懵瞭:“我為什麼要找他。”

“你要培養他的好感度啊。”簡行之為她系上要帶,仰頭看她,“你就這麼放棄瞭嗎?”

“沒錯。”

秦婉婉立刻點頭:“我不喜歡早起的男人,我放棄瞭。”

“為師不允許你半途而廢。”

簡行之將腰帶狠狠一系,秦婉婉幾乎無法呼吸,她看著簡行之,就聽他認真開口:“喜歡如修道,隻有他放棄你,沒有你放棄他。”

說完,簡行之把腰帶放開,轉身走出去:“走瞭,所有人都等著你呢。”

簡行之一走,秦婉婉深深舒瞭口氣,把腰帶扯瞭扯,放松瞭一些。

她跟著簡行之到瞭大廳,翠綠正在捻著櫻桃吃櫻桃,謝孤棠在看仙界晨間消息,南風在偷偷夾肉。

秦婉婉一進來,南風立刻站起來:“主人。”

秦婉婉笑瞭笑,坐到南風旁邊,看瞭一圈周遭,突然想起來:“那個無名呢?”

“他現在在廚房幫忙。”

翠綠看著話本子吃櫻桃:“我看他不喜歡,他也不能光吃飯不幹活。”

“哦。”

秦婉婉點頭,想想活著就好,也沒多說,隻道:“我們今天先吃飯,吃過飯後,就出去打聽消息,先大概搞清楚這個寧氏老祖的生平,他的仇傢,以及,一百年多年前,發生瞭什麼。如果我沒料錯……”

秦婉婉抬頭看向翠綠:“明凈道君死於一百多年前,而這個老祖一百多年前開始被詛咒,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時間上太巧合瞭?”

翠綠動作頓瞭頓,她點瞭點頭:“你說的是。那今日我去打聽其他消息,你們就幹一件事吧。”

“什麼?”

“荒城劍修慕強,如果你能成為荒城今年的君子劍,那些劍修見到你們,就能說的都會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就可以見到無相公子,據說這位無相公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如果這個世界誰最可能知道這位寧氏老祖怎麼中咒,那非無相公子莫屬。”

“那,”秦婉婉聽到這話,好奇詢問,“怎麼成為君子劍呢?”

“很簡單。”

翠綠看瞭一眼三人:“化神之下,劍意最強。現在拜月祭馬上要開始瞭,隻要一天能連贏十場,就可以參加決賽。打完就行瞭。”

一聽這話,簡行之笑瞭:“這不是打瞌睡送枕頭嗎?”

“不錯,”謝孤棠也笑瞭,“區區荒城,化神之下的劍意,與我天劍宗怎能相比?”

“化神之下……”秦婉婉念瞭念這幾個字,皺起眉頭,“是指修為呢,還是水平呢?”

翠綠輕咳瞭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像謝道君這種,說是元嬰,實則半步化神的,怕是要不允許參賽的吧?”

“可我的確是元嬰啊。”

謝孤棠皺起眉頭:“怎能如此區別對待呢?如果我不能參賽。”

謝孤棠扭頭看向簡行之:“前輩更不能。”

簡行之愣瞭愣,隨即反駁:“胡說八道,我剛晉升元嬰,誰說不行?!”

“算瞭,”秦婉婉打斷幾人,“都報名就是瞭,頂多叉出考場。”

大傢覺得不錯,點瞭點頭,吃過飯後,一行人便分頭行動,三個劍修領著南風一起去報名,翠綠去找其他人打聽消息。

秦婉婉一行人剛出門口,就遇到在掃地的君殊。

君殊一看見秦婉婉,抬起頭來,那一瞬間,眼中愛與悲涼交織,秦婉婉感覺這個老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仿佛自帶烏雲籠罩、寒風淒淒的背景,以及二泉映月的bgm,看得她猛地一愣。

君殊見秦婉婉見自己發呆,悲痛交加,握著掃帚低下頭:“別看我,不要看現在的我,不要在心裡,記住這麼不堪的我!”

秦婉婉被嚇到,扯瞭扯簡行之的袖子:“走瞭走瞭。”

大傢趕緊一起撤退,跑到君子劍報名點,報名點人山人海,四個人擠進去時,拿到的是今天最後四個號。

秦婉婉拍在最後,南風排在第一。

四個人看瞭一眼號碼牌,決定先去城中吃個豆腐花,喝個下午茶,打聽打聽消息。

一行人快快樂樂過瞭一天後,到瞭下午,就回到現場,扇著風等著上擂臺。

荒城這種劍修故鄉,對打架有種狂熱的愛,賽場修建得很專業,仿佛是現代拳擊擂臺,周邊用繩子環繞著,劍修在裡面揮砍廝殺,你來我往。

修士打架,十分熱鬧,簡行之肩上站南風,捧瞭個帶勺的西瓜,秦婉婉帶著個草帽拿著勺,謝孤棠拿著紙質吸管的椰子,幾人就在人群中,一起仰頭看著各種電閃雷鳴,火焰騰飛,宛若一場大型煙花秀,和人群一起發出“哇哦”“啊”“厲害!”

打到下午,終於輪到瞭南風。

擂臺上評委有氣無力喊著:“三百三十三號,南風。”

南風學著之前參賽選手的樣子,從天而降,氣勢洶洶上場!

秦婉婉“哇哦”的驚呼聲還沒發出,南風就被人一腳踹瞭下來。

整個過程還不足兩秒。

秦婉婉飛奔到南風面前,扶住南風:“南風!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主……主人……”南風捂著胸口,“南風……胸口好疼。”

“還有誰!”

南風說著話時,擂臺上的衣服都打爆瞭,肌肉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壯漢環視周遭,氣勢洶洶:“還有誰敢上來!”

“欺人太甚!”

謝孤棠看著南風受傷,猛地站起來:“看我教訓他。”

說著,評委就叫瞭謝孤棠的名字:“三百三十四號,謝孤棠。”

謝孤棠名字一出,周邊議論紛紛。

畢竟天劍宗試劍大會魁首、百年難遇的九品金丹,百年半步化神,天劍宗大師兄……

任何一個名頭出來,都足以讓普通劍修跪服。

謝孤棠站上擂臺,抬手握劍,冷聲道:“剛才是你問,還有誰嗎?”

那人愣瞭愣,隨後迅速看向評委:“評委,這種人也能參賽嗎?!”

話音剛落,三個評委一起舉牌:“不能。”

謝孤棠愣瞭愣,隨後就看評委再次舉牌:“犯規。”

“唉,不是,”場下瞬間沖上來兩個化神修士,拖著謝孤棠往外,謝孤棠著急出聲,“我是元嬰啊!我不是化神!”

在場沉默瞭一秒,集體:“噫~不要臉。”

“化神,及劍意化神以上,均不可參賽。”

一個帶著明顯方言的評委開口,隨後低頭念:“三百三十五號,簡行之。”

“他太張揚瞭。”

簡行之看瞭一眼被拖走的謝孤棠,安慰秦婉婉:“你放心,師父一定為南風報仇。”

說著,他提著一把木劍,就走向瞭擂臺。

夕陽西下,最後一點餘光照在簡行之身上,簡行之刻意收斂,一步一步走向擂臺,擂臺上的人冷眼看著他,簡行之上前,像個普通修士一樣行禮,隨後木劍隨便一指,冷淡道:“承讓。”

《為夫曾是龍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