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生死之戰(中)

  臨晨,沒有星光月光也不見東方現出曙光的天空彷彿是一層厚重的黑幕,遮住了所有光芒,浙大附近一個普通住宅小區的十二號樓有燈光溢出,單元門打開,昔日威風八面的皇甫朝歌走出來。

  失去了大半個南方,一手建立的飛龍會搖搖欲墜,可從這個男人的臉上根本找不到頹喪氣餒,能屈能伸的男人未必是大丈大,漠視江山得失的男人當得起大丈夫,皇甫朝歌隻手遮天時飛揚跋扈,沒有了南方這半壁江山依舊飛揚跋扈。

  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在韓信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中帶著百餘鐵騎衝殺於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烏江邊,獨自一人面對鋪天蓋地的騎兵以手中寶劍步戰騎兵,搏殺幾百人,若不自刎誰能奈何?

  此時的皇甫朝歌與史書中楚霸王何其相似。住宅樓前停著三輛黑色奔馳轎車,十幾個彪悍的西裝猛男見太子出現,齊刷刷彎腰,這些人眼中的皇甫朝歌永遠是只能仰望的神,哪怕皇甫朝歌最後戰死於蘇堤上,影響不了他那鐵骨錚錚從不低頭的形象。

  「太子劍。」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漢子跨前一步,深深彎腰,雙手托著長方形木盒,高高舉過頭頂,黑木盒子有些年月,上面雕刻著精美花紋,不像是仿製的贗品古董。

  皇甫朝歌雙手揭開盒蓋,一柄重劍臥於錦緞之中,古撲斑讕的寬厚劍身上刻著龍形紋路,劍身泛著濛濛青光,「巨闕」名劍之一,歐冶子所鑄的傳世神器,相傳,巨闕與龍鱗是同一塊神鐵造就而成。

  「師父我不會辱沒巨闕威名。」皇甫朝歌呢喃,眼神堅毅冷厲,緩緩蓋上木盒蓋子,把木盒抱在了懷裡,旁邊的漢子躬身拉開防彈奔馳轎車的車門,小聲問:「太子,用不用多帶些人手。」

  「不用,我與郭凌飛這一戰僅僅是我們兩人的事兒,你們收好蘇堤入口,沒決出勝負你們不要走上蘇堤,違者殺!」皇甫朝歌環視十幾名貼身親信,漢子們把腰彎的更低。

  「朝歌」女人柔弱呼喚,嗓音略微有些沙啞顫抖,皇甫朝歌緩慢轉過身,深情望著綺著單元防盜門的女孩,一臉冷峻殺氣蕩然無存,溫柔的笑了笑道:「青青外邊涼,快回去吧,我最遲中千回來,陪你吃飯。」

  皇甫朝歌說完鑽進車裡,三輛奔馳轎車駛離。王青青無力的靠著單元防盜門,捂著臉兒傷心哭泣,在浙大讀書三年,跟了皇甫朝歌三年,不曾問過他的家世可不等於不瞭解這個男人。

  蘇堤,得名於才華橫溢的東坡居士,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蘇大學士當年任杭州父母官時,清除西湖淤泥,壘起了一道長堤,哪曾想會成為後人心目中的絕佳景致,為西湖添了一抹靚麗。

  千年以來,蘇堤春曉一直是西湖十景之首,長堤窩波,當得起西湖第一景,三公里長的蘇堤橫貫西子湖南北兩岸。東方地平線隱現亮色,陰霾雲層下的蘇堤空無一人,死寂沉沉。

  幾百米外的湖面上,蕩漾著一艘古樸木船,長二十多米的遊船有兩層閣樓,第二層閣樓正面是兩扇木窗,敞開著,窗前擺放著一張紅木八仙桌,桌後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孩。

  與生俱來的金色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白皙面龐精巧五官怎是一個美字形容,雙眉自然彎起,一看便知不經人工修飾,後天無法雕琢出上帝造物的自然美,長長彎彎睫毛下的一雙藍色美眸流露不可揣摩的深沉意味。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人靜立於女孩背後,即使是對著女孩的背仍然微微彎腰,謙恭無比,一雙死寂如深淵的眸子無「你說今天誰贏?」女孩撫弄著青瓷茶杯淡淡問了一聲,語調清冷,黑衣老人沉吟道:「這個如果小姐願意最後的贏家肯定是小姐。」

  老人沉吟一下繼續說:「狙神按照小姐的吩咐隱匿在夕照山,距離他們兩人決戰之處差不多是一點五公里,這個距離上狙神從未失手,但今天有變數,小姐也知道,天亮時有風雨」

  「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給他留一線生機了?」女孩手中與桌面輕碰,發出一聲脆響,舒展手掌,青瓷茶杯裂成碎片,女孩捏碎茶杯的手完好無損。老人忙彎腰,恭敬道:「小姐永遠是對的。」

  女孩拿起桌上的方巾優雅擦抹著手上水漬,眺望蘇堤的一雙美眸溢出異樣神采。

  冷清的蘇堤上,山雨欲來前的風吹拂著柳條,沙沙作響,郭凌飛孤身一人過了鐵瀾橋,比皇甫朝歌早到了約戰的地點,望了一眼漸漸發亮的東方,自嘲一笑,這麼多年來一直遇事沉穩,此時竟生出壓抑不住的衝動。

  他摸出煙盒拔出一根煙,含在嘴上點燃,對著翻起波紋的湖面,吞吐了幾口煙霧,壓下了心頭那一絲焦躁,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就在一念之間,不能有雜念,否則便是生與死的區別。

  抽完一支煙,北面傳來輕微腳步聲,郭凌飛嘴角挑了挑,扭身看去,同樣是一個孤寂身影,由朦朧變得清晰,正是皇甫朝歌,手中的巨闕斜指著路面,一步一步接近郭凌飛。

  「看來我遲到了。」皇甫朝歌距郭凌飛十米停住,巨闕劍鋒芒懾人,冷意森森。

  「不是遲到了,是我來早了。」郭凌飛淡然一笑,亮出了龍鱗匕首。皇甫朝歌瞇眼,點頭,道:「龍鱗傳世凶器」
《校園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