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引啟滄瀾上鉤

  「聖女大人放心,朕對啟滄瀾沒有興趣,介時這個男人隨你處置便是。」夜鴻弈自是看出幻蘿的心思。

  「也罷!本聖女這就去找司空穆和刁刁的下落,希望如你所願!」幻蘿瞥了眼夜鴻弈,旋即縱身離開。

  兩天的時間,姚莫婉等人終是在酉時左右趕到了義郡,原本姚莫婉提議連夜找到船隻,離開焰赤國,奈何刁刁藏匿船隻的地方在城郊,入夜城門四閉,他們只能等到天明。

  客棧的房間內,燭光搖曳,香熏裊裊,晚飯過後,夜君清輾轉難眠,終是推開了姚莫婉的房門。

  「以為你會睡?」夜君清踱步走進房間,反手將門關緊。

  「睡不著,你呢?」姚莫婉莞爾微笑,原本鬱結的心境在看到夜君清時頓時舒展。

  「也是,明天就能離開焰赤國了,莫婉,離開之後……我們去哪裡?」夜君清的話讓姚莫婉覺得詫異非常。

  「自然是回大楚,怎麼?你有別的想法?」姚莫婉覺得夜君清這個問題問的沒道理。

  「君清想過了,待平定焰赤國之後,君清想跟你開一間酒樓,你做掌櫃的,君清給你跑堂,我們就在沒人認識的地方過一輩子,好不好?」聚仙樓相處的時光讓夜君清覺得,那才是適合姚莫婉的生活,沒有爭鬥,沒有算計,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雲波詭譎。

  「我們一起打下的大楚江山,不要了?」有那麼一刻,姚莫婉忽然質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她想還夜君清最波瀾壯闊的大楚河山,可那真的是夜君清想要的麼?

  「君清只想要你。」夜君清薄唇緊抿,說著此生不變的誓言。

  「那就……先平定焰赤國再說吧……」姚莫婉握著銀撥子的手微微一顫,一股暖意湧至全身,她與夜君清,整整錯過了八年,如果當年她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夜君清,又該是怎樣一副光景呢。八年的時間,經歷的那些風風雨雨彷彿黃粱一夢,醒來時,還好他依舊在身邊。

  「對付那些海怪的辦法我已經想到了,只要有足夠火藥,不怕炸不死它們,這次回去,君清會集結七國水兵,給司空穆致命一擊!」夜君清音色清冷,肅然提議。

  「莫婉也想過了,就算海怪再大,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只要讓絕塵發明一種殺傷力大的火藥,我們不一定會輸的。」見夜君清言歸正傳,姚莫婉亦正色回應。

  「是個好辦法,但是幾百頭海怪,你們要派多少水兵才夠?火藥在陸地上,的確強悍,但在海上,尤其對付那些可以迅速潛入海底幾千丈的海怪,那玩意不值一提。」悠然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天際而來,又似在耳邊乍響。姚莫婉與夜君清驚愕之餘,目光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啟滄瀾?」姚莫婉驚愕開口的順間,啟滄瀾已如風般的速度順移到了夜君清面前,啪啪兩點封住了夜君清的昏睡穴。

  「你要幹什麼?」姚莫婉驚呼起身,毫不猶豫的推開啟滄瀾,護在夜君清身側。心,很痛,似有一把刀噗的插了進去,卻又一點點的拔出來,那種肉和利刃生生摩擦的感覺讓啟滄瀾蹌踉著後退數步。

  「本祭祀要把他們抓回去,由始至終,這都是本祭祀的職責!」啟滄瀾冷漠開口,清眸湧動著幽冷的寒芒。

  「滄瀾……那晚……」看出啟滄瀾眼中的受傷,姚莫婉艱難啟唇。

  「那晚本祭祀根本沒有醉!本祭祀料到你會跟夜君清他們一起逃跑,所以故意放你離開!怎麼?你真以為本祭祀被你迷的團團轉,對你言聽計從麼!姚莫婉!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賤民!」啟滄瀾憤怒吼著,用聲音掩飾自己此刻的受傷。在姚莫婉推開他的那一刻,他徹底明白了姚莫婉的心在誰那裡。

  「所以呢?」姚莫婉的眼睛,透著淡淡的哀傷。

  「所以本祭祀會將你們全部帶回去,交給教主發落!」啟滄瀾冷漠開口,眼睛直直看向姚莫婉,心,五味陳雜。

  「也罷,既然祭祀大人決定了,莫婉反抗也無意義。」姚莫婉默默轉身,輕扶著夜君清走向床榻。

  「你……不求本祭祀?」啟滄瀾不可置信的看向姚莫婉,他曾想過,只要姚莫婉肯求他,哪怕只是一句話,他都會考慮放夜君清他們離開。

  「莫婉只是不想祭祀大人在司空穆面前難做。」如果姚莫婉是一個人,那麼這是她心底的真實想法,但此刻,有夜君清在,姚莫婉的這句話只是以退為進,她在賭啟滄瀾的良心,和對自己的真心。

  「你在乎本祭祀麼?姚莫婉!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女人,你從來在乎的只有夜君清!在你心裡,可有本祭祀的位置?有麼?」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啟滄瀾自皇都一直追到這裡,他不是想將姚莫婉抓回去,也不是想將夜君清置於死地,他只想聽姚莫婉一個交代!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莫婉若說有,你信麼?」姚莫婉將夜君清扶到榻上,繼而轉身,目色清冷的看向啟滄瀾。

  「鬼才信!」啟滄瀾無法直視姚莫婉滿含深意的目光,陡然轉身,摔門而去。

  翌日,啟滄瀾果真將姚莫婉等人推到馬車裡,朝皇都而去。

  當幻蘿帶著皇教幾個心腹找到世外桃園時,司空穆已經虛弱的躺在了床上,刁刁則在床邊餵藥。

  「教主可讓幻蘿好找呢,幻蘿從來沒想到,在總壇後面會有這麼一個景色怡人的地方!」幻蘿衣袂翩翩的走進小築內,眼底輕蔑之意盡顯。

  「幻蘿?你怎麼會進來的?出去!」見是幻蘿,刁刁頓時起身,許是因為動作過大,身上多處傷口傳來隱痛。

  「呵,傷的不輕吧?」幻蘿無視刁刁的憤怒和榻上虛弱不堪的司空穆,悠然坐在了椅子上。

  「幻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闖本教主的禁地,你不怕死麼?」榻上,司空穆的聲音依舊渾厚,其間卻少了幾分鋒芒。

  「司空穆,還要裝多久呢?如果你武功還在,又豈容幻蘿坐在這把椅子上?呵,如今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不是麼!」看到刁刁和司空穆如此,幻蘿心情大好。

  「你……你怎麼知道師傅武功……幻蘿!你是叛徒!」刁刁恍然之際,憤怒衝向幻蘿,卻見白綢一閃,刁刁頓時跌坐在床榻處,嘴角滲出血跡。

  「刁刁!」床榻上,司空穆看到刁刁受傷,頓時支起身子,奈何身體太虛弱,他此刻便是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嘖嘖……司空穆,你不是最在乎這個入室弟子的麼?怎麼現在看到她挨打反倒無動於衷了?哦!讓幻蘿猜猜,你不是無動於衷,而是中了毒了,如今毒入肺腑,你怕是要死了吧?哈哈哈!」看著飛揚跋扈了二十幾年的司空穆突然弱到這種程度,幻蘿心底湧起一投難以言喻的快感。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