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此蒿非彼蒿

    最主要就是這小姑娘不僅僅心思善良靈巧,更重要的是長得極像長孫,幾乎是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這還是李治告訴我的,李叔叔跟前,有些時候沖大臣或者是宮中的人們發了脾氣,任誰都勸不住的時候,總會有人想辦法去請這位年幼的公主來,這丫頭去勸解,比誰都有效果,李叔叔的怒氣撞上了晉陽,就跟森林火災遇上了暴風雪似的,沒兩下就絕對被煽的煙氣全無。Www.tianYashuku.coM

    想辦法,總得想個辦法,這眼下李治這小屁孩在我跟前哭的跟麻花似的,瞅得心煩,一堆醫者雖然也想盡了辦法,斟酌著藥方,可似乎效果不大,身邊幾位太醫已經是滿頭大汗的了,還都還在查著醫書,小聲地朗誦著書中關於瘧疾的各種方子,氣的老子都想伸腳揣過去,***是治人還是在讀書玩兒?

    我喪氣地把醫書丟了一邊去,拍了拍李治的肩膀:「別急,信為師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為師好好地想想,啥玩意能治這個病!」在我的記憶裡,金雞納霜是古代治療瘧疾的首選藥物,而且甚至被稱為神藥。歷史上就有過這麼一段記載,某辮子皇帝就曾經得過瘧疾,後來就是兩個西方的神父,用金雞納霜給治癒的。

    知道歸知道,可有個屁用,本公子再能耐,也不能一下子就飄洋過海,飛到數萬里之遙的美洲去叨著一張金雞納樹的皮飛回大唐啊?歎了口氣,背起了手,繞圈,聽著小姑娘的呻吟聲。心裡更加的焦燥。

    邊上,李治乾脆閉目垂眉,似乎在為自己地妹妹企福,看得我都覺得心酸。疾病跟前,任何權威都等於是空氣,疾病跟前,不論是皇帝還是乞丐,他們都是平等的。

    我知道金雞納霜能治這破病,可似乎還不止這玩意,有另一種藥物。而且是中藥。但是。這種中藥是在二十世紀才被發現其對瘧疾有著極佳的良效,而且。甚至不會像金雞納霜一般產生耐藥性,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啥玩意。

    絞著腦汁也想不出啊。總覺得這東西我熟,可就是記不起來啥時候跟這藥有過交集了,揉著頭皮,一抬頭,轉眼之間。竟然天色都已經黑下來了……

    —————————————————————

    有宮人傳了膳來,李叔叔除了抿了一口稀飯之外,就再也沒動過一下。只是緊緊地拽著晉陽公主的手兒。聲音已經沙啞得不行了,可李叔叔依舊在那喚著晉陽公主地小名。一聲又一聲地,瞅得人心酸。

    這個時候。晉陽公主已然服了兩副藥了,可除了體溫稍降了一會之外。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而且高熱一直持續著,慶幸現在已經採用了物理降熱法。至少讓晉陽公主能保持一些模糊的神智。

    孫思邈得急得直上火,仍在討論著各種藥方的可行性,沒辦法,從上古至唐代,瘧疾這一可怕的疾患還沒有過真正正確的藥方,沒辦法,因為沒有特效藥,而現在已經確認了,晉陽公主恰巧患的是死亡率最高地惡性瘧,時間在飛快地流逝著,所有地人都在緊張地,而同樣有人無助,而我,正恨不得拿腦袋撞門,看能不能整出什麼靈感,想起那種藥物。

    就在這個時候,李漱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了門外,一臉惶急匆匆走進來地李漱見到了我,疾走了兩步:「俊郎,晉陽怎麼樣了?」

    「你怎麼來了?晉陽的情況不怎麼樂觀,現在孫神醫他們都還在想辦法呢。」我朝李漱擠了個難看地笑臉道。

    李漱苦笑了聲:「妹妹前日說今天來咱們家玩兒的,可昨個就聽說她生了病,妾身只當是天熱夜涼受了風寒而已,可沒想到,妾身先過去瞅瞅。」李漱地臉上儘是擔憂與牽掛之色。

    我拍了拍李漱的手背,指了指李治和李叔叔朝著李漱溫言道:「你去安慰一下他們倆吧,從方才到現在,就一直這麼個樣兒。」

    李漱走了過去,拍了拍李治的腦袋,又在他耳朵邊不知道說了啥子,李治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點兒,撐出了個笑臉走到各位埋頭苦思的醫者身邊地詢問著什麼,偶爾還朝他們寬慰著什麼,嗯,看樣子這丫頭會做人。

