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神棍絕塵

  「回稟皇上,屬下暗中派人查探有關神秘國的一切,只是回報的人皆一無所獲。」青龍據實稟報。

  「加派人手,務必揭開這個神秘國的面紗,朕倒要看看,除了齊,蜀之外,有誰敢跟囤積鐵礦……咳咳……」夜鴻弈激憤之時,忽然猛咳不止。

  「皇上,要不要傳御醫過來?」青龍憂心開口。

  「不用,你下去吧。」夜鴻弈揮手退下青龍時,安柄山小顛兒著自門外跑了進來。

  「啟稟皇上,絕塵道長在外候著,說是有要事欲稟報皇上。」尖銳的聲音透著幸災樂禍的味道,安柄山恭敬俯身。

  「絕塵?哪個絕塵?」夜鴻弈頹然倚在龍椅上,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皇上忘了?就是先皇在位時極器重的那位道長,之前還暗中助過二皇子……」安柄山細瞇著眼提醒。

  「是他!他居然敢出清風觀?難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腦袋!讓他進來!」夜鴻弈聞聲恍然,目露怒意。安柄山料到主子會是這個反應,登時迫不及待的走出御書房。

  台階下,一身著素袍的道長巍然直立,幾縷銀白色的流海斜過額前,秋風拂過,翻捲著浪花的道袍帶起一股讓人心儀的沉穩和滄桑,俊顏朗目,頗有一股乘風而至的感覺。

  「絕塵啊,看在同門一場的情分上,雜家提醒你,當初五龍奪嫡你押錯寶,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一個便是坐在裡面的九五至尊,雜家勸你現在離開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安柄山搖著拂塵走到絕塵面前,細瞇眼儘是嘲諷和揶揄。

  「沒傳話之前,師兄要是能說出這一番肺腑之言,絕塵必定感激涕零,現在麼……」絕塵冷眼瞧著安柄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罷,既然你想找死,師兄也攔不住,請吧,皇上正等著你呢!」安柄山甩了下拂塵,習慣性的彎腰伸手。

  「師兄真是做太監久了,連正常走路的姿勢都忘了吧?那絕塵教你,看好了啊!」絕塵揚起拂塵,挺起腰桿,大步朝御書房而去。

  「絕塵,你別得意,你既然敢出清風觀,雜家便有本事讓你有來無回!」看著絕塵健步輕盈的走進御書房,安柄山也試著直起腰桿兒,想要起步時,卻忘了先邁哪兒條腿。

  御書房內,夜鴻弈正襟危坐,幽目如潭般瞪著眼前之人。

  「貧道絕塵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絕塵恭敬站在龍案前,打手作揖,面色沉靜如水。

  「吾皇?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絕塵仙道曾說過,朕這輩子根本沒有命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夜鴻弈冷眼瞧著絕塵,心底氣憤難平。

  「當日貧道算錯了天機,才會助紂為虐,險令吾皇明珠暗投,實乃貧道之孽,所以皇上登基之日,貧道自罰於清風觀內面壁思過,不日前方才出觀。」絕塵一臉泰然應對,強大的外表下裝的卻是一顆抖如篩糠的心。

  「是麼?道長不會以為單憑一句錯算天機,便可彌補當日犯下的彌天大錯吧?」自絕塵進門之時,夜鴻弈便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樣的刑罰才能讓絕塵死的更淒慘。

  「貧道自知有罪,亦不求皇上寬恕,但有一事,貧道不得不說,貧道日前夜觀天象,見災星移位,紫微蒙塵,於是自毀修行掐指為皇上卜了一卦,發現皇上近日竟有大劫降世,若不化解,恐吾皇命不久矣!」絕塵煞有介事開口。

  「大膽,你居然敢在這裡妖言惑眾,詛咒當今皇上!皇上,此人滿口胡言,老奴這就拉他出去痛打!」一側,安柄山登時上前,厲聲喝斥。

  「朕正有此意!來人……」

  「皇上近日是否會時常睏倦,行事力有不逮?是否時常咳嗽,且生淤痰阻喉?時爾昏昏沉沉,時爾自顧冥想?尤其是右手,掌心可有黑血淤積?」夜鴻弈正欲喚侍衛進門之時,絕塵登時高聲質問,目光堅定,語氣鏗鏘。

  「妖言惑眾!皇上,您千萬別被他騙了!您別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在先皇面前花言巧語騙走您足足一碗鮮血的!」在聽到絕塵描述後的那一刻,安柄山心下大駭,這些症狀皆是那些煉丹房中毒宮女的症狀,他怎麼會知道?

  因為害怕失去皇上的信任,安柄山明知道最近煉成的那批丹藥有毒,可還是如期送到皇上手裡,雖然那些丹藥要不了皇上的命,可到底還是損了龍體,安柄山就是怕此事傳到皇上耳朵裡,才會暗中處理了那些試藥宮女的屍體,禁足煉丹房裡還活著的宮女出入,如今這些症狀自絕塵嘴裡說出來,安柄山自然被嚇的心驚膽戰。

  「有沒有妖言惑眾,相信皇上心裡自有論斷,當然,如果皇上不相信貧道的能力,貧道願意在皇上面前顯露身手,以證清白。」絕塵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肅然看向夜鴻弈。

  「皇上!」安柄山再欲開口,卻被夜鴻弈攔了下來。

  「好,朕還真想看看,五年不見,道長都長了什麼本事。朕就命你算一下肅親王夜君清近況如何?」夜鴻弈眸色凜然,狐疑看向絕塵。

  之所以選擇夜君清,是因為夜鴻弈相信,整個皇宮的人都有可能跟絕塵串通,唯獨夜君清不能。因為當初被絕塵設計獻給父皇一碗血的人除了自己,還有夜君清。

  後來夜鴻弈才知道,就因為絕塵的一句話,夜君清在自己離開後又被迫放了一碗血,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兒沒死了。

  「皇上稍等。」絕塵領命後,單手揚起拂塵在御書房來回走動,口中碎碎念著口訣之類的東西。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絕塵方才停了下來,額頭有汗滲出。

  「啟稟皇上,貧道算出肅親王就在皇宮,方向西南。」絕塵氣喘吁吁開口。

  「肅親王暫居關雎宮已久,宮內眾人皆知,還需要你算麼?」安柄山嗤之以鼻,悻悻道。

  「就這些?」夜鴻弈冷眸看向絕塵。

  「貧道還算出肅親王巳時三刻有水患。」絕塵篤定回應。

  「巳時三刻?不就是剛剛?水患?什麼意思?」夜鴻弈饒有興致的看向絕塵,幽眸迸發出詭異的光亮。

  「皇上恕罪,貧道只能算出肅親王是惹了水禍,具體如何貧道還不能算的十分清楚。」絕塵謙卑回應。

  「擺駕關雎宮!」夜鴻弈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繼而起身繞過龍案,緩步走到絕塵身邊,「如果你算的准,朕便既往不咎,留你在宮中任職,如果你算的不准……」看著夜鴻弈唇角那抹邪佞的弧度,絕塵的心已經抖如篩糠,可臉上卻沉靜似水。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