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陪我去超市買煙,剛一進門就有個女生衝過來抱你,我怔在原地動彈不得,我沒有心情聽你們說什麼,拿起煙飛快地跑了出去,你跟在我後面叫我的名字,我不理你,你拉住我皺著眉問我,你又怎麼了?
我突然很大聲地吼你,你說我怎麼了,你明知道我怎麼了。你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你說,她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你怎麼連這個醋都要吃啊。轉念你又說,真是的,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我為什麼要怕你誤會。我氣急敗壞地說,是啊,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我有什麼資格吃醋。
那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吵架,彷彿兩隻刺蝟終於豎起全身銳利的刺朝對方狠狠地紮下去,最終我們不歡而散。我蹲在地上看著你的背影號啕大哭,然後摸出手機給杭州的朋友打電話,我說我要去療傷。
在車站發短信給你,裝得很決絕的樣子說,我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徹底放下你的時候。你回給我四個字,一路順風。
我真想剖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到杭州後朋友陪我逛街,帶我拜佛,看西湖。可是我在杭州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眼淚突然毫無徵兆地滾落。一座沒有愛著的人的城市,如沒有靈魂。我很快趕回長沙,在火車上買一本《體育週刊》來看,巨大的標題說艾弗森要轉會。我看著封面上那個我愛了七年的男子,心裡突然泛起大片大片的潮濕。雜誌上說他最有可能轉去森林狼隊,與你最愛的加內特成為聯盟中所向披靡的搭檔。
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期望的結局,我的最愛與你的最愛聯手問鼎總冠軍,這是NBA該還他們的公道。
但是,誰來還我一個公道?
回來見到你,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艾弗森要轉會你知道嗎?你的語氣那麼輕鬆,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亦用淡然的口氣回應你。你說,我真希望他去森林狼。我心裡那堆熄滅的死灰陡然復燃,我突然之間有個想法,如果艾弗森真的去了森林狼,那你和我之間會不會還有柳暗花明的情節?
於是我們整日掛在網上關注體育新聞,我比誰都忐忑,直到看到那則新聞,艾弗森最終落定掘金隊。我怔了幾秒,然後對著電腦哭得聲嘶力竭。
一切都結束了,他在七十六人隊的十年光陰,他在費城獲得的種種榮譽,在轟然遠走的時光中結束了一個時代。
還有,劉知奇,我對你的單相思,終於畫上一個利落的句號。
你說,無論是艾弗森還是加內特,終究只能是兩個悲情英雄,這也許是他們的宿命。
我轉過身去眼淚淌了一臉,雖然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但是某個時刻,我真的很想問出口,劉知奇,如果艾弗森真的去了森林狼,如果他和加內特真的聯手拿下了總冠軍,那我們,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結局?
可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終究不會有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