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章

  第二十二章刻骨的疼痛

  數目也許不多吧,反正沒有幾下我就痛得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了,碧藍一直守在旁邊,見我醒來,才謝天謝地地鬆了口氣,把良妃賞的藥拿水化開讓我服了,才說:「娘娘也是沒辦法,她說你太沒規矩了,這次是讓你明白,這裡是皇宮,一言一行,生死攸關。」

  我點頭,受了這樣一場苦,如果還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和生活的環境究竟如何,那我就是真的傻子了,只是,不知我過去許多年裡形成的觀念,究竟有沒有真的改了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改了,那我還是我嗎?我真的不再是司徒曉,而是要真的成為婉然,成為一個三百年前唯唯諾諾的女孩嗎?

  板子在身上製造的是一種刻骨的疼痛,痛得我甚至希望立刻就死掉,但是我依舊活著,既然活著,就只能順其自然了,古人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也許終究有那麼一天,我會被自己難改的本性害死,但至少不是現在。

  一頓板子過後,最大的好處就是,我終於在短期內結束了自到康熙年間以來就一直堅持的勞役工作。

  良妃的這頓板子多半也是打給別人看的,所以雖然當時很痛,但過後幾天恢復得也蠻快的,看著我又照常吃飽睡、睡醒吃,碧藍忍不住笑我是豬的轉世,不然不會這麼沒心沒肺的記吃不記打。

  其實我怎麼會不記得打,雖然沒有皮開肉綻,但這麼多天我仍然只能趴著睡覺,也足以說明古代刑罰的嚴苛。早知道會這麼疼,當初我就該很不小心地踩那個該死的九阿哥兩腳,不,三腳、四腳也不多。

  其實我也該怨恨良妃的,畢竟這板子最後還是她做主打的,但是這些天,各種補藥和滋養身子的美味總是源源不斷地送來,在我半夢半醒的時候,也總是有人悄悄來到我的身邊,用手輕輕探探我的額頭,看我有沒有發燒,然後又悄然離去。不過那人不知道,我的覺向來是極輕的,何況這些天夜以繼日地睡,所以每每她一轉身,我已經清醒了。那纖柔的身影,我看過一次便不會忘記,良妃。

  醒來的第三天,一個眼生的丫頭來到了我的房間,進門便放下了諸如生肌散之類的大瓶小瓶的外用、內服的治傷靈藥,要不是我醒來的日子裡,已經弄清楚其實自己傷得沒那麼嚴重的話,乍一看這麼多藥放在眼前,恐怕要以為自己小命就要交代了。

  「這位姐姐,請問,這藥是誰送給我的?」我問。

  「這位一定就是婉然姑娘了。」眼前的姐姐露出非常溫和的笑容,「我是在十四阿哥那裡當差的,姑娘可以叫我燕兒,十四阿哥昨兒聽說姑娘受了傷,當時就想過來探望,不過又想著姑娘如今有傷在身上,多有不便,只得派了奴婢來,帶了些治傷的藥。十四阿哥說了,這些藥不值什麼,姑娘只管多多地用,趕明兒還叫人送來,只是別落下什麼病根才是。」

  我心頭一熱,不由得想還是十四阿哥最好,事事都惦記我,如今我只是傷了,便送來小山一樣高的藥,我想,這些藥足夠我用好多次了,不對,呸呸呸,真是烏鴉嘴,這種事情,難道還想有下一次,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看著我唸唸有詞,燕兒嚇了一跳,忙走過來問:「婉然姑娘,你沒事吧?要是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回十四阿哥,請個太醫看看可好?」

  請太醫?不用了吧,我從小就最怕看醫生了,每每一進醫院的大門,重感冒立馬變成輕感冒,輕感冒簡直可以裝成是沒事人一般了,還是不必了。

  我迅速停止了自言自語,說:「謝謝燕兒姐姐,這麼大冷天跑了這一趟,我已經大好了,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床了,還請姐姐替我多謝十四阿哥,趕明兒我能下床,一定去道謝請安。」

  見我說話時頭腦還算清楚,燕兒點了點頭,告辭出去了。偌大的房間裡,便又單單剩下了我一個人。

  第二十三章乾坤大挪移

  觸手可及的是桌子上的各色藥瓶,隨手抓了一個把玩,猛然想起那天小福子的話,正月初九就是胤禎的生日了,我既然知道,自然要準備一份壽禮才像樣,何況,算算我躺著的這些天,距離除夕也沒有幾天了,得馬上準備才是。

