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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言回宮,先帶著孩子們與昭文帝去慈寧宮給方太后請安。    方太后自然要說幾句面子話,「辛苦皇后了。」    宋嘉言溫聲道,「為母后祈福,兒媳並不辛苦。如今看母后面色極佳,鳳體大安,兒媳就放心了。」    「皇后的孝心,哀家知道。」方太后實在懶得跟宋嘉言說話,太累了。方太后轉而看向九皇子與五公主,笑道,「這是哀家的小九兒和五兒吧?過來,給皇祖母瞧瞧。」    早先已經行過大禮,五公主見上頭的老太太喚自己,並沒有直接過去。小孩子對於一切喜怒有著天然的敏感,她歪頭瞧哥哥一眼,九皇子倒沒覺著什麼,拉著妹妹的走過去了,喚了聲「皇祖母」。五公主也有樣學樣的叫了一聲。    方太后笑的開心,摸摸兩個孩子,道,「五兒真是一臉的福氣,小九兒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哪?」九皇子並不瘦小,只是相對於龍鳳胎的妹妹,九皇子顯得瘦了。    九皇子一本正經,奶聲奶氣地,「回皇祖母,小九兒每天都吃的好睡的香。」打量了幾位兄長片刻,九皇子粉兒認真的說,「比起兄長們,小九兒並不瘦啊。」矮是矮了一點,不過,那也是因為他年紀小的緣故。    九皇子是個認真的人,故而如此回答。    方太后笑呵呵的把人攬在懷裡,又喚了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過來,餘者有一道回來的端儀公主、端林郡主和宮裡的三公主、四公主,皇子皇女兄弟姐妹們互相見禮。    說了會兒話,宋嘉言便回了鳳儀宮。    呂嬤嬤早提前回來打掃過,一應擺設皆是宋嘉言喜歡的樣式。說來也是緣份,昔日宋榮專門從岳家請了宮裡出身的呂嬤嬤來家裡教導女兒們儀態規矩,後來,宋嘉語被選入宮,宋榮原有意叫呂嬤嬤伴著宋嘉語進宮,瞧呂嬤嬤沒那個意思,便也罷了。誰知時移事易,宋嘉言入主中宮,身邊不能沒有可靠的人,梁嬤嬤勸了呂嬤嬤幾句,二人皆跟著宋嘉言進宮,做了鳳儀宮的嬤嬤。    宋嘉言在鳳儀宮受了宮妃的大禮,位份高的如戚貴妃與懷孕的宋德妃皆被賜了坐,接下來就是頒賞,同樣的,戚貴妃、宋德妃更勝一籌,餘者,按份例而已。    宋嘉言尤其對麗妃說了一句,「我去山上為太后娘娘祈福,麗妃代為執掌宮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秦貴人的身子如何了?」    麗妃原是自昭文帝潛坻之時就在一畔服侍的了,論年紀,做宋嘉言的娘都足夠,如今卻要半低著頭,做小伏低、恭恭敬敬回道,「臣妾宣了太醫院左院判給秦貴人把脈,又將自己的藥材賞了她不少,命宮人妥當服侍,如今秦貴人的身子大有起色,不日便可痊癒。」    宋嘉言微微點頭,道,「既然我回來了,宮務的事自然不必再勞煩你。不過,秦貴人那裡,還是由你照看。七皇子你養著,秦貴人是七皇子的生母,我看七皇子聰明伶俐,很討人喜歡。日後秦貴人大安,他們母子都會感激你的。」愛情十二分    麗妃心下再如何不情願,依舊恭順的應了。    接著,宋嘉言又問候了宋嘉語的肚子。    宋嘉語扶著腰,挺著根本顯不出啥的肚子自椅中起身,很識趣,柔聲道,「太醫說胎像穩健。」    「這就好,自己的身子,懷的是龍嗣,自己多當心。」宋嘉言溫聲道,「自今日起,每日早上的請安便免了吧。」    