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摩托車手昏迷不醒,額頭上流下的血染紅了吹彈可破的肌膚,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似乎已經沒了呼吸。
劉子光伸手搭在她頸部大動脈上一試,已經沒了脈搏,他心頭一緊,回頭四顧,空曠的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事不宜遲,必須立刻展開急救,劉子光把女摩托車抱起來往路邊走去,她的四肢依然柔軟溫熱,細腰不盈一握,輕巧的身體大概還不到一百斤。
把傷者平放到地上,這才注意到她的連體賽車服非常緊繃,穿著這麼緊的衣服呼吸能通暢才怪,劉子光刷的一下把賽車服的拉鏈拉開,露出裡面黑色的緊身徠卡內衣,居然還是個貧乳蘿莉。
劉子光開始有規律的按壓少女左胸下方心臟位置,按十下之後就俯下身子給她做人工呼吸,捏住鼻子把氣吹進去,如此往復了好幾次之後,少女終於甦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在胸襲自己,剛想尖叫,可是張了張嘴還是沒叫出來。
劉子光做完心臟按壓又來做人工呼吸,可是卻發現少女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但臉色依然慘白,看來受傷不輕。
「你可能骨折了,別亂動,我送你去醫院。」劉子光說著,小心翼翼的將其抱起,走到自己的汽車旁,把人放進了後座,然後跳上車從駕駛台下面摸出一個警燈來扣在車頂上,一路鳴著警笛向最近的醫院駛去。
少女躺在後座上,悄悄摸索著自己的四肢和肋骨,發現並沒有骨折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摩托車突然滑倒,她在地上滑出老遠,慣性和衝力導致突然休克,身上多處擦傷,頭也碰破了,但是實質性的傷害並沒有多少。
她舔舔嘴唇,眨著眼睛,心裡默念著,這就是英雄的味道麼?
劉子光抄近路來到最近的醫院,把車停在急診室大門口,車門都沒來得及鎖就抱著摩托車手衝進醫院,這種血淋淋的場面急診醫生們見得多了,迅速收治了病人,檢查傷勢包紮創口,然後做X光,CT,開藥,吊水。
忙完這一切,醫生拿著X光片對劉子光說:「傷勢不算嚴重,幾處擦傷和輕微的腦震盪而已,最好住院觀察幾天,這是處方和住院通知單,你去急診收費處劃價繳費就行。」
劉子光拿著單子去交錢,可是收費處工作人員卻讓他把病人姓名填上了再來交錢,於是劉子光又回到急診病房,問那個摩托車手:「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眨著眼睛,迷惑的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不會吧,撞一下就失憶,你韓劇看太多了吧。」劉子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少女也滿臉無辜的看著他,眼中一汪清泉隨時會流出來。
「好吧,讓我看看你身上有什麼線索。」劉子光拿起地上的摩托服開始檢查,但是這種緊身摩托服上面連口袋都沒有,更別說能找出駕駛證、身份證之類的東西了,而且這種大排量公路賽車都是走私貨,省城根本不給上牌照的,所以想從這上面找到線索不是很容易。
既然衣服上沒有,那就從身上找,劉子光注意到少女脖子上掛了個東西,便毫不客氣的拿出來一看,沉甸甸的小吊墜,散發著柔和的銀光,應該是鉑金質地,圖案是個卡通美羊羊。
「家裡挺有錢啊,定做的金飾。」劉子光放下吊墜,在病歷和住院通知單上寫下喜羊羊三個字,順利的辦理了交費,然後找到醫生詢問:「病人會不會因為撞擊導致失憶?」
醫生拿起CT片看了看說:「腦部沒有淤血,按理說不應該啊,不過失憶這種事情很難說的。」
劉子光點點頭,謝過醫生便出去了。
他沒看到,那女孩看看病房裡沒人,動作極其嫻熟的拔掉手上的吊針,赤著腳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溜出了房間。
劉子光開車出了醫院,飛速行駛在深夜的省城公路上,冬天的風從車窗灌進來,呼呼作響,忽然劉子光聽到一聲輕微的噴嚏,他立刻踩了剎車停在路邊,拉開後門一看,那少女竟然蜷縮在車廂地板上瑟瑟發抖,身上只穿著薄薄的病號服。
「不要送我回去,好麼?」少女楚楚可憐的說道。
「你傷還沒好,需要留院治療。」劉子光說。
「我不要留在醫院,不要!」少女拚命搖晃著腦袋。
劉子光才不和她糾纏,直接上車準備調頭回醫院,哪知道少女竟然推開車門下去了,赤著腳抱著膀子在馬路上走著。
昂克雷倒車停在少女身旁,劉子光降下車窗冷著臉說:「上車。」
「我不要去醫院。」少女倔強的說。
「不去醫院,我帶你去酒店開個房間。」
少女竊喜不已,但表面卻不動聲色,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劉子光驅車來到酒店,帶著少女走進酒店大堂,把她安排在沙發上坐下,自己來到前台重新開個房間,不巧的是,酒店房間全滿了。
「走,上樓。」劉子光對少女說。
「我腿疼,走不動,你抱我。」少女說道。
劉子光沒辦法,看看四周,俯下身子將少女抱在懷裡,向電梯走去,少女兩手環著他的脖子,嘴角一絲狡黠的笑容浮現。
房間裡只有一張大床,少女進去之後就很自然的坐到了床上,雙手環抱瑟瑟發抖道:「我冷。」
劉子光說:「蓋上被子就不冷了。」然後就要出門。
「你不要走,我害怕。」少女嬌羞的說道。
劉子光笑笑,脫下了衣服。
……
袁小軍打牌打到半夜,輸了一萬多塊錢心裡極其鬱悶,索性退了牌局回家睡覺,洗了澡之後已經深夜兩點鐘了,打了個哈欠剛爬到床上,電話就響了,他沒好氣的拿起話筒罵道:「失火了還是遭賊了!」