  名貴的禮物,我沒有,即使有,想來胤禎也不會覺得稀罕,所以最後我決定親手繡個荷包給他充禮物,送禮之道,貴在心意。

  晚上央求碧藍幫我找了塊料子,只是花樣卻總不能讓我滿意,龍那種複雜的花紋我做不來,牡丹之類的又太俗氣,最後倒是想起還在現代時學了幾年的寫意畫,天分有限,其實也不會畫什麼別的,不過喜歡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倒是練了幾年,沒想到,還有派上這種用場的這一天。

  花了半天的時間,終於畫好了樣子,一朵荷花,幾片荷葉,感覺還算清爽,荷包的大致樣子,我看別人做過,並不複雜,只是以前看別人做荷包時,用的料子都是有花紋的現成綢緞,所以也不知道該先繡花還是該先把荷包縫好。

  比量了手裡的花撐子,決定先繡好花再說。看著沒有幾瓣的荷花,繡起來竟也很耗費工夫,早知道就應該畫個骨朵,能節省不少力氣。

  我就這麼每天趴在床上,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的時間,一邊玩一邊繡,當做消遣,也就不覺得累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臥床不過幾日,我的屋子裡,便來了不速之客。

  這天黃昏,屋子外有人輕輕拍了兩下門,我沒太在意,以為是碧藍回來了,叫了聲「進來」,身後門開了,一陣冷風猛地襲來,只穿了深藍色單薄宮裝的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還沒回頭,門又輕聲地關上了。

  這幾天都是碧藍扶著我走路,難得今天自己竟然也恢復得可以走上幾步了,我有點得意地說:「碧藍,你看,我今天可以自己走路了。」

  身後的人並沒有說話,同時,我也覺得奇怪,身後雖然沒有眼睛,但是卻能夠感受到一縷灼人的目光。不對!我猛地回頭。

  身後的不遠處,木椅上此時已經端坐了一個人,在這裡來去自如的人,除了八阿哥胤祀,當然不做其他選擇了。

  看到我吃驚的神情,他忽然笑了,說不出那笑容給人的感覺,有點嘲諷、也有些單純的好笑在其中吧。

  我有點生氣,加上這幾天一鬆懈,在古代強制灌輸的禮節也就忘到腦後了,也沒請安,直接就問:「八阿哥今天怎麼這麼閒,竟然有空到這裡坐了?」

  「我來給額娘請安,聽說某人因為沒有規矩被責罰,如今待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無論怎麼說也是我額娘身邊的人,多少也該關心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你活蹦亂跳的,明天應該就可以正常當值了吧。」

  「什麼?明天就讓我當值,我可還是個地道的傷員,真是沒人性的傢伙。」我順嘴就吼了出來。

  胤祀的臉色猛地一沉,我忽然意識到,果然禍從口出呀,聽聽,我又對這位足以操縱我生死的主子說了什麼。

  意識到惹禍的同時,我下意識地瞄了眼四周的情況,看看有沒有逃走的可能,就這一眨眼的工夫,眼前人影閃動,那個被我又一次得罪的胤祀,竟然已經站在距離我半尺之內。

  怎麼康熙的兒子都像會乾坤大挪移神功似的,剛剛明明還距離我很遠,一眨眼的工夫,怎麼就換到我跟前了呢?

  第二十三章九連環

  我困惑歸困惑,但是依舊謹慎地盯著胤祀,等著他的行動,所以,當他的右手一抬的時候,我本能地向後躍開,我總不能在自己上舊傷未癒之際,再在自己唯一還能看的臉上,留下火熱的五指山吧。

  不過我反應過快,事實證明也是不明智的,因為我現在有個大大的弱點,就是腿腳虛軟無力,而且傷痛嚴重,這猛地跳起還可以,著地就有了問題,在感覺到腳落地的同時,身子也軟軟地傾向一側,目標正好是那個被挪到床邊的方形桌子其中的一個標準的直角。

  在劫難逃呀,我可愛的臉,唯一來得及做的事情就是閉上眼睛,不去看親吻那尖銳的直角的過程,這樣也許就不會太疼。

  三十秒、一分鐘、一分三十秒,我的臉還是沒有如期的親吻桌子,這是怎麼了?

