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要比父強

  黑熊的眼眶中溢出猩紅的血液,它咆哮著,四個爪子瘋狂爪著草地,直奔草坪邊的人群而去,劇痛使這畜生更加凶殘,更加瘋狂。郭凌飛拔腿追擊黑熊,奈何蹲了五年馬步,每天在海浪中上踢三千次的雙腿趕不上黑熊,不論是發狂的人還畜生同樣不可理喻。

  丫丫眨巴著眼睛瞧著飛奔而來的黑熊,張嘴咯咯的笑了,那只可憐的小雪獅已被她的小腳丫踢到了前邊,三歲的小丫頭興奮的喊道:「雪雪去咬熊熊!」

  體型與貓差不了多少的小獅子瞧著猛撲過來的龐然大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任憑丫丫吼破喉嚨也是只退不前。周圍的保鏢正準備瞄準開槍,一個身影疾速躥出,奔跑中的黑熊聽著有腳步聲逼近,猛然直立站起。

  郭凌飛停步,凝神注視著前方,衝出的人正是爸爸,小的時候常聽幾個叔叔伯伯說爸爸的功夫深不可測,卻一直沒有親眼目睹過,這難得的機會勾起了壓抑了幾年的好奇心。郭飛宇與發狂的黑熊接觸了,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他又以更快、更詭異的速度退了回去。

  黑熊那碩大的熊掌爪空,這畜生張嘴咆哮幾聲,向前顫巍巍的挪動了幾步,轟然倒下,幾百斤的大塊頭壓壞了一大片平整的綠草,它的喉嚨上赫然出現了五個冒著血的窟窿,五個窟窿是被郭飛宇的手指戳破的,氣管和喉骨已然被爪斷,用手指戳破黑熊厚厚的毛皮,這類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郭飛宇接過下人遞來的紙巾,仔細擦拭著沾在手指上的血液,動作從容,波瀾不驚,彷彿倒下的那頭畜生不是他殺的,十幾年來殺了無數人,他沒動容過,更何況是殺一頭畜生。

  「凌飛爸爸十歲的時候還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少爺,你十歲就有了這樣的身手比爸爸強多了,只是缺少了一擊斃命的狠勁兒,你的手指如果再深入一公分就會擦進黑熊的腦子,也就不用我為你擦屁股了。你仁慈了一點卻激起了畜生的狂性,在對待對人的時候不要犯類似的錯誤,要做到一擊斃命。仁慈對待敵人與殘忍對待自己沒有區別,你現在還小,經歷的事也少,日後會明白的,現在只需記住一點,不要留給任何人反咬一口的機會。」

  郭飛宇語重心長的說著話,就像是常人在告誡孩子什麼是錯,什麼是對,同時將染著猩紅血跡的紙巾揉成了團,動作輕描淡寫,透著幾分灑脫,十幾年來他這雙手沾的人血太多了,以至於見了紅也沒什麼感覺。

  郭凌飛聽著教誨,默默走到黑熊旁邊,瞧了瞧那五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也知道自己與爸爸有著很遙遠的差距,剛才他確實沒有狠心下殺招,當黑熊受傷發狂時就有點後悔,一個模糊的念頭烙在了心底,以後絕對不會讓自己後悔。

  一群黑衣保鏢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黑熊的屍體移走,幾名僕人用水沖刷著草坪上的血跡,刺眼的血色漸漸邊淡,驚心動魄的一幕已被許多人遺忘。丫丫這小妮子拎著那只可憐的小獅子繼續黏糊著郭凌飛,還很興奮的叫嚷著要再看一次熊熊與哥哥搏鬥,那只很凶悍的黑熊丟掉了生命居然也沒把三歲的小丫頭嚇住,死的很悲哀。

  郭凌飛抱著興奮叫嚷的丫丫,哭笑不得,他十歲,丫丫三歲,在大人的眼裡都是小孩子,但在丫丫的面前凌飛把自己當成了大人,以大人的口吻說道:「丫丫不要再鬧了,不然哥哥以後就不疼你了。」

  丫丫吐了吐小舌頭,含著手指想了一會兒,天真的說:「哥哥你騙人,媽媽說了哥哥永遠都會疼丫丫的。」

  「寶貝閨女媽媽抱你,小心累著哥哥。」東方嫣然嫵媚一笑,伸出胳膊把丫丫抱在了自己懷裡,丫丫好似怕累著哥哥,乖乖的伏在媽媽的懷裡。

  「凌飛這次回家想住多久?」東方嫣然瞧著郭凌飛。

  郭凌飛笑了笑,沒有回答,扭頭看向旁邊的爸媽,這次在家呆多長時間不是他能做主的,現在他還是一個孩子,要聽爸爸的安排,即使讓他現在就離開,也不會猶豫,懂得大人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他。

  張雅瞧了一眼兒子,扭頭看著丈夫,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十幾年的老夫妻了,郭飛宇怎回不知自己的女人想說什麼,他很緩慢的向前邁步,一大群人簇擁在他這一家之主的周圍。

  張雅挽著丈夫的胳膊,期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丈夫英俊的臉頰上,小丫丫也安靜下來,「小的時候多吃點苦不是壞事兒,凌飛這次回家與以往一樣呆三天就可以了,三天後我送凌飛去少林寺見釋武健大師。」郭飛宇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妻子張雅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歉意。

  很多豪門少爺玩物喪志,衣食無虞、揮金如土的安逸生活使這些少爺的心志慢慢死去,除了用身體上的一個長處征服拜金的賤貨外再無其它本事。郭飛宇不會讓豪門的安樂抹殺兒子的雄心,張雅理解丈夫,同樣也不想兒子成為一事無成的大少,她仰臉微笑,摸著兒子的頭頂,道:「凌飛給媽媽爭口氣,把你這心高氣傲的爸爸比下去。」

  郭凌飛看著爸媽,認真的點頭,依舊顯露出稚嫩痕跡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孩子才有的倔強堅毅,「媽媽我一定比爸爸強。」
《校園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