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冰一樣的少年

  郭凌飛在大馬路邊的燒烤攤前慢條斯理的吃著烤牛板筋,雖然夜空中繁星點點,可時間並不晚,還不到九點,以前在非洲S國晚上九點太陽才剛剛落山,也習慣了十一點以後睡覺。

  北方的初春氣溫不高,車流不斷的大街在晚上並不熱鬧,有點冷清,郭凌飛又讓中年婦女烤了兩根香腸,為了那個女孩兒,在麵館裡只吃了半碗麵,胃裡略顯空蕩,他還趁著這點時間大體問了一下一中高三一班的情況。

  燈光還算璀璨的大街上出現了三輛轎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兩輛黑色的大眾,三輛車猛的駛出機動車道,直接停在了人行道上,氣焰甚是囂張,恨不得撞飛幾個行人以次來體現他們的牛逼,受驚的過路人慌忙閃避,敢怒不敢言,人家開的是撞死人不償命的寶馬,小老百姓怎麼能惹的起。

  三輛車一字排開停在了燒烤攤前,一個上身穿黑色皮西裝、內套黑襯衣的漢子從寶馬車內出來,蓬蓬車門亂響,十來個神色不善的壯漢圍住了正在吃烤香腸的郭凌飛,準備收攤的中年婦女臉色變了幾變,忙說道:「你們幾個要吃點什麼?」

  「臭三八沒你的事兒閉上嘴。」一壯漢囂張叫罵。

  郭凌飛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手中的香腸,掏出一張紙巾從容擦手,完全無視周圍的這十來個人,血淋淋的大場面見多了,這種可以嚇住一般人的小陣勢還入不了他的法眼,擦完了手,掏出皮夾拿出了一張百元鈔票。

  「阿姨沒零錢了先拿上這一百,也不用給我找了我以後會經常來吃您烤的東西。」

  中年婦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她身上的零錢也破不開這一百塊錢,小本生意,一晚上收入個五六十就不錯了,「好阿姨給你記著直到你吃夠一百塊錢的東西。」

  「小王八蛋裝什麼裝,我們軍哥有話問你。」

  郭凌飛聽到身後的叫罵聲,慢慢轉身,嘴角牽扯著臉頰勾勒出了陰冷的笑,與往日陽光俊男的形象判若兩人,發自骨子裡的陰冷氣息具有無形的壓迫感,他對著罵人的壯漢說:「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重複一次。」

  「我」

  壯漢沒吱聲,扭頭瞧著穿皮衣的漢子,漢子不屑的一笑,眉梢上疤痕挑了挑,悠閒的掏出板盒中華煙拔了一根,點燃,深吸一口,一連串的幾個動作很有大哥派頭,也頗具混江湖的那種味道。

  他叫王軍,今年三十掛零,H市四虎之一,H市不入流的混混和有點道行的混混見了他都會恭敬的叫軍哥,在G省的黑道上可謂混的風生水起,上邊那幾個不經常出面的老傢伙也很看得起他,以至於這幾年來一直順風順水,車子、房子、鈔票、漂亮的女人這些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他都混出來了。

  「我的一個朋友在對面的麵館裡罵了你一句手掌卻被廢了,他現在成了拿不住筷子的殘廢你說這個事兒怎麼辦?」王軍吐著煙圈,語調低沉,卻透出了一股子狂勁兒,若不是昔年蹲大獄結識的好朋友被深不可測的練家子廢掉一隻手,他也不會親自出面過問這芝麻大的事兒。

  聽了這話,郭凌飛明白過來,冷冷一笑,「不就是廢掉一隻手如果是二十年前你那朋友就人頭落地了。」

  王軍瞇了一下眼,手中的半截中華煙被他彈了出去,劃出很漂亮的弧度落在了一個準備看熱鬧的行人身上,那哥們兒忙把煙頭拍掉,匆忙離去,駐足的幾個路人趕忙散去。

  「小子看來你想跟我玩硬的,那就不要怪我王軍下手狠。」王軍朝身邊的小弟們使了個眼色,在他看來郭凌飛無非是個不知道江湖深淺的愣頭青。

  「我媽在這裡擺攤子誰也不要在這鬧事兒否則我周冰的拳頭不會留情。」一個身高一米八多的少年緩緩走來,身體異常強壯,俊朗的臉龐顯現出異常冷漠的神情,像冰一樣,冷的讓人窒息,他的右手拎著一罐藍帶啤酒,身上也有淡淡的酒精味兒。

  郭凌飛扭頭瞧著走到身邊的少年,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模樣,冰冷的眸子中隱著幾分悲傷,從對方走路的架勢就能看出是個練家子。

  「周冰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管我們軍哥的事兒,別仗著自己拳頭硬就可以囂張的蹦達,軍哥要收拾你就像搓死一隻螞蟻。」一壯漢指著少年,話說的鏗鏘有力,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後挪了挪。

  嘎巴!嘎吱!少年的雙手揉搓著空啤酒罐,鋁制的易拉罐被搓成了雞蛋大小的圓球,「一分鐘內離開這兒」

  「冰冰不要亂來好好說話。」中年婦女忙上前拽住了少年。

  這少年正是她的兒子市一中高三一班的周冰,周冰在學生***裡的名頭不比在黑道上風生水起的王軍差,他十二歲的時候憑著一雙拳頭擊倒二十多個向他媽收保護費的混混,十五歲打遍H市沒對手,如果不是為了唯一的親人,他早已混跡黑道了。

  「周冰不要管閒事兒,我王軍要是動你易如反掌,你媽生你養你不容易多為你媽著想呵呵呵!」王軍冷笑著,話中有話,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能明白。

  周冰抬手射出了那個鋁球,幾個壯漢也在同一時間擋在王軍身前,而那個鋁團被搶先伸出的兩根纖細手指夾住,出手的人是一直沒說話的郭凌飛。
《校園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