  耳邊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睜開眼睛吧,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呢?現在又不敢睜眼。」

  聞聲,我的眼睛聽話地迅速睜開,原來我還好好地站著,不過腿上沒什麼承重的感覺,大半的重量,都轉移到了別人身上,這個別人此刻正扶著我,以一種非常曖昧的方式。不用說,所謂的別人,當然是胤祀了。

  我不敢抬頭,就是這樣,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雖然我的身體還是個十三歲孩子的,但是我的靈魂不是,所以,我的臉開始發燒,嘗試著向後挪動腳步,以擺脫這種讓人尷尬的狀況,胤祀很配合地也在同時鬆開了手,只是,我不爭氣的腿又一次拆了我的台,我的身子又直直地向後摔去。

  隱約聽到一聲歎息,然後我的眼前一花,人已經被輕輕抱起,然後又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次,胤祀沒有再說什麼招惹我的話,只是隨手拿出個小盒子放在我的床邊,說了聲:「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能當值。」轉身去了。

  等到關門的聲音傳來,我才把自己的頭從被子裡抽出來,缺氧的危機在一瞬間解除,人就處於一種既清醒又朦朧的狀態。

  床邊的小小木盒提醒著我剛剛發生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我有點懊惱地拿過來,木盒裡安靜地躺著幾樣東西,一個白玉小盒,上面刻著幾個很美的篆字,遺憾的是,我都不怎麼認得,羞愧呀,現代社會的所謂知識分子,回到過去,竟然成了新新文盲。不過字我雖然不認得,但打開小盒蓋,那黑褐色又有點透明狀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藥膏,估計是外用的散淤類的藥物。

  另外的東西,卻讓我著實愣了,幾個形狀各異的解連環,所謂的解連環,稱得上是從古到今的智力遊戲了,若干金屬絲編成的圓環相連成串,常見的有五環、七環、九環等,我手中的正是最流行的九環。

  會收到這樣的一份東西,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手裡擺弄著解連環,心裡忽然一酸,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玩意是很小的時候,跟在年紀也不比我大很多的舅舅身後玩耍,舅舅為了哄我,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副九連環來,當然,從小到大,我唯一能解開的只是後來研製的兩環的那種,但是那副九連環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我還能不能夠回去,回到那個有我的父母家人、同學朋友、電腦電視的時代去。

  傷痛讓人變得異常的脆弱,到古代以來,第一次我淚流滿面。想家,好想家,也想我的爸爸媽媽,只是,回家的路我卻全然不知,我要怎麼才能回去呢?

  那以後的幾天,我白天就忙著繡我的荷包,傍晚把玩九連環,不過當然是沒什麼戰績了,連環在我手中依舊是連環,忽然很佩服齊國的那個王后,解不開,但是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可以弄開它,不過她手裡的連環是玉的,一砸就斷,我手裡的卻是金屬絲的,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呀。

  不經意間,想起許多年前讀的一首詞:

  怨懷無托,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

  信妙手能解連環,似風散雨收,霧輕雲薄。

  燕子樓空,暗塵鎖一床絃索。

  想移根換葉,儘是當時手種紅藥。

  汀洲漸生杜若。

  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

  漫記得當日音書,把閒語閒言,待總燒卻。

  水驛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

  第二十四章脫胎換骨

  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做事情還是很快的,在除夕到來之前,我的荷包終於是完成了。我一直就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當然,也不是笨得無可救藥那種,所以我的荷包看起來也不是難看得不成形狀,當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但是,上面的花應該不錯,很清秀。

  除夕之前的一天,我終於還是從我溫暖的床上爬起來了,雖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是事實,但是,在古代終究比不得現代,在古代我只是宮女一名,難聽點,那叫奴才,所以,當所有人都為了新年忙碌不堪的時候,我這個傷員也就勉強上崗了。

  吟兒也是大病剛剛見好的,這幾天也不過是勉強支撐著,帶著大家打掃、佈置,每個人見她憔悴的樣子,都有些不忍,爭著幹活。

  相比起吟兒,我這幾天的養病,不但沒有變得憔悴,反而補得有點發胖了,雖然我不認同她骨子裡那種主子、奴才的身份觀念,但是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她那樣的操勞,而我閒在一旁,還是過意不去。

  吟兒對我始終是照顧的,沒有安排我那些爬上爬下的體力活,反而讓我在娘娘跟前當值,腿上的痛好些了,雖然走路不免還有點吃不得力,但是端茶倒水的簡單工作還是可以勝任。

  時間剛過午,良妃正在考慮著明日乾清宮家宴上該進上的菜品,外面已經有宮女挑開門簾,輕聲說:「主子,八阿哥來了。」

  我有點頭痛,又是八阿哥胤祀,看來他事母是極孝順的,只要有空一定會來,不過不知為什麼,我卻有點害怕見他。

  沒容多想,腳步聲傳來,門簾又一次被高高掀起,一個一身朝服的青年已經站在了我眼前,第一次看他穿成這樣,少了平時的漫不經心,卻是格外的英挺和意氣風發。

  過了明天就是康熙四十一年了,一場宮廷爭奪的序幕漸漸拉開,透過他的意氣風發,我隱約的看到了結局,一個注定了的可怕的結局。其實以前我關注歷史的時候,更多看到的是十四阿哥抑鬱不得志的後半生,竟然沒有留心胤祀最終的結局怎樣,只籠統地記得不好得很。

