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過吧,這些粗活,以後叫傭人做。」涼夏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個毫無溫度感的聲音就在她的頭上方傳來,「或者他們做不來,那我也沒必要養幾個廢人在眼前。」後一句話,卻似乎不是對她說,因為涼夏很快就聽到陳姐的話,「少爺,是少奶奶自己起來就偷偷跑來的,我們也看不住她呀。」
「是嗎?」慕少天涼涼的說,「我養了這麼多人,然後你們告訴我,每天你們連一個人在做什麼都看不住?」
陳姐默然,不敢再接茬,涼夏瞧瞧瞄了眼,陳姐的臉色很不好,青裡發白,瞧見涼夏看她,藉著站在慕少天身後的機會,狠狠的白了一眼過來。涼夏知道,自己又胡亂的得罪了這位大人,日後少不得要有好氣受了,只是此時,她也顧不得去想這些,只吶吶的對慕少天說,「我……我做了揚州炒飯,要嘗嘗嗎?」瞧見慕少天瞪她,鼓足了半天勇氣,想說的:很好吃,三個字,是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不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慕少天等了會,沒聽見涼夏說別的,又眼見她一副受氣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驟然轉身,一言不發的出去,在茶几上拿了車鑰匙,人已經走了出去。
「大哥不是說,今天下午要在家裡靜靜嗎?」陸均衡剛躺在沙發上,眼見跟慕少天的幾個保鏢都飛快的跟出去,趕緊喊了一嗓子,只是沒什麼人有興致回答他,只有鄒少波,走出兩步見他還躺著,過來揪他,叫他也別呆了,該上哪裡涼快就去哪裡。
「大哥明明說了不出去,我才想來吃點家常菜,要不我才不跟來,大熱天,我回家睡覺去多好。」陸均衡的聲音,隔了好遠,仍舊傳入涼夏的耳中,她走出小廚房,主宅外早車影全無。
慕少天一走,陳姐就跟著消失了,涼夏上下打量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地方長得這麼惹人厭煩,主宅裡的傭人當她是隱形的,慕少天本來要呆在家裡,但是看見她之後,就走得飛快。
當然,她並沒有在身上看出什麼不妥,只是一個人,一步錯,難免步步錯,如果從走進這豪華的大宅開始就是錯,那麼,自己確實是個讓人厭煩的人,涼夏吃著微涼的炒飯時,這樣想。
靠著一盤炒飯,她順利的度過了這一天剩下的時光,晚飯時,事實上炒飯已經徹底涼了,只是她不願意離開房間,也就將就著吃了下去。結果,晚上不到十點,胃就由隱隱的刺痛,轉為痙攣一樣的抽搐。
把自己用力裹在被中,涼夏滿頭冷汗,很想呻吟兩聲,叫聲媽媽,只是,暗室寂靜,即便叫破喉嚨,又有誰會理會她呢?她不知道,這幾年胃痛的時候多了,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這樣的黑夜中默默忍受,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痛過,痛到她神志開始恍恍惚惚。
不知道過了多久,涼夏的被子被人粗暴的一把扯落,她早沒了力氣去攔阻,只能聽憑一個滿身酒氣和煙味的壯碩身子壓了過來,勉強睜眼看時,慕少天眼睛泛著濃濃的紅血絲,大手急切的撕扯她的衣衫,他的手在少年時和槍械、刀把打慣了交到,這些年雖然不大碰這些了,但是指掌間陳年磨起的薄繭卻還在,觸到皮膚上,有些沙沙的痛。只是這些,涼夏已經漸漸感覺不到,因為慕少天的唇,有些發洩意味的襲來,一下一下,不是情人間的親吻,卻彷彿是野獸在撕扯獵物,每一下,都痛,然而,那痛,也不能抵消胃的抗議。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許久,沒有熟悉的撕扯般的疼痛,反而是慕少天忽然嘀咕了一句,隨即,壁燈應聲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