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說句我愛你有多難?

好女孩在感情之中也是有基本道德底線的,你要是不知道那個人喜歡你,也不想自作多情,那你可以保持距離當什麼都沒有。如果已經知道人傢喜歡你,但是你不能給人以回應,那就得徹底打破人的希望,不能留瞭餘地。

作為讀者,季曼是歷來最愛也最恨男二的,你說他丫的是不是傻啊?要麼是暗中默默付出為女主出生入死,要麼是深情款款隻要女主一個對比男主三妻四妾。偏偏每個女主就都能無羞愧地享受美男服務,大不瞭最後對男二說一句悠長的“對不起”。

對不起個大頭鬼啊,人傢大好年華全浪費在你身上,你早點跟人傢說句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戀,斷瞭人傢念想會死啊?

季曼肚子裡組織語言,準備明天就去跟寧明傑說清楚瞭,畫不錯啊,字也不錯,都賣給她吧,她轉手就銷瞭去。已為人婦,斷不能再受人相思。

“主子!”非晚閣的粗使丫鬟站在門口等著她們,見季曼回來,連忙急急地道:“筠小姐重病,大夫都告假回鄉瞭,侯爺不在,婉兒姑娘找您都找瘋瞭。”

季曼一愣,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就病重瞭?

薔薇園裡充斥著哭聲,大人的小孩兒的響成一片。季曼踏進去就看見溫婉抱著筠兒哭得很是淒慘,嘴裡還喃喃念著:“連大夫都沒有嗎?為什麼要狠心到這個地步…”

“我已經讓人去請德高堂的大夫瞭。”季曼抿唇道:“不是誰狠心,是今天府裡的老大夫告假回鄉瞭。”

溫婉望向她,眼裡帶著些血色:“你何苦假惺惺的,搶瞭鈺軒的心不是很開心麼?你心裡下一步,是不是想著怎麼弄死我,好讓鈺軒對我再無留戀?”

季曼微微抽瞭抽嘴角,這位大姐是被害妄想癥麼?憑著她和大皇子以及皇後那邊的關系,她能弄死她就有鬼瞭。搶瞭寧鈺軒的心?那貨也是有心的?女人怎麼就這麼蠢,覺得男人心裡隻有愛情?

“你想多瞭。”

溫婉眼神有些狠戾,上次的刺激大概是受大發瞭,盯著她道:“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哦。”季曼點瞭點頭,站瞭一會兒,大夫來瞭,她便讓到一邊,讓大夫給筠兒診治。

“不許碰我的孩子!”溫婉退後幾步,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戒備地看著她道:“誰都不許動我的孩子!”

季曼:“……”

怪大夫不來的是她,來瞭不讓看的也是她,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瞭?”陌玉侯下朝歸來,疲憊地站在門口問瞭一聲。

“鈺軒!”溫婉看見他,眼淚當真就如斷瞭線的鉛球,一坨一坨往下砸啊,偏偏隻有眼淚沒有鼻涕,梨花帶雨地抱著筠兒迎上去道:“你看看筠兒。”

敢情大夫沒用,男主看一眼就好瞭。

寧鈺軒看瞭看季曼,伸手將筠兒接過來道:“怎麼又瘦瞭些。”

府裡幾個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就隻有筠兒,一天比一天瘦,小臉上都沒什麼肉瞭。

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女娃兒,那也是親生的。陌玉侯嘆瞭口氣,將孩子給瞭大夫。

溫婉就抱著他的胳膊,拿眼角掃著季曼。

這等拿孩子爭寵的戲碼,季曼也是看得多瞭。轉身就走當沒看見?不不不,這日子這麼無聊,有什麼好忍耐的。

“鈺軒,皇貴妃娘娘將接待玉珍國公主的事情交給瞭妾身,妾身對玉珍國不瞭解,正想問您該怎麼做。”季曼上前,一手挽住寧鈺軒另一隻胳膊。

陌玉侯微微挑眉,瞥瞭她一眼。

溫婉臉上淚痕猶在,抿唇道:“夫人不能等會兒再說麼?就這一會兒,都不能把鈺軒還給我?”

季曼松開寧鈺軒,輕嘆一聲道:“也罷。”

跟人面對面搶男人,中間的男人總是最左右為難手足無措的,搶不贏人傢臉皮厚裝可憐的?沒關系,大度放手,義正言辭地拿不可推卸的正事來等著就好。

“妾身在侯爺的書房裡先候著,皇貴妃那邊還等著回話,侯爺可要快些來。”

寧鈺軒微微頷首,眉頭微微松開瞭些。

溫婉淚水還沒幹,嘴角卻掛上瞭得意的笑容。到底年紀輕,想法也是夠單純的。侯爺沒走,就是她贏瞭。

玉珍國公主要來一事,季曼是當真一直在準備的。按照皇貴妃的意思,首先得使勁牽紅線給三皇子,若是不行,那寧願牽給寧明傑,也不能流瞭外人田。

當今適婚皇子隻有三個,除開已經有正妃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間一個二皇子倒是沒有婚配。可是他母妃已逝,雙腿殘疾,爹不疼舅不愛的,實在不可能被公主看上。那麼朝中的青年才俊,左看右看也隻有寧明傑是熱門人物。