    「閨女,瞅瞅你妹妹,為父可就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老天爺到底是怪罪我甚子,朕地女兒怎麼就得上這惡疾了!」李叔叔見到了李漱,一雙鷹目裡飽含著淚水,李漱趕緊上前兩步:「爹爹您莫急,急出病來可就不好了,妹妹這段時日身子骨可是比以前好多了,想來一定能吉人天相,走過這一關的。」

    我像頭困獸似地還在繞圈,邊上,那個小白級地醫官依舊在那兒搖頭晃腦地低聲念叨著各種醫方:「……治瘴瘧。常山、黃連、鼓熬各三兩,附子二兩炮製。搗,篩,蜜丸。空腹服四丸,欲發三丸,飲下之,服藥後至過發時,勿吃食。……又方:青篙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

    我一愣,可腳步依舊下意識地朝前邁去,哎呀,李治可憐娃,被我撞翻在地上。「俊哥兒你這是幹啥子?!」心情原就不好的李治氣呼呼地揉著被我撞疼的額頭就叫喚了起來。

    「停!」我大喝一聲,別說是李治,屋子裡邊地所有人都給我嚇了一跳。

    就連李叔叔也朝這邊開始瞪起了眼,很殺氣地衝我瞪了過來。我沒時間解釋了,一把就從那名半張著嘴,嚇個半傻的醫官中手奪過了醫書,一看,***!就是這玩意。

    「陛下!小治,你妹妹有救了!」我激動得揮起了手中的醫書,就跟跳中字舞揮舞手中的紅寶書似的,激動得大叫了起來。

    原本正蹲坐在一邊,埋頭看著醫書,仍在那與袁道長低聲商議,斟酌藥方的孫思邈聽我這話,頓時兩步搶將上前:「在哪?哪有記載?」

    原本要發彪的李叔叔聽了我這話,臉上的殺氣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半信半疑地站起了身來:「賢婿,你這話可是當真。」

    「是真的,晉陽公主真有救。」我飛快的點了點頭,***,踏破鞋底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對啊!我說公子,這個方子治不了晉陽公主。」原本一臉訝然之色的孫思貌瞅到了醫書上的藥方之後,表情瞬間又垮了下去。

    「怎麼治不了?」李治聽了我的話之後,這位一向把我的話都當成了真理的小屁孩子聽到了孫思邈這話之後,伸手就把醫書給搶了過去,研讀了起來:「草篙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可使瘧愈,這不分明寫得一清二楚嗎?」

    ———————————————-

    邊上的太醫們卻個個都面現憂色,最後還是太醫令上前:「啟稟太子殿下,這草篙乃是香篙也,乃是藥中之下品,味苦寒。主疥搔,痂癢,惡創,殺蟲,留熱在骨節間。明目。一名青篙,一名方潰。生川澤。對於瘧疾,實無療效。」

    孫思邈也在邊上正二八經地點了點頭:「貧道行醫至少已有數十年,瘧愈者少之又少,此方,貧道亦曾試過十數次,絕無療效。」

    聽了這話,李治似乎連拿醫書的力氣也失去了,一屁股就坐回了榻上,可目光還殘留著一絲絲企望的看著我,希望我反駁孫神醫的話,李叔叔也死死地瞅著我,臉色很不好。

    我點頭:「確實,青篙根本就治不了瘧疾!」

    「臭小子,房俊,你膽敢欺君!」李叔叔立即跳了起來,似乎給氣急眼了,李漱趕緊伸手拉住,急惶惶地朝我遞眼色:「俊郎,您怎麼亂說話!」

    我趕緊解釋道:「岳父大人,小婿真沒騙你,不過我說的是另一種蒿草,可愈瘧疾,這不過是醫書上記載錯了而已。」

    「什麼?!」這會子,別說是神醫了,連神棍袁道長也跳了起來:「房公子你這話當真?!」

    「當然,是醫書上記載錯誤了!」我肯定地道,百分之千的肯定,因為這個破事是到了後世才被一位中華民族的醫務工作者把迷團給解開。具體叫啥我忘記了,不過現在其藥用價值的發現權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邊,歷史又被我忽悠了一把,嘿嘿嘿……
《調教初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