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車來到城裡一傢熱鬧的餐廳，在角落瞭找到一張桌子。飯菜很快端上桌，兩個人默默吃著，竟然不知道該聊什麼。
“說說你在韓國的經歷？”高風開口
“除瞭這個話題就沒有別的跟我聊瞭嗎？”劉青葉低頭吃飯。
“聊什麼？你想結婚嗎？”
“你這是在求婚嗎？”劉青葉一愣。
“我不懂婚姻，那是神秘制度。”高風尷尬。
“憑你三寸不爛之舌把周遊從機場趕走，還假惺惺的請我吃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劉青葉放下筷子，“不就是想從我這裡刺探情報嗎？”
“別這麼說話，在你不在龍灣的這段日子裡，我和馮凱配合得挺好的，再說瞭，情報？有嗎？你不是一無所獲回來的嗎？”
劉青葉站起來要走。高風忙起身攔住她。
“好好好，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我的前提是好的，我想幫你。”他好言相勸，“看在我給你們找出金森的份上，說說你們這次在韓國的調查？我知道你們沒有找到什麼機密的線索，要不然我也不會為難你。”
劉青葉無奈坐下，整理一下思路，把可以說的告訴他。
“大致情況就是這些。”她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幾分資料。
高風翻看資料，很快，他停在崔天星的照片上，仔細地看著。
“哎，說說你的看法？”劉青葉問他。
“這崔天星的經歷都仔細查過瞭？”
“查過瞭。崔天星是89年5月18日離開韓國逃往日本的，92年4月回到韓國，他在日本期間，他的兩名手下一直跟他在一起。而南東滿的診所是91年2月3日被炸的。還有，韓國西川株式會社的李昌旭卻是在88年10月才和許軍在廣州認識的，這是時間點上的不吻合，還有，崔天星是貔貅幫的老大，從小在韓國長大，許傢福就是再有膽子，也不敢把自己整成他吧？露出破綻的機率也太大瞭。”
“南東滿診所被炸案也沒有任何頭緒嗎？”高風看著診所被炸毀後的照片。
“這案子至今仍是韓國的懸案。”劉青葉說，“我不理解的是，許傢福在韓國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懂韓語，他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吧，在這過程中，他總得和外人接觸吧？總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的吧？可……我們費瞭九牛二虎之力，卻找不到任何目擊證人。”
高風合上電腦，不說話。
“難道他一到韓國就做整容手術瞭？就算是，那是在86年，那他為何要在兩年之後才對南東滿和他的診所下毒手呢？這所有的一切都說不通啊。”
高風還是不說話。
“嘿，我說瞭大半天瞭，你總得說點什麼吧？”劉青葉輕輕拍下桌子。
“可所有的一切都證明，許傢福的的確確就在韓國，這沒錯吧？”
“廢話，這還用你說？關鍵是如何讓他顯形。”
“別氣餒，說不定許軍會讓許傢福顯形的。”高風對劉青葉講瞭他和許軍的會面。
“也就是說你給許軍下瞭一個餌？”劉青葉聽得一臉震驚。
“現在就看許軍能不能上鉤瞭。”
“你小子……馮隊怎麼說？”
“他還能怎麼說？事已至此，表面上他是把我狠狠剋瞭一頓，但看得出心底裡他樂見坐收漁利。我看得出來，他心裡其實也有這個想法，隻是他沒辦法實施而已。”
“沒看出來，你還真挺心狠手辣的。”劉青葉咋舌。
“換作我，我會少說點帶刺的話，多說點感恩的話。”高風提醒她。
“連褒義貶義都聽不出來，我真是高估瞭你的直覺力瞭。不過……”劉青葉琢磨，“你這個辦法說不定還真能行得通。”
“你不必太佩服我，我畢竟在警察這行裡混得有些年頭瞭。我有天生當刑警的直覺，知道該什麼時候采取行動，這樣就已經掌握瞭這個職業九成的本領。”
“嘁，說你胖你就喘。”劉青葉給高風挾瞭一筷子的菜，“要不，明年你再考公務員吧。我看馮凱還是挺喜歡你的，你可以當他的手下，我的徒弟。”
“不是個好主意。”高風搖頭。
“你覺得我不配當你的師傅？”劉青葉沉下臉。
“不，我不喜歡辦公室戀情。”
劉青葉盯著高風。高風被她看得有點心虛。
“我得走瞭，下午得趕回隊裡向馮隊匯報。”劉青葉看表。
“我哪句話得罪你瞭？”高風看不懂她的反應。
“高風，我不知道你的話裡有哪句是發自肺腑，哪句是應景的幽默。我不想猜，這很累心。不過還是得謝謝你請我吃第一頓飯。”劉青葉拿著筆記本電腦和雙肩包朝外面走去。
龍灣區龍星集團大廈裡，各個部門都在忙碌。
周浩宇正在電腦上寫著報告。敲門聲響起，許軍推門進來，手裡拿著那份BAT項目的文件夾。
“董事長。”周浩宇忙站起來。
“浩宇，你有時間嗎？”許軍關上門，走到桌邊。
“董事長，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
“能跟我說說BAT項目嗎？”
周浩宇疑惑地看著許軍，又看瞭看他手裡拿著的那份文件夾。
“沒問題，董事長想瞭解哪方面？”他請許軍坐下。
“我仔細看瞭你做的這份貸款計劃，看得出，你對這個項目還是抱著謹慎樂觀的態度的，並不像桐桐那麼冒進。”許軍拍拍文件夾，“說說你對BAT項目的看法，包括你們最開始是怎麼接觸到這個項目的。”
周浩宇猶豫片刻，慢慢給許軍解釋瞭自己的擔憂。
“這麼說，你當時並不看好這個項目？”許軍對他的態度並不感到意外。
“至少和帕丁頓樞紐項目比起來，我更看好帕丁頓樞紐項目。”周浩宇有些為難，“有10年建築結構保證，999年的產權時間，而且位置優秀，有景色，有實業，有道路，有前途，還有交通便利，帕丁頓車站在門前，5條地下軌道交通線以及快速crossrail線……總而言之，我們龍星是第一次在海外投資，帕丁頓樞紐項目更適合我們，而且操作性和安全性更強。再說許總也表示過，我們第一次在英國的投資項目是房地產和酒店業，我們隻是在海外先做一個資產配置，規避未來的資產泡沫破滅風險，跑嬴通賬和貶值。”
“你剛才說安全性？”
“雖然曼徹斯特地方政府目前是批準瞭BAT項目，但這項目開發周期太長瞭，不可預知的風險大。”
“是桐桐堅持要做BAT項目的？”
“我是做金融的，可能思維會相對保守一些。”周浩宇猶豫瞭一下，“不過董事長，我是信任許總的，許總在上海創業上海龍星佳桐的時候也有一些冒進的觀念，為此我也和許總有過分歧，但事實證明，許總當時的想法後來都一一實現瞭。”
許軍沒有說話，他在想著什麼。
“董事長？”
許軍朝著門口走去。他走到門口又停住。“你能不能把剛才所說的寫一份BAT的風險評估報告交給我？”
“董事長，這要是讓許總知道瞭，她會開瞭我的。”周浩宇為難。
“你要是不寫，我現在就可以開瞭你。我還是龍星集團的董事長，龍星集團是由我許軍一手發展壯大起來的。還有，這報告的事，你用不著跟桐桐說。你現在就寫，我在這裡等著你。”
說完，許軍又回到沙發上，坐瞭下來。
周浩宇呆立在那裡。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隻得回到辦公桌旁，打開文檔編輯器。許軍在一旁，默默盯著周浩宇敲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