寧鈺軒手裡資料甚多,連哪個重臣傢的狗是什麼品種都知道,閑時還同她說過幾個官員傢的八卦,季曼覺得這個玉珍國公主,他也應該瞭解一點。

在書房坐瞭沒一會兒,寧鈺軒就來瞭,看樣子溫婉也沒能留住他。

“玉珍國公主聽聞是最喜武將。”陌玉侯道:“我覺得你可以直接不用扯給三皇子,那公主心高氣傲,弄不好還會惹惱她。直接牽線給明傑吧。”

季曼嘴角抽瞭抽,她又不是紅娘,隻不過是個接待以及導遊,都當她指誰公主會嫁誰?

“妾身盡力。”

本都說寧鈺軒是趙轍的摯友,可是這段時間趙轍安心當大皇子,寧鈺軒倒是與他沒多少交集瞭,季曼隱隱在想,大皇子應該是無緣太子之位瞭,不然陌玉侯這見風使舵也不會這麼利索。

若是三皇子地位穩固,那顯然,聶桑榆的小命就是鎖在保險櫃裡的瞭,誰也別想動。

季曼下定瞭決心,將寧明傑的好處統統寫在瞭紙上,準備運用鋪陳襯托等一系列方式,將其特點充分展現。

不過在那之前,季曼還是打好瞭腹稿,再去瞭一趟寧府。

寧明傑在院子裡煮著茶,安靜地看著她。

“表少爺書房裡的畫像我都看瞭。”季曼開門見山,笑瞭兩聲道:“長得跟我挺像的。”

“嗯。”寧明傑微微垂瞭眸子:“偶爾看著山水,不知怎的就將你畫出來瞭。”

季曼點頭:“我心裡隻有侯爺一個人。”

寧明傑一怔,看瞭她一眼道:“無妨,我隻是隨意畫畫。”

“那都賣我吧。”季曼笑道:“正好最近喜歡收藏畫作,還有書法。”

茶香裊裊,寧明傑垂瞭眸子沒說話。過瞭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早知道就不讓你進去瞭…”

“嗯?”季曼揚眉,沒聽清楚。

“沒事,你要是喜歡,就統統送你。”寧明傑笑瞭笑,臉上滿是無謂的神色:“書房墻上也該換些東西掛。”

“好啊。”季曼一點沒不好意思,今兒還專程帶瞭兩個丫鬟來幫忙搬東西。

“拿瞭表少爺這麼多禮物,桑榆也無以為報。”她道:“還有些日子表少爺就要出征瞭,出征前三天,桑榆請表少爺落雁塔喝酒,咱們再論一回詩詞如何?”

他出征前三天,就正是玉珍國公主到達京城的時候。寧明傑垂瞭眸子,裝作不知道,輕輕點頭道:“好啊。”

季曼將書畫都帶回瞭非晚閣,往院子裡挖瞭一個大坑,連著箱子一起埋瞭。

轉身走回房間,她的床榻對面掛著一幅畫,是一朵普普通通外面能買到的牡丹。伸手把牡丹取下來,背後就是一幅水仙圖。

“主子,這個也要一起埋瞭嗎?”燈芯問。

“嗯。”季曼伸手將圖取下來,咧嘴笑瞭笑:“一起埋瞭吧。”

燈芯接過圖丟到瞭外面的箱子裡,季曼手裡的牡丹圖一個沒拿穩,嘩啦一聲掉在瞭地上。

裱好的畫的一角,不知怎麼微微翻開,露出裡面的夾層來。

平整的牡丹圖裡面有東西?季曼微微挑眉,手賤地將牡丹圖給撕開瞭。

裡頭是一張皺巴巴的美人畫,雲鬢微染,眉梢一顆淺痣,唇色朱紅。

她?

季曼挑眉,古代這畫像都是自帶ps的啊,聶桑榆的臉被這麼畫,可還真是好看。

隻是,誰畫的?寧鈺軒送來的牡丹圖,裡頭夾一張皺巴巴的她的畫像,是個什麼意思?

難不成古人喜歡誰都是喜歡畫畫像的?

季曼眼眸一亮,飛快地跑去寧鈺軒的書房。

陌玉侯正在寫密信,門突然被打開,難得他還很鎮定地拿瞭書過來把信蓋住。

“怎麼瞭?”他問。

季曼微微喘著氣,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侯爺,說句愛我。”

“愛我?”寧鈺軒被驚瞭一跳,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

“不是說愛我,是說你愛我。”季曼急瞭,能回到現代的激動讓她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

“你愛我?”寧鈺軒抿唇。

季曼氣急,這人心裡應該是多多少少愛上聶桑榆瞭的,現在隻要他說這麼一句,估摸著她就能回去瞭啊!

“不是你愛我,是我愛你!”

臉頰微微泛紅,寧鈺軒抿唇將頭別開:“我知道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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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