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微笑著舉起酒杯也說了聲乾杯,卻只是輕輕抿了一口,準確的說只是沾了嘴唇一下,雖說龍少預備的藥效力很強,但是沾沾嘴也不可能見效啊,龍少頓時變了臉色說:「李總,你瞧不起我!」
李紈奇道:「龍少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龍陽的酒文化是,碰了杯子就必須干,不干就是不給面子,李總這麼瞧不起我龍少,我看這個項目還是免談了吧。」
龍少一臉的憤懣不平,大有一拍兩散的意思,李紈一狠心,毅然端起了酒杯說:「那好,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龍少臉上頓時浮起笑意,心說你還是嫩啊,到底著了我的道,嘴上卻說:「李總是巾幗英雄,龍少佩服,乾了這杯酒,咱們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
說著,兩眼緊盯著李紈,生怕她刷什麼花招,把酒偷偷倒了或是喝下去又吐出來之類的。
李紈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她一咬牙將酒杯端到嘴邊,正要一飲而盡,忽然旁邊伸出一隻手將酒杯奪了過去。
「我們李總不會喝酒,我替她喝!」話音剛落,搶酒的人就一仰脖咕咚咚一聲把這杯酒乾了。
龍少氣急敗壞,定睛一看,原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是個戴眼鏡的苗條姑娘,一臉的冰霜顏色,看著就是冷傲的角色,雖然也是龍少喜歡的類型,但屬於開胃小菜,不像李紈這樣,是鎮桌子的硬菜。
「這杯不算,重來!」龍少嚷道,親自拿起酒瓶又要給李紈倒酒。
替李紈擋酒的是助理衛子芊,今晚的情況有些糟糕,她一直在人群中尋找著劉子光的身影,希望能找到他去保護李總,但總也找不到,眼瞅著李總這邊情況危急,衛子芊只好親自過來擋酒,不會喝酒的她,一口氣喝下這大杯的紅酒,當場就有些飄飄然了。
「龍少,這位是我的助理衛小姐,她可以代表我的。」李紈客氣的解釋道。
「不行,我管她是什麼助理不助理,我只認你,李總,今天這個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龍少把話撂在這裡了,你要是陪我喝的高興了,項目有你的份,要是讓我喝的不痛快,那你們就捲鋪蓋滾蛋吧!」龍少的計策落空,可氣壞了,再想故伎重演給李紈酒裡下藥已經不可能了,索性撕開面具,硬灌!
眼見龍少耍流氓,仗勢欺人還要灌李總,衛子芊一咬牙還要上,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衛助理,我在。」
扭頭一看,是劉子光,衛子芊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但在人前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狠狠咬著嘴唇不說話。
劉子光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夾著煙,冷眼看著龍少,龍少也狠狠盯著他,說:「李總,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看著辦吧。」
看到劉子光來到,李紈忽然變得出奇的冷靜,大聲說道:「龍少,是不是我今天陪你喝得盡興,咱們兩家就可以合作?」
在場那些喝醉的,半醉的都扭頭過來看,連宋主任都聽見了,大家慢慢的圍過來看熱鬧,龍少一看李紈上鉤了,拍著胸脯說:「我龍少一言九鼎,說話算數!」
「好,我陪你喝,咱們換杯子,換酒!」李紈就紅酒杯一丟,拿來兩個直筒形的水杯,又抓過一瓶沒開封的五糧液,光光光倒滿了兩隻杯子,一杯足有四兩酒!
「龍少,是男人的話就干了!」李紈拿起酒杯遞給龍少。
龍少的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這小娘們精神失常了吧,敢和龍少在酒桌上叫板,她難道不知道龍少是龍陽市有名的酒缸嗎,自投羅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龍少接了酒杯,二話不說光光光倒進了喉嚨,那邊李紈也乾脆的很,一舉杯將四兩酒全干了,中間還不帶換氣的。
圍觀眾人一起驚呼,李總竟然還是酒中巾幗啊!