  約略愣了一下,我趕緊蹲下請安,身形剛一動,胤祀卻搶先說了聲:「免了吧。」

  越過我,他直接進了暖閣,我端上茶水,小心地退了出來。

  天冷,屋裡的火盆總是讓人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知道他們母子通常還有一會兒話好說,正好碧藍進來添置新的盆景,我就比了個手勢,示意她留在這裡應著,自己則接過了她手中換下的那盆,出去了。

  碧藍的心思,我多少也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宮女,即便是有一天放了出去,也很難找到什麼好的歸宿,既然不準備高攀皇上,那麼眼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抓住一個皇子,將來也算一個好的歸宿。

  碧藍好巧不巧地這個時候過來,想必也是想多在胤祀面前出現,引起些他的注意罷了,我樂於幫助她,因為她是我在這裡的朋友,而且胤祀看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雖然他的下場是不好的,但是現在距離雍正登基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呢,二十年,對於一個女人的幸福來說,不能不說是短暫的,但是已經足夠了。

  將放舊了的盆景挪到統一的地點,除夕之前,內務府就會有小太監來收走,我不知道這些小東西以後會被怎麼安置,但是,只要有了新的,誰還會記得這些舊物呢?

  「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黃安的這句歌詞忽然從我的嘴裡冒了出來,這讓我著實嚇了一跳,很久了,在古代的日子,已經有差不多一年了,忽然唱出的這首歌,一下子又喚醒了我的思念之情,於是,我忍不住低低地哼了起來。

  對了,來了古代,另一個好處就是,我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得到了脫胎換骨的改善,唱起歌來,雖然也不能算是婉轉,但起碼每個音都在調上,換了個身體還就是不同了。

  就這麼一邊哼,一邊胡思亂想,直到鼻子一酸,猛地打了個噴嚏,我才發現,我穿著薄薄的小棉襖在冷風裡站了許久了,手裡還牢牢地抱著那個盆景。

  哆嗦了兩下,我準備把這小盆景放在地上,只是腿上的肉還在痛,特別是在我從事這麼高難的動作的時候,我齜牙咧嘴了幾下,終於一咬牙,猛地蹲了下去。

  盆景平穩地著陸的同時,我也忍不住低聲唉了一下,好痛。實在不想馬上站起來,承受第二次的疼痛,我索性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個盡量小的球狀,抵抗著陣陣寒風。

  正尋思著再歇一下就起來,老天爺竟然在一陣冷風過後,撒下了片片潔白的雪片,不同於平時,今天的雪一開始就如鵝毛般密密實實地,鋪天蓋地而來,我一直喜歡雪,竟然忍不住看癡了。

  直到一隻修長而美麗的手伸到了我的眼前,成功地喚醒了我,我一直喜歡美麗的手,尤其是那種修長白皙的手,於是我忍不住又盯住了眼前的手,要是有一個碧玉扳指配上,一定更漂亮吧,我想。

  手的主人想必是發現了我的走神,決定不再徵求我的意見,直接一把抓起我的手,將我拽起,身上的疼痛讓我回神,眼前站著的人,正是碧藍想要把握的機會——康熙的八阿哥胤祀。

  他的手很冰,我忽然想到,也不知他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這次,很出乎意料,他只是說:「外面冷,快回去吧。」

  我如蒙大赦,竟飛也似地竄了回去,身上的痛在寒冷侵蝕之下,竟不那麼明顯了。

  雪在這天夜裡,一直沒有停過,瑞雪兆豐年,是不是說,明年會有個好年景呢?

  除夕這天,皇宮裡格外熱鬧,觸目所及的都是紅紅火火、金碧輝煌,我們宮女也都換上了新的宮衣,還各有些其他的諸如首飾、布匹的賞賜,聽吟兒說,這樣的恩寵,並不是每一年每一位娘娘宮中都有的,大概是因為八阿哥這幾年辦事格外地和皇上的心意,皇上才會格外地恩寵娘娘和我們的。

  拿著手裡的一隻珠釵,我忽然很想笑,我依舊沒有見過這位千古一帝康熙爺,但是卻見識了帝王家的情愛、恩寵,帝王能給予他家人的只是恩寵而已,我竟有些可憐身邊這些人了,夫妻之愛、父子之愛,於他們竟然如此奢侈。

  乾清宮家宴,照例在上燈時分舉行,這次除了吟兒和我之外,其他的幾個宮女都隨著娘娘前去侍奉和順帶見見世面了。

《恍然如夢(夢迴大清)》