「袁總,出點事,你家有輛川崎400公路賽吧?」聽筒裡傳來交警隊李隊長的聲音,袁小軍立刻緊張起來,坐直了問道:「有,怎麼了?」
「出車禍了,傷員已經離開現場,不知道去哪裡了。」
袁小軍當時就急了,問清楚地點,趕緊穿衣服下床,先來到女兒臥室門口砰砰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然後下到樓下車庫一看,摩托車果然不在,家裡這通鬧騰,連老太太都被驚動了,穿著睡衣出來問:「小軍,出什麼事了半夜不睡覺?」
「媽,小霖什麼時候出去的?」袁小軍問道。
「你們做父母的都管不住她,我怎麼知道。」老婦人責怪道。
「舅舅,怎麼了?」方霏也揉著惺忪的睡眼出來問道。
「小霖可能出事了,她的摩托車被交警發現,電話打到家裡來了。」袁小軍不安的說道。
此時大姐也被驚動了,袁副廳長鎮定的指揮道:「小軍你們兩口子馬上去現場,其他的人在家待命,有什麼消息馬上報告。」
「好,我這就去。」袁小軍夫婦匆匆出門駕車趕到了事發現場,發現那輛川崎摩托車確實就是自己女兒的座駕,摩托車的側面滿是擦痕,地上還隱約有些血跡,但是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帶隊的交警是袁小軍的朋友,他嚴肅的說:「袁總,這條路平時車輛少,不過有時候會過渣土車,如果小霖遇到那些沒良心的司機就麻煩了。」
一番話說的袁小軍滿頭冷汗,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渣土車司機撞倒了自己的女兒,還反覆碾壓,把人裝到車上,拉到野外拋屍滅跡……
「老李,我就這一個女兒啊!」袁小軍緊緊抓住李隊長的胳膊喊道,小舅媽更是歇斯底里的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老李說:「你別急,這地方有攝像頭,我已經讓人去調資料了,過一會就能知道怎麼回事。」
袁小軍這才鬆手,掏出煙來想定定神,可是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
「有消息了。」一個交警從車裡出來,說:「監控中心打電話來說這個路段四小時前確實出事,不過沒有人肇事,摩托車是自己滑倒的,然後有個過路司機救了她,現在人大概在醫院。」
「那輛車什麼牌照?」李隊長問道。
「是首都牌照,我看一下啊。」交警看了看傳過來的畫面,報出一個數字來。
「怎麼是他?」李隊長擰起了眉頭。
「老李,你認識這個人?」袁小軍問道。
「不是我認識,是你認識,這不就是你讓我調查的那輛車麼?」
「是這小子!」袁小軍大驚失色。
「是誰啊?」小舅媽問道。
「小霏的那個男朋友,一定是他記恨咱們,趁機害了小霖!」袁小軍捶胸頓足道。
「袁總說什麼呢,監控中心說這輛車把你女兒送到附近的醫院去了,你還不趕緊去看看。」李隊長說。
「老李,你跟我一起去,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絕不是意外,是蓄意傷害。」袁小軍不由分說拉著李隊長就上了車。
匆匆來到附近那家醫院,找到急診室詢問,醫生拿著病歷走過來問道:「原來你們就是那個喜羊羊的家屬啊?」
「什麼喜羊羊懶羊羊的,我女兒在哪裡?」袁小軍喝道。
「我們也正找她呢,你們看看這是不是她的衣服鞋子。」醫生指著牆角的一堆東西問道。
袁小軍一看,可不就是女兒的摩托服、皮靴和頭盔麼,他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希望剛出現便又破滅,寶貝女兒到底哪裡去了!
「一定是姓劉那小子把我們女兒綁走了!」小舅媽咬牙切齒的說。
「對,一定是他,老李,你幫幫我,一定要查出我女兒的下落。」袁小軍說。
「這個……」李隊長有些為難。
袁小軍知道對方只是個中隊長,全市排查這種事情無權處置,於是他便給家裡打電話,讓大姐出面協調。
衛生廳副廳長雖然在省裡不算什麼重量級的人物,但是這點能量還是有的,袁梓君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問題,刑警巡警聯合行動,全市賓館酒店旅館網吧洗浴中心排查劉子光和他的汽車。
劉子光下榻的可不是什麼小旅館,而是一家四星級賓館,收到協查通報後不久,飯店保安部就反饋了信息,說是「肇事」車輛正在自家酒店停車場裡。
於是袁小軍夫婦立刻趕往賓館,袁副廳長也帶著母親和女兒風風火火趕過來,一家人在賓館門口會合,此時才是清晨六點鐘,老婦人臉色鐵青,身穿考究的毛料大衣,手裡拿著拐棍,怒形於色,袁副廳長也一臉的憤怒,只有方霏惶恐不安,不知道到底妹妹和劉子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家裡人這麼生氣。
一行人進了賓館,當地派出所的警官和賓館保安部的人已經在等他們了,保安部主管站在監控器前面介紹道:「夜間兩點鐘左右,嫌疑人和受害者來到我們賓館,就是從這部電梯上去的,進到房間後就沒出來。」
老太太看到屏幕中自己的孫女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被劉子光抱在懷裡,氣的手都抖了,枴杖狠狠地在地上搗了一下。
袁小軍夫婦面面相覷,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幹出什麼好事,可憐自己的女兒在上大二啊,就被這個畜牲糟蹋了。
袁副廳長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但方霏卻只是眨眨眼睛,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