龍少斜眼看看四周,至誠集團的人已經倒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幾個不會喝酒的小女孩了,過一會等李紈喝醉了,往房間裡一抬,還不是任我享用,想到這裡,他嘿嘿一笑,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紈身上,偷偷從口袋裡摳出一枚藍色的小藥丸塞進嘴裡。
龍少這幾年有些酒色過度,為了更好的發揮,他未雨綢繆,先服用了一顆偉哥,待會金槍不倒,絕對夠李紈喝一壺的。
李紈又拿過一瓶五糧液擰開,對龍少說:「再來。」
龍少冷笑,將杯子伸了過去,老子酒桌上混了十幾年,還怕你個小娘們麼,就算喝醉了,老子還有這麼多手下在,你手下的保安已經被我擺平了,就剩下那麼一個能打的,再厲害也擋不住我五十個人吧。
想到這裡,他毫不畏懼的再次倒滿了酒杯,依然是四兩酒,要和李紈干第二杯。
圍觀群眾一陣驚呼,衛子芊急得差點跳起來,她猛使眼色給劉子光,希望他上前幫李紈擋酒,但是劉子光只當沒看見,抱著膀子在那裡冷笑。
衛子芊急了,正要說話,忽然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被李紈看見,趕忙指揮幾個沒喝酒的女員工:「小李小韓,你們倆把衛子芊送回房間。」
衛子芊被攙扶著走了,酒桌上的酣戰還在繼續,龍少雖然酒量不錯,但是八兩酒灌下去也有點飄,酒後的醉眼望著美麗的李紈,更加難耐,可是還有那麼多礙眼的人在場,很難下手,他大吼一聲:「差不多了,都散了吧。」
客人們見龍少發怒,便紛紛退席離場,駕車離去,宋主任也很無奈的走了,西苑賓館的宴會大廳裡,只剩下神州的人和至誠的人,氣氛有些不安起來。
喝了那麼多酒,李紈倒是穩如泰山,連臉都不帶紅的,她還要給龍少倒酒,龍少卻將酒杯翻了過來卡在桌上說:「不喝了。」
「龍少這麼快就盡興了?」李紈拿著酒瓶諷刺道。
龍少嘿嘿一笑,叼了一支煙,旁邊立刻伸過打火機來點燃,深吸了一口,龍少才說:「喝酒多沒意思,不如咱們到房間裡去喝茶,順便深入交流一下。」
龍少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李紈明白對方的目的是自己,她冷笑一聲說:「龍少,見好就收吧,我已經很讓步了。」
「讓步?明明是我在讓步,上億的大項目,分明是我們神州的工程,卻分給你們江北人做,我犧牲了很多了,難道你就不能犧牲一下?」龍少眼睛通紅,索性直說了。
「對不起,我的底線已經到了,兩家合作,僅限於此,失陪了。」李紈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誰也別想走!」龍少狠狠一拍桌子,四下裡坐著的打手們便都站了起來,足有二三十個,而李紈這邊,除了劉子光是清醒的之外,尹總和曹達華都已經醉得不行了,如果龍少真要霸王硬上弓的話,在這荒郊野外的西苑賓館,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宴會大廳裡空蕩蕩的,服務員早就走完了,龍少的打手們獰笑著圍攏過來,不少人懷裡揣著短刀匕首,看樣子是要玩硬的了。
尹總和曹達華後悔不已,原以為西苑賓館會安全一些,哪知道還是躲不開龍少的魔掌,這個龍少平簡直就是附骨之蛆,一定要把至誠人逼到絕路上才罷休!
李紈也有些慌張,她不是不會喝酒,而是對酒精完全免疫,龍少想拼酒的話,她絲毫不怕,但是玩硬的就不佔優勢了,難道今晚真的要忍受這種屈辱麼,想到這裡,李紈忍不住戰慄起來,因為恐懼,更因為憤怒。
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身後的劉子光了。
事到如今,劉子光也不得不出馬了,他乾咳一聲,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拿出手機按了個重撥鍵說道:「喂,該出來了。」
西苑賓館的宴會廳位於二樓,正面是整面牆的落地玻璃窗,對著酒店的大門,劉子光掛了電話之後,就看到大門外的夜色中,瞬間亮起了十六道刺眼的光柱。
然後是發動機的轟鳴聲,兩輛東風卡車打頭,鳴著刺耳的喇叭從外面開進來,賓館的大門向來是敞開的,兩輛卡車開進來,噶的一聲停下,然後又是六輛轎車開進來,囂張的橫在賓館門口,開始下人。
龍少不由之主的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納悶的看著下面的情景,只見兩輛東風卡車裡滿滿當當全是人,一水的壯小伙子,手裡都提著鎬把和鑄鐵水管,從車上魚貫而下,罵罵咧咧的在賓館停車場裡整隊,密密麻麻一片人頭,其中似乎還有不少頭戴鋼盔,身穿制服的人,足有百十口子。
「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龍少狠狠地一跺腳,他的得力干將禿頭馬上帶著幾個人下去了。
李紈感激的望了劉子光一眼,劉子光則向她舉杯示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禿頭帶了幾個人下樓,過去喝問對方的來頭,哪知道對方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子,二話不說劈頭就給禿頭一個大耳帖子,打得他眼冒金星,一個踉蹌。
兩邊的人呼啦一聲全圍上去了,互相用江北話和龍陽話對罵,形勢劍拔弩張,眼瞅著就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