宋嘉語謙道,「臣妾身子向來康健,豈敢因孕便失禮於娘娘呢?臣妾萬萬不敢。」    宋嘉言道,「陛下以德妃之號封你,德是什麼意思呢?大道理,你們不明白,我也懶得跟你們說。不過,有一點明白就夠了,德,其中一點就是要恭順,恭順,記住了嗎?」    宋嘉語臉兒上一紅,連忙道,「臣妾愚昧,臣妾記下了。」    「你們都是陛下的妃嬪,除了侍奉好陛下,還有一件事,就是要為陛下孕育子嗣。再沒有什麼比皇嗣更加要緊的,所以,有皇嗣的妃嬪,我都會優容以待。這不是優容你們,是優容你們肚子裡的皇嗣。」宋嘉言淡淡的看宋嘉語一眼,道,「德妃好生養胎吧。有想吃想用想玩兒的東西,只管跟我說。」    宋嘉語謝恩。    說了幾句話,便打發她們下去了。    五兒拉著哥哥在側間兒偷瞧了好半天,只覺著坐在上首寶座的娘親威嚴無比。待妃嬪走後,五兒已忍不住跑出來,左左右右的圍著自己的母親繞圈兒,宋嘉言深覺好笑,接過宮人捧來的溫茶喝一口,笑問,「你這是怎麼了?」    五兒一臉仰慕,道,「娘親,你剛剛好威風啊!」又問,「那些女人是誰啊?」    「你父皇的小老婆。」潤了潤喉嚨,宋嘉言挽著兒女的手,到側廳說話兒去了。    至於什麼叫小老婆啥的,五兒一連串的問題,宋嘉言都慢慢的告訴了兒女知道,並且叮囑兒女,德妃肚子裡有了小寶寶,不要接近德妃、打擾德妃休息。又私下吩咐服侍兒女的宮人嬤嬤,把皇子公主看牢一些,不要到處亂跑。    晌午時,昭文帝過來。    宋嘉言笑,「陛下怎麼來了?」    五兒已自作多情的撲過去,抱著父親的大腿,響亮的說,「父皇是來陪我吃飯的唄。」    昭文帝哈哈大笑,抱她起來。九皇子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跟在母親身邊。季城玦GL    五公主是個話簍子,不待昭文帝有問,自己就巴啦巴啦的說起來,「父皇,你好厲害,有那麼多小老婆啊!」    小老婆……    昭文帝笑望宋嘉言一眼,已聽五公主道,「不過,她們都沒有娘親好看。還有的很老,臉上擦好多粉,白的很。」    宋嘉言皺眉輕斥,「五兒,那是你父皇的妃嬪,你不能這樣議論她們。」    「什麼是妃嬪啊?」    「就是小老婆。」    昭文帝對女兒頗是寵溺,摸摸女兒的包包頭,並不加以責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五公主也刁鑽的跟著有樣學樣,巧嘴八哥一般,「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昭文帝給她逗笑,五公主也跟著瞎樂起來,叫宋嘉言惱也不是,笑也不是。    此次接宋嘉言回宮後,昭文帝也不知怎地,非但一日三餐的來鳳儀宮報到,還夜夜宿於鳳儀宮。宋嘉言不知昭文帝是抽了哪根兒筋,不過,昭文帝來,她也不會攆人就是。    宋嘉言的重心在蘇林與端儀公主身上,端儀公主去榮賢妃宮裡與生母一道住,蘇林就隨她回了鳳儀宮。宋嘉言賞了蘇林不少的衣裳首飾古董玩物,完全是養公主的套路,甚至蘇林覺著,日後待五公主長大,也就是如此了。    不論是晨間宮妃來請安,還是處理宮務,抑或接見請安命婦,宋嘉言都會帶著蘇林,間或指點於她,還時不時的借端林郡主的名義在宮內舉辦茶會、花會的,請了帝都年齡相當的千金小姐進宮來。不過數日,滿帝都皆知皇后娘娘對於端林郡主的寵愛。    轉眼,端儀公主出嫁的日子已到。    