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陳家信物

  一個人的改變或許是在一瞬間,也或許是在臨死前閉眼的一剎那,與郭凌飛對視的女人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三年前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女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尋找著刺激,發洩著壓抑在心底的憤懣,由於她成長的那個環境太過殘酷、黑暗、冷血,以至於漠視這個世上的所有男人,現在她變了。

  天邊最後的一片餘暉逐漸暗淡,兩人無言對視著,郭凌飛的呼吸頻率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已做了蓄勢一擊的準備,沒察覺到女人的殺機,不等於她沒有殺人之心,在這個社會上掙扎攀爬防人之心時刻都得有,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郭凌飛冷漠道:「現在夠清靜動手吧,我內傷沒好,你興許有殺死我的機會。」

  女人搖頭,無可挑剔的容顏上綻放出了顛倒眾生地笑,淡淡道:「要殺你三個月前就動手了,那個時候的你更虛弱,不用我動手,調動一披人彈、死士就能把這裡夷為平地,那個功夫出神入化的陳老頭也無可奈何,說不定還會搭上一條命。」

  「人彈……死士……」郭凌飛瞇眼冷笑著,對於人彈不陌生,一些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就喜歡玩人體炸彈,而自己三年前在遇到那批不怕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的瘋狂殺手大概是死士,女人背後的那個組織還真不簡單,怪不得龍門查了幾年都沒結果。

  「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以後不會再對你下手,不過我不殺你不等於組織會放過你,我會盡力讓為你爭取時間,不想看著你這樣的男人被一些沒有人性的畜生殺掉。」

  郭凌飛習慣性地摸著鼻子,男人常說女人善變,這一點不假,面前的女人與三年前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難道也犯了花癡這毛病?郭凌飛古怪的笑著,利馬否定了自己這個可笑的猜測,寧可相信那些為了金錢一次次出賣肉體的婊子會花癡,也不會相信這個昔日冷血無情的女人會花癡。

  「這就是你不殺我的理由?」

  女人搖頭,柔順秀髮飄動,這一刻的絕色尤物嫵媚到了極點,勾魂奪魄的魅力四射,一雙美眸中有了異樣情愫,她幽幽道:「你對你女人的好,打動了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起碼還有一個值得女人信賴的男人。」

  「那你走吧……憑你這句話我今天也放過你,不殺你,下次見面我必殺你。」郭凌飛無情道,一直冰冷的眼眸仍是古井不波。女人笑著轉身,把後背朝向了郭凌飛,卻無絲毫的提防之意,她深信屋簷下不可一世的男人不是暗地裡對女人捅刀子的卑鄙貨色。她走出院落,還是不放心,回頭說了一句:「我背後的組織不比龍門差……你好自為之。」

  「下次不要這麼相信一個男人其實我也很卑鄙。」郭凌飛聳動著肩膀玩味道,眼神還是那麼冰冷。

  四月的昆明桃紅柳綠,盛開的桃花樹下,郭凌飛運用太極推手把玩著重達一百五十斤的石質圓球,揮灑自如,溜圓的石球在他的雙掌間轉動著,好似被無形的吸引力吸住,無論旋轉的速度如何快也脫不出郭凌飛的掌控,比電影《太極張三豐》中那幾個精彩的太極拳鏡頭更令人震撼。

  幾片桃花瓣緩緩飛落下來,輕飄飄的花瓣竟然在氣流的帶動下也隨著急速旋轉的石球飄飛著,彷彿是受到磁力吸引的鐵屑。郭凌飛穩扎馬步,雙手越推越快,飄零的花瓣在氣流漩渦的作用下竟不落地,如飛舞的彩蝶圍繞著光滑的石球。

  屋簷下,陳家老爺子坐在馬扎上,含著古樸精緻的煙斗,瞇縫著一雙老眼,盯著桃花樹旁的郭凌飛,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笑意,學太極不到八個月能達到以意馭氣的高深境界,算是一個奇跡,這份成就已超越了陳家的幾個後人,這小子確實是習武的奇才,不愧是當世第一高人釋武健那老怪物的關門愛徒。

  陳家老爺子感慨無限,一臉愜意的吮吸著煙斗。郭凌飛越推越快的雙掌幻化出一片模糊的影子,蓄勢到極限時雙臂猛地一分,使出了太極拳八勁道之一的棚勁兒,雄健身軀很有柔韌性的震顫著,一百五十斤重的圓滑石球在急速旋轉的過程中沖天飛起,那幾片飄飛的花瓣也向上翻飛,氣勢驚人。

  石球飛起八九米高才落下,郭凌飛平伸一隻手,穩穩接住疾速墜落的圓球,抹去額頭細小汗珠,覺得全身舒暢,氣息異常充沛,肺腑的隱痛比之前一個月消去了大半,估摸再有一兩個月內傷就能痊癒。

  「哈哈哈」陳老頭撫著頜下尺長白鬚放聲笑了,到了他這個層面的高人早沒了藏私的心,找個習武的良材美玉能把一身絕學傳承下去才是最大的心願,這一笑不摻雜半點虛情假意。

  「凌飛,你小子行,過幾年該你小子就能把陳楊兩家太極宗師的名頭搶過來了。」老人豪爽的說著話,一個勁兒地拍著凌飛的肩膀。

  「您也別誇我了我清楚自己的斤兩,學的太駁雜……未必都能精通,要想到一個很高的境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行的。」郭凌飛不卑不亢道,十來歲的時候就明白任何事兒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身兼幾家之長容易,但要到樣樣精通的境界就不是尋常人能辦到的。

  他自信,但從不自大。

  陳老頭欣慰地點頭,不驕不躁,笑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古香古色的翡翠玉珮,他低下眉目凝視了許久,對這玉珮顯然有著深厚情意,呆呆地看了十幾秒,將玉珮遞到郭凌飛面前。

  「凌飛……作為長輩我應該送你點東西,這算是我的信物,從我出生到現在……陪伴了我近八十年,不短的日子了,不過它比我的年齡可要大了許多,憑這塊玉珮可以調動陳家所有弟子。」

  「陳老……這……」郭凌飛沉吟。

  陳老硬是把玉珮塞進郭凌飛手中,肅然道:「不要駁了我的面子,這玉珮你拿著我放心。」

  郭凌飛從老人的神情中看出了玉珮的份量,一塊小小的玉珮能讓延續幾百年的陳家俯首聽命,這份量太重了。
《校園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