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除了楚後沒人能救

  「你去哪兒了?漠信呢?」一身紫裳的楚漠北必是風塵僕僕的趕路,頭上的墨絲才會顯得凌亂,此刻,楚漠北正襟危坐在皇甫俊休面前,肅然問道。

  「太子殿下想見小寒王啊?小寒王已經睡下了啊!」皇甫俊休恍然看向楚漠北,想著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叫起來,此地不易久留。」楚漠北俊冷的容顏彷彿鍍了一層寒霜,聲音清冷中透著急躁。

  「叫……叫起來不好吧?小寒王才睡著。」皇甫俊休猶豫道,心慌異常。

  「父皇已經派了五路殺手,金門不安全了!」楚漠北道出問題的嚴重性。

  「可這麼晚要把小寒王叫起來,他一定會起疑的。」皇甫俊休死撐。

  「囉嗦什麼!快去叫啊!本太子自有說辭。」楚漠北煩躁揮手,卻見皇甫俊休紋絲不動。

  「那個……回太子殿下,微臣為求安全,已經將小寒王安排到別的地方下榻了。」皇甫俊休矯情著。

  「不管安排到哪裡,你現在就去叫!」楚漠北真想起身暴揍皇甫俊休一頓,他難道聽不懂自己的話麼!五路殺手分東西南北中,每隊三人,武功皆深不可測,乃父皇的殺手鑭,平日裡從不動用。

  「微臣遵命……」皇甫俊休謙卑轉身,卻在走到門口時,回頭看向楚漠北,「微臣覺得這個時間……濟州未必會開城門啊。」皇甫俊休犯難開口。

  「濟州開不開城門,跟你叫漠信起床有什麼關係!皇甫俊休,你沒睡醒吧!」楚漠北怒然厲吼。

  「回太子殿下……濟州若不開城門,微臣便沒辦法進去,沒辦法進去便進不了濟州行館,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叫小寒王起床了。」皇甫俊休繞著彎的道出真相,很希望楚漠北沒那麼快反應過來,只是楚漠北又豈是好唬弄的主兒,當即拍案而起。

  「皇甫俊休,你說什麼?漠信在濟州行館?是姚莫婉虜走的?殷雄!斷魂三夢!」楚漠北急了,甩袖暴走,卻被皇甫俊休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啊,那個……這件事不是楚後的主意……是俊休帶小寒王入的濟州,而且親手交到楚後手裡。」皇甫俊休咬咬牙,死就死吧!

  「你說什麼?」楚漠北好看的桃花眼瞬間瞇緊,眸光如利刃般射到皇甫俊休身上。

  「太子殿下明鑒,現下看來,除了姚莫婉,沒人救得了小寒王!」皇甫俊休撲通跪在地上,悲慼開口。

  「放屁!漠信自有本太子護著,何時輪到她姚莫婉出手!皇甫俊休,你簡直膽大包天!你該知道本太子的忌諱!」楚漠北怒目緊瞇,攥著拳頭的手咯咯作響。

  「微臣敢用性命擔保,姚莫婉必會全力護小寒王周全,若小寒王有半點閃失,微臣願意以死謝罪!」在感覺到那股近似於毀滅的威壓時,皇甫俊休頓時發誓,他相信,如果沒有這句話,他分分鐘都可能變作楚漠北盛怒之下的炮灰。

  「這個世上,沒有誰會比本太子更在乎漠信!來人!」冰冷的聲音透著絕頂的憤怒,楚漠北很想一掌拍下去,可他知道,若真如此,他事後必然後悔,所以他忍住了,但他斷然不會讓楚漠信留在姚莫婉那個妖婦身邊。

  「太子殿下!恕微臣直言,皇上這次是下了狠心,否則也不會派五路殺手,縱然太子殿下神通廣大,麾下高手如雲,可您若有把握,便不會風塵僕僕趕到金門,既然太子殿下不確定,為何不讓姚莫婉試試,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希望,而且這一路走來,俊休覺得楚後對小寒王是真心好。」皇甫俊休也豁出來了,起身攔在門口。

  「就因為父皇動了真章,本太子才不能讓漠信離開視線,皇甫俊休,你該知道本太子在乎什麼!」楚漠北從沒有這樣無力過,自己最敬愛的父皇竟然要殺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這一切卻只因為他!

  「姚莫婉到底還有七座城池,百萬精兵,若想保小寒王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太子您不一樣,如今皇上收回兵權,太子要拿什麼跟皇上抗衡?又如何忍下心抗衡!太子殿下,求您相信微臣一次,相信姚莫婉一次!俊休求您!」皇甫俊休泣淚跪在地上,拚命磕頭。

  皇甫俊休的話句句說到了楚漠北心坎上,如今他龍游淺水,身邊除了殷雄和斷魂三夢,再加上百餘名死士便再無可用之人,若父皇真下狠心,自己又有多少勝算!

  「本太子何時落魄到要靠那個妖婦了……」楚漠北頹然苦笑,身子後退數步,險些跌倒。

  「這件事怨不得太子殿下,下藥的事只是由頭,皇上其實……皇上其實早就容不下小寒王了,太子無需自責的。」皇甫俊休知道楚漠北心疼之處,低聲寬慰。

  「皇甫俊休……」楚漠北似回過神來,冷眸看向眼前之人。

  「微臣在呢。」

  「你出門沒帶腦子麼!你怎麼敢把漠信一個人留在姚莫婉那裡自己回來!馬上滾回去!如果漠信出事,你該知道怎麼做了!」楚漠北自不會去找姚莫婉,可總該有來回傳話的人,皇甫俊休就是最好的選擇。

  「微臣明早便去。」皇甫俊休見楚漠北鬆了口,心寬不少,至少這顆腦袋還能多頂幾天,至於能頂多少天,就要看姚莫婉給不給力了。

  「明早?」楚漠北挑眉看向皇甫俊休,聲音有些陰森。

  「現在濟州城門關著呢啊?」皇甫俊休看出楚漠北的意思,但現在去也是明早才能進城啊。

  「嗯?」

  「微臣這就起身,馬不停蹄跑過去!」見楚漠北的眸子越發黑了幾分,皇甫俊休頓時拱手,目露堅定。

  「行館裡可沒有多餘的馬。」即便楚漠北認同了皇甫俊休的所作所為,可他先斬後奏,著實可恨。

  「無礙,微臣可以徒步!」皇甫俊休信誓旦旦,心裡卻叫苦不迭。

  於是皇甫俊休真就從金門徒步至莽原,再至濟州,直至翌日午時,方才到了濟州城,在入濟州行館時已經累丟了半條命。

  對於皇甫俊休的去而復返,姚莫婉並沒有太多意外,像楚漠北那樣的人,又曾真心信得過誰呢。

  「漠信昨晚睡的如何?」姚莫婉穿針引線,聲音不經意的透著溫柔。

  「回主人,小寒王哭了一夜。」聽到這句話,姚莫婉不由的蹙了下眉,指尖一滴血,鮮紅如瑰。

  「哭了一夜?本宮昨晚離開的時候,他還睡的很香啊?」姚莫婉揚眸看向殷雪。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