端儀公主的嫁妝是早早置備的,宋嘉言帶著榮賢妃親自瞧過的,後又有方太后賞了端儀公主一些東西,昭文帝與宋嘉言皆有表示,因為是遠嫁北涼,端儀公主的嫁妝頗為豐厚。    臨端儀公主出嫁前,宋嘉言在給方太后請安時提了一句,「端儀自幼在宮裡長大,乍一去北涼,身邊沒個親人陪伴,怕是孩子心裡恓惶。」    方太后歎,「女人出嫁,莫不是如此。」端儀公主於宮中不顯,今要遠嫁,方太后一聲惋歎,也只有一聲惋歎罷了。    宋嘉言笑,「正好有件事跟母后商量,咱們端林啊,倒有樁心事求到了我。我跟陛下說了,端林也求了他父皇一番,陛下也允了。」    「既然皇帝都允了,哀家也沒意見。」這是要跟哀家商量麼?你們都准了!方太后心下頗是不滿。只是,自家兒子點頭的事,她不好挑剔罷了。涅槃之戀    宋嘉言一笑,「母后慈悲,端林,來,謝過你皇祖母。」    端林郡主上前福身一禮,兩人根本沒說啥事,方太后一頭霧水的過了幾日才知曉蘇林要陪著端儀公主去北涼的事,方太后當下就火了。    說來,自宋嘉言進宮,方太后沒少尋釁宋嘉言,卻是沒佔到半點兒便宜。吃的虧多了,方太后也楚了宋嘉言,索性直接找兒子說事兒。    「好端端的女兒家,又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很該學些規矩,好說個婆家。去北涼做什麼?沒的添亂。」    昭文帝笑,「端林少時就進宮了,為了認朕,挨了不少辛苦。別看她性子安靜,卻是念過許多書的,嚮往北涼風光。其實,她最喜歡西蠻,不過,朕哪裡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去西蠻。正好端儀遠嫁,她又十分想去,朕便允了。女孩兒家,不比兒子,本就該嬌養的。」    方太后又抱怨了幾句,見昭文帝死不改口,只得罷了。當然,方太后沒少抱怨一句,「皇后說話總是這麼語焉不詳的,哀家若早知道……」    其實,她老人家早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    昭文帝依舊夜宿鳳儀宮。    兩人也不是夜夜幹那活兒,更多的時間,昭文帝喜歡跟宋嘉言說說話兒。宋嘉言雖無絕世姿容,但,宋嘉言這裡,是最讓昭文帝放心與放鬆的地方。    「你沒跟母后說清楚端林去北涼的事麼?」昭文帝換了鬆快的裡衣,倚在床間看宋嘉言卸了頭上的釵環。這些事,宋嘉言向來不假他人之手,她習慣了自己來。    宋嘉言散開頭髮,笑,「那天我一說陛下允了,母后也沒細問便應了,我就沒多說。怎麼,母后說我了?」    昭文帝笑,「你也是,說就說全了,叫母后好一通抱怨。」    宋嘉言到床間坐下,用小玉梳一下下的梳著頭髮,笑,「我說了,母后一樣要抱怨的,正好她老人家沒細問,我乾脆就沒說。怎麼,陛下生氣了?」    昭文帝接過梳子為宋嘉言梳攏一頭青絲,道,「以往,阿離不會如此啊。」宋嘉言素來是個周全人,不會留這種現成的把柄給人。    看看,做皇帝的人,就有獵狗的鼻子,你有一點兒反常,他立刻偵察而出。宋嘉言回頭,嘿嘿一笑,對昭文帝眨眨眼,先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裝模作樣的拿捏著,「以往,陛下也不似如今這樣天天來我宮裡啊。好容易陛下這麼給面子,我也得試試恃寵而驕的滋味兒唄。」